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晏彻夜未眠，油灯将谢无咎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他用镊子夹出伤口里的碎骨，指尖触到对方皮肤下凸起的暗纹——那是血衣楼独有的烙印，意味着此人一旦背叛，将被毒发而亡。

"醒了？"沈清晏注意到对方睫毛轻颤，将止血药粉撒在伤口上，"你胸口的图腾，是血衣楼'执刃者'的标记。"

谢无咎突然扣住他手腕，力道却虚浮："沈大人...知道得太多了。"他咳出一口血，染脏了沈清晏的袖口，"杀了我，或者...帮我个忙。"

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沈清晏抽回手整理药箱："说吧。"

"三日后，城西悦来客栈。"谢无咎盯着他发顶，喉结滚动，"有人会送封信给掌柜的，你替我...取回来。"他突然拽住沈清晏腰带，将人拉得跌坐在床沿，"别耍花样，我在你身上留了记号。"

沈清晏这才发现脖颈处不知何时多了枚齿痕，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他猛地起身，后背却抵上冰凉的墙壁——谢无咎不知何时欺身上前，染血的手指划过他泛红的眼角："真好看...难怪他们想杀你。"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破空声。谢无咎反应极快，将沈清晏扑倒在地，一支淬毒的箭矢擦着他耳际钉入木柱。谢无咎闷哼一声，左肩又添新伤，温热的血滴在沈清晏锁骨处，烫得他瑟缩了一下。

"明日开始，我睡你房里。"谢无咎扯下衣襟缠住伤口，笑得邪气，"毕竟...沈大人的命，现在是我的了。"

沈清晏攥紧药箱边缘，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望着谢无咎苍白却张扬的脸，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早已踏入了一场无法回头的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