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妍花已尽放,问君何不来共赏”?
没再有别的,洛温颜笑了下,还是这么的又雅又俗。
“妄语斋”?胡慕颜上手把信拿来读了出来,“这人谁啊?如此明目张胆的邀请人赏花,连落款都没有,不知道避嫌吗”?然后反应过来一般,“温颜,会不会有危险,这么说对方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了”?
“别乱说”,洛温颜把信拿来给了云荼,“一位从前认识的长者罢了”。
“阁主从前与周斋主交好,这几年妄语斋也没少出人出力。我担心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又不知道阁主归期,就只好来了,唐突之处,请”。
“哎,坐下坐下”,洛温颜知道凌双又要说请阁主责罚之类的云云,也必然会站起来躬身请罪好像犯了多大的错误一样,以前如此,怎么过了这些年还如此。
洛温颜一向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说了凌双很多次但就是改不过来,如今只好提前一把把他摁住了。
洛温颜还想在玄宗多待一些时日,此次一别,可能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
她知道高玄明必然不会赶她,但也的确没有了恰当的理由,更重要的是,她的时间有限,多待一日好似旁人的一年。
且周一奂虽未明说,但肯定不是赏花这么简单,她原本也是想着有机会得去一趟的。
“高宗主,红遥姑娘的病灶按照我之前说的,将解药服下再修养一段日子就没问题了。我们叨扰多日,今日就告辞了”。
“就算是要走,也不急在这半天,高神医为我辛苦跑这一趟,我还没有好好表示感谢。今晚的晚宴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再说离开的话也来得及”,几人正说着,红遥就笑着掀开帘子进来了。
洛温颜见状也就没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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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玄宗山门处。
高玄明和红遥二人为几人送行。
高玄明跳了一匹上等的马送给了洛温颜,祝她此去顺风、马到功成。
洛温颜摸着马儿油亮的毛发,笑道,“高宗主,这马给了我,何时能还我可没准头”。
“只盼望洛少侠以后能再给在下机会,届时必然还有更好的马相送,更烈的美酒共尝”。
洛温颜最后看了一眼山门,看了一眼周边的绿水青山,然后翻身上马,和云荼三人一起策马而去了。
直到几人的身影消失不见,高玄明都还没有回去,只是看着洛温颜消失的方向有些发呆。
“宗主,宗主好像很喜欢洛少侠”。
“喜欢”,高玄明并不避讳,眼神还在看向已经消失不见的远方。
“巧了”,红遥甜笑道,“红遥也很喜欢”。
一行四人到了第四个岔路口时,洛温颜勒马停下,“凌双,此处回清辉阁路近,妄语斋我不会耽误很多时日,忙完就回”。
凌双自然是更想和洛温颜同行,但他知道洛温颜的意思,如今是否是只有妄语斋知道了真实身份不好说,她此行有可能会暴露更多,清辉阁必须有人好好守着。
“好”,凌双道,“我先看着阁主走”。
洛温颜没有多说什么,三人就继续策马向前了。
凌双一直到看不见洛温颜的身影、听不到马蹄声,才调转马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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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语斋内。
所有人都在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准备着、收拾着、擦洗着,窗明几净,园中的鲜花也逐渐被修剪成了最完美的模样。
迎客厅几乎是一尘不染。
有一间卧房更是被精心侍弄,花香、果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清新雅致,吃穿用度一切都是按照最好的准备。
周一奂上次心情这么好已经是很多年前了。
“斋主,您邀请的人会来吗?这已经过了几天了,还是没什么动静”。
“她会来的。吩咐下去,从现在起的每一天,园子上下哪处要是不干净,负责的人就会成为来年鲜花的养料”。
“是,您尽管放心”。
“他们怎么样”?
回话的人脸上闻此露出了一抹不算纯善的笑容,“斋主绝对放心,他们一定是被照顾的很好,每天都很好”。
周一奂意味深长的看了不远处的院子一眼,“这两天他们的事情小心着些,尤其是别在贵客面前走漏一点风声,否则”
“您放心,小的提头来见”,回话的人抬起头来,试探性继续,“这会子快到时间了,您还要去看吗”?
“算了,随便你们去”。
“是”。
周一奂回进屋后,回话的人这才直起腰杆,昂首阔步的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哼着小曲,心情颇好。
“四爷”
“四爷”
他刚到院门处,今天轮值的人就恭敬的称呼了两声。
老四跟了周一奂不少时间,也颇得周一奂信任,所以妄语斋上上下下不管是面子与否,表现出来得对他也算是尊敬的。
“怎么样”?
“只等着四爷来呢”。
“好”,老四大跨步进了院子,这里与方才周一奂在的院子迥然不同,别说富丽,根本就是破败不堪,是整个妄语斋最偏僻最无人问津的地方。
底下人很看事的在石桌上摆好了瓜子茶水,待老四坐下后,才去不远处掀开笼子上的一大块黑色的破布。
两名赤身裸体的男女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随之而来的是众人的嬉笑。
“还等什么,开始啊”!笼子旁边的人笑道,“不想受罪、少受些皮肉之苦就自觉一些”,然后扬了扬手中的鞭子。
老四依然哼着小曲,怡然自得的欣赏着不远处的活春宫图。
赤身裸体的男女□□相撞的声音碰撞的笼子也吱呀作响,在十几人的围观、口水和调笑声中做着最羞耻的事。
“四爷,他们好歹也曾经是江湖有名的侠客,怎么就能自甘堕落成给人表演的玩物,就算青楼里的妓女好歹也给给点钱、拉个帘,这过的还不如畜生,这要是我早就自杀了”。
“你以为他们不想”?老四往地上吐了一口瓜子壳,“但咱们斋主是何等人物,又是何等手段,怎么会给他们机会!不仅没有机会,还得让他们日复一日的被人凌辱作践,斋主才能出气”!
“那您知道他们是怎么惹了斋主吗?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老四站起来,推搡开身边人晃悠悠走到二人身边,一脚踹上笼子,然后朝里面吐了几口,“我只知道大概是他们害了斋主一位极为重要的人,斋主的脾气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那”
“好了”,老四不耐烦,“少说话,多做事,尤其是最近几天小心些,斋主大概有一位重要的客人来访,别上赶着找死。要是这几天出了一点差错,当心脖子上的脑袋换个地方”!
“放心,兄弟们有数,绝对不触斋主的霉头”!
老四冷眼看着底下人给二人喂食,觉得没意思,就转身离开了,刚离开院门不久,就听见前面似乎已经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