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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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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冬日辉光穿过窗户直直投射进入破屋,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灰尘,左右跳动,仿佛永无安宁的一刻。盯着这些跃动的颗粒,彭晴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思绪万千如空中浮尘般凌乱,于是索性坐到了地上。

沉吟许久,她终于可以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前朝遗党在边关引发动乱,企图动摇新朝统治。为了掌握朝廷动向,孙思远和余安一唱一和,假借救人之名,取得彭晴的信任,进而让彭晴劝服彭森,顺利打通余安掌握朝廷讯息之路。余安动作凌厉,比自己先探知兄长的调令,可能也并不难。只是他们似乎算漏了一点,兄长到了狼胥关,却延误了交接时间,至今没有到达青鸟驿。

事情有变,于是孙思远紧急联合余安,要启动下一步的计划。

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阿兄调来青鸟驿又能提供他们需要的什么消息呢?阿兄是谨慎之人,断不会和他说讯息一事,那么他们打算如何套取情报?

想到这里,彭晴扶着墙壁站起来,无论如何,也要先知会阿兄此事,也好事先防范。

情人信不过,亲人总信得过。

情人?彭晴想到了钱楚乐当时用来形容自己的词,现在自己又送回给余安了,自嘲一笑。她手中握紧短剑,脸上神色严肃,心中却汹涌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彭晴回到院里,原本住着的伤员今天已经陆续转移统一救治了,如今只剩三两人,今天也都会搬出去。

围墙处的破损依旧,只是断裂下来的砖块被垒好了,整齐地摆在旁边。

她平静地盯着这一面断落的墙,心里想到了余安失踪的那天。

那日在五巍,她心神不宁地坐在窗边,自上而下从窗户看着院门处的墙,久久没有移目。那里墙皮陈旧,形成数条的裂缝,即使缝补了,过段时间又会裂开。

方敏还时常责怪是东巷的砂石不好,彭大成便到西巷买了,还是老样子。方敏说方大成不用心,决定自己上手,不承想还是裂了缝,她最后归因于这个木楼构造不好。

想到父母当时围着这个墙足足刷了好几天的功夫,彭晴又觉得有些好笑。

转头她又明白了,她和余安就如同这个木楼的墙壁一般,原本就不合适,勉强维修,也支撑不了多久。

这种悲伤的思绪如同潮水将她淹没,她站起身来,深深呼吸了一口冬日的冷空气。她决定不能再这样子胡思乱想,到厨房煮了一壶茶,茶刚热好,姬孟言的声音便混着马蹄滴答,自巷口处传来。

“有药了!”一袭男装的姬孟言推开大门,直直往彭晴的方向冲来,彭晴大喜,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姬孟言就用力地抱住她转了两个圈。

姬孟言自小跟着父母经商,可是如今抗震、寻药,都是一己出力,她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觉得自己可以成就如此圆满之事,心中澎湃无所释放,便只好将全部喜悦转化为力气,将看上去娇软可爱的彭晴抱着画圈。

姬孟言戴着软幞头,身形高挑,面色红粉,倒真和俊俏郎君差别不大,她放下彭晴,又将她拉至街上,将马车车帘掀开:“你看!都是药材!”彭晴惊喜万分,连连赞叹。

“可是在南都找到的?”彭晴见她来回如此之快,大约只有快马到南都,然后运过来才有这个速度。

姬孟言微微颔首,一边配合车夫将药材卸下来,一边有些不满,说自己仅凭一己之力,就能买到的药材,不知道狼胥关刺史如何部署,竟然毫无动作。

“尸位素餐的东西。”她满心不平,脸上也有了愠色。

彭晴道:“隔墙有耳。”提醒她小心说话。姬孟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也罢,日后我姬家还要在此讨生活。”又小声地附耳彭晴道,“只怕是彼刺史非此刺史了。”

这次姬家救灾出了大力,声名大涨,想来此后在狼胥关更是家喻户晓了。彭晴问到姬家是做些什么生意的,姬孟言笑笑:“冶铁。”

说话间,余安的身影出现在巷口,彭晴心下一紧,又马上缓和了面色,迎上前道:“安哥哥。”姬孟言从来没有怀疑过余安的假名,彭晴所称,她只当做是夫妇之间的昵称,于是她简单寒暄过后,便自行离去布置工作了。

彭晴假意问了一嘴:“你到哪里去了?”

面前人一脸淡定,眼中情意绵绵,道去探了一探出城的路,明天出发前往三川,今夜同兄长辞行,彭晴同意了,拉着他说喝杯热茶,一如往常。

他毫无警惕慢慢饮尽了,很快沉沉睡去。只是他昏睡过去前,眼中神色复杂。彻底闭上眼前看到彭晴的眼里亦满是悲情。

入夜彭森前来时,院子里悉数搬空了,只余下彭晴和余安二人。

余安的茶中混有蒙汗药,已经沉沉睡去。他眼底乌黛不减,唇边带着一圈浅青色的胡渣,双唇紧闭,愁绪爬上眉头,浓眉也失去了往日神采,额际的碎发随意掉落,轻轻地耷拉在脸侧。

“阿晴。”彭森出言提醒抚摸着余安脸庞的彭晴,张成和张玉二人站在他身后。彭晴收回不舍的目光,敛去最后一丝情意,问道:“怎么你们也来了?”

彭森这才说道:“他们是钦差卫队贴身护卫。”

他的声音不大,唯有屋内几人可以听到。

“李先生便是朝廷指派亲来镇压边境祸乱的钦差。”彭森补充道。

彭晴不解,看样子阿兄是早已知晓。

彭森这才道,自己也是见了李先生后,回到城西驿,才知道自己的长官已经到了城中。而后李先生亲自到城西驿寻他告知此事,命他追查药物一事。

屋里一片沉默,彭晴恍然,原来一切都早有谋算,看来李先生对孙思远在探查自己行迹一事,也是有所防备的。

“你们带他走吧。”彭晴起身,并没有多说。

可就在她起身之际,被人狠狠击中后脑,晕死过去。虽然来不及思考,她也知道,那一股气息是余安。她没有力气质问他,已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醒来时,彭晴看到自己在一个简陋的草屋里,她沉闷地哼了一声,只感觉脑袋生疼。

四周布置简单,只有一床一桌,床边和桌子之间架个炭火盆,里面的炭烧得正旺,上方的空气都有些扭曲了,余安身形也映照在扭曲的空间,带着一丝寂寥。

“晴儿。”余安坐在床边,伸手要摸她的脸庞,仿佛击晕她的根本不是自己,如今他挟持她到了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又装作什么好人。

想到这里,彭晴怒火中烧,将他伸来的手狠狠拍下,自己缓缓坐起来,倚着靠背,她自知逃不出余安的掌心,却不想对他虚与委蛇。

炭火的气味很足,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彭晴生硬地将视线移到了炭火盆内。只听闻余安换了一副口吻,仿佛看穿了彭晴逃离他的想法,他冷冷笑道:“晴儿,你是万万不能离开我的,除非我死了。”

彭晴第一次听到余安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仿佛这个才是真正的他。“你为什么要骗我?”她因为隐忍的怒火,胸口隐隐起伏,脸色涨红滚烫。

“我没有想过骗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余安说得很真切,也带着一番漫不经心,有一种不想解释、懒得解释的慵懒感。

彭晴眼中忧伤和余安对上,当日在屋檐下描摹的那个人,和如今这个人,别无二样,或许大不同的是她的心境。她想,她已经太过于宽容余安了,就像兄长所说的。

可是到了今时今日,她不能再拿别人去冒险了。

为了心底那个疑问,她问了出来:“你们要做什么?”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接近自己和兄长,当真如她所猜的是为了动摇新朝?是否还有别的阴谋?

余安突然倾身向前,将彭晴整个人覆在身下,看着身下躲闪的人,他纠正道:“我没有要做什么,我只是想活着。”

“是的,你怕死。”彭晴嘲讽道,不断地刺激他,也刺激着过去的自己。

她要用最尖锐的话语,彼此伤害。

可说完这话,彭晴又难受地扭开了头,任由余安的呼吸喷薄在自己的颈侧。余安将她的头掰回来,强迫她直视自己,他眼中痛意万分,眼尾分明隐忍:“晴儿,你从来都不相信我。”

明明早上说相信自己的人,到了晚上就说出如此伤人的话,他揭开的伤疤竟成为了伤害自己的利刃。

彭晴手心冒汗,她让怒火占据自己的全部,生怕那点心虚把她的理智带走。她再度打落余安的手,声音哽咽:“是,我不信你,你要我怎么信你!”

“我问你,我父母是不是不在了!”说到此处,彭晴终究还是潸然泪下,鼻端发红。

余安却突然释然地笑了,嘴角的嘲讽拉满,眼底仿佛结霜般,寒意直达彭晴心底,他先是嗤笑,再是哈哈大笑,破罐子破摔道:“我说是,你当如何?”

“我杀了你!”彭晴说着将自己的短剑拔出,欲扎向余安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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