宋听禾以为是谢时白加班,于是将买好的菜洗好,又将饭蒸上,等着谢时白回家就可以吃饭。
等到8点的时候,眼见饭菜都开始凉了,宋听禾忍不住给谢时白发了一条微信,十分钟后,没有回复。
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谢时白说想吃狮子头那里。
宋听禾想也许真的是加班太忙了没看手机。有时候谢时白需要紧急赶稿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所以宋听禾安慰自己,也许下一秒他就回来了。
宋听禾想了很多种可能,也许是手机没电了,也许手机关了静音。可是所有为他找的借口都在10点还没等到他回家的时候被打破。
宋听禾先是打了谢时白的手机,一直都是对方不在服务区。她开始有些慌神,却又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宋听禾突然想到了沈尧,她把未动的饭菜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冷藏,然后随手拿了件衣服就打车去了之前谢时白带她去的那家火锅店。
沈尧没有在店内,前台只有一个收银员。宋听禾和店员说明自己是沈尧的朋友,好说歹说才从服务员手里要到了沈尧的联系方式。她毫不犹豫地打了过去。
铃声响了两下沈尧就接到了宋听禾的电话。
宋听禾先开口:“沈尧是吗?我是宋听禾,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沈尧没有想过是宋听禾打来的电话,但还是礼貌回应:“我记得的,时白的媳妇儿嘛!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沈尧实在想不到,这么晚了,宋听禾打电话给他是为了什么。
此刻宋听禾也不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没啥事,就是今天这么晚了,时白还没回家。他也没说出差了或者是去做别的。”
“我发了消息打了电话都没接,就想问问他有没有联系你,或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此刻宋听禾已经有些急了。她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再找不到谢时白,她就要报警了。
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尧一听宋听禾语气中是着急不是假的。可是他这里也没有谢时白的任何消息,只能先宽慰宋听禾:“听禾啊,听我说,你先别着急。你让店里的员工带你去我办公室坐一会,我马上过来。那么大个人,不会丢的。”
可是只要没见到完好的谢时白,她就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火锅店的员工把宋听禾带到了办公室,沈尧没过多久就到了。
他对宋听禾说:“我打过谢时白的电话了,没接。你有没有去他的公司看过。”
宋听禾此时摇摇头,她此刻无比后悔,为什么没有再多了解谢时白多一点。
“他爸爸妈妈呢?有没有联系过。我记得他还有一个姐姐。”沈尧在一边给着建议。
可宋听禾却连他说的人的面都没见过。
见宋听禾似乎完全不了解的样子,沈尧只能坐在她面前,挠着脑袋。
突然宋听禾想到了,还有蒋思薇。
蒋思薇肯定有谢时白家人的联系方式。她赶紧掏出手机给蒋思薇打电话,也不管现在时间是不是太晚,会打扰到别人。
可出人意料的是,蒋思薇挂断了电话。
宋听禾还想再打过去,就和打谢时白的电话一样,要不是占线,要不就是打不通。
见时候实在不早了,火锅店也要打烊了。沈尧只能劝宋听禾先回家,明天再看看,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就去报警。
等走到家门口,宋听禾还无比的期冀,也许这只是谢时白和蒋思薇和她玩的一个恶作剧,也许下一秒她打开门,谢时白就会出现。
她闭上双眼,打开了门。
房间内还是一片黑暗,她开了灯,一切布置和她离开时别无二致。
她翻找了房间的所有角落。谢时白什么东西都没带走,甚至他的房间内,都还留存着他的气息。
宋听禾一直坐在餐桌边等着,等到困意十足,趴在桌子上就睡着。
第二天,宋听禾难道地向主编请了假,她害怕谢时白回来看不到她会担心。
期间时不时就会打一遍谢时白和蒋思薇的电话。
直到傍晚时分,外面响起门铃声。宋听禾不做他想,立马起身去开门。
却发现是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袋。
还没等宋听禾开口,西装男先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宋听禾宋小姐是吗?我是谢时白谢先生的律师,来负责你们的离婚和财产分割事宜。”
男人的话刚落,宋听禾就呆愣在原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中年男人,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可中年男子似乎早就做好了宋听禾会疑问的心理预设,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宋小姐您好,我是来负责您和谢时白先生离婚事宜的律师。”
此刻,宋听禾的大脑几乎做不出反应,木讷地把这位律师邀请至家中。
可没听到谢时白亲口说,她怎么也不能相信。
于是不死心的说:“他人呢?既然要离婚,为什么不是他本人亲口和我提。”
律师轻推了自己的眼镜,声音不带起伏的说:“谢先生目前已经在国外了,出于客观原因不能亲自处理本次案件。但是宋女士您请放心,本律所绝对正规可靠。如果您对合同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提出。”
“谢先生有说过,关于财产的所有事宜,务必做到您满意为止。”
说罢,律师拿出一系列资质证明,以及谢时白的书面及录音委托证明。
证据摆在面前,宋听禾不信也得信。
可她还在挣扎,对律师说:“我能不能和谢时白沟通一下。”
宋听禾确定,如果只有一个方式能联系到谢时白,这个律师是她唯一的机会。
只见律师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依旧不带一丝感情。
“宋女士可以仔细想想财产分割的问题,这方面的所有事宜,我都会尽我全力帮您争取。只是其他,恕我无可奉告。”
某种程度上,这位律师的态度就代表着谢时白的态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谢时白看着宋听禾不经意露出的腿眼神炙热。她的肤色算是少见的冷白皮,就算是高中时期的她,也是白的能一眼望见。其实宋听禾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不起眼。
至少沈尧在一开始就看出来,谢时白对宋听禾的不一样。
只是这都是后话,拿了东西出来的谢时白见宋听禾刚准备去把面膜摘掉,他便从卧室里拿出了一条毯子。宋听禾洗完脸打算继续看剧时,发现谢时白还没有走,于是问道:“我还以为你早就出发了呢?”
谢时白却将毯子盖在宋听禾腿上后才拿起东西准备出门。
“那也得先把腿盖上。”
宋听禾任性的将腿伸出毯子,露到小腿往上10厘米,看的谢时白眼睛都直了一瞬,她不满地说:“这么热,而且这是在家!”
潜台词就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谢时白压下心里的火,把宋听禾的腿严严实实地包在毯子里才满意。
然后对宋听禾开口:“会着凉!不许再伸出来!”
见谢时白言辞肯定,似乎这件事就毫无转圜之地。宋听禾突然郁闷起来:“那我把空调开高点儿?”
谢时白此刻扶额,这和空调开的低不低的没有关系。他一个大男人,又是大热天的,白花花的两条腿在面前晃来晃去,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可是要怎么和宋听禾开口解释,这又是一个问题。
于是他只能态度强硬地说:“不行,你必须要做好保暖措施!”
这么说不是没有理由,宋听禾每到生理期就会痛的下不了床,头一天就算吃止疼药也不管用。
之前谢时白陪她去看过中医,说这是以前不注意保暖落下的毛病,所以之后这方面谢时白都颇为注意。
宋听禾知道谢时白的意思,这时也乖乖的把腿收起来,对谢时白说:“我知道啦,你放心去吧~”
好像从那天起,宋听禾就越来越愿意向他展露内心那一面。
谢时白最后看了一眼在沙发宋听禾方才出门。
健身结束后,手机铃声刚好响起,谢时白一手用毛巾擦汗,一手按了接通键。
是谢时念的医生肖寒打来的电话。
“时白,本来你在国内,我不该来打扰你。时念最近病情恶化。如果可以的话,这周方便过来看看她吗?”
肖寒是个很负责任的医生,时念同样知道自己在国内的生活。
如果不是危急情况,他们不会给他打这个电话。
谢时白又想起刚回国的第三个月,时念偷偷跑出来想看看他过的好不好,结果病情复发,在马路没控制住自己,差点出车祸。而谢时白只能拼尽全力去截停。
从那以后,谢时念的人身自由便被控制起来。
很多事情必须经过肖医生的同意才能进行。
有时候谢时白会想,像谢时念那样一个张扬不羁爱自由的女性,被圈在那个疗养中心,是否真的会快乐。
可是他不敢去想,他知道谢时念为什么会怎么听话。
只听谢时白沉重地叹了口气,随后对肖寒说:“你和时念说,我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