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分钟,她的心理诊疗就要完成了。
那时候自己还没出去的话,川子一定会觉得蹊跷,肯定会闯进来查看,到时候还算是有搏一搏的机会的。
颜忆云刚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拖过这两分钟,贺之南看看墙上的时钟立马给她泼了盆凉水。
“不用着急,颜小姐这病很棘手,贺某给您延了二十分钟,不用客气。”
这水,可真是哇凉哇凉到了心灵深处啊。
颜忆云这会儿终于是明白过来了,贺之南这是早有准备啊,怪不得他们一进门就守在自己周围,门口连个放哨的都不用,可着这医院也早就被他给安排过了啊。
我的天啊,贺之南的行动速度着实让颜忆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她今天可是心血来潮,随便让川子网上搜的医院,随机选了个离家近的评价好的。
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了看墙角的窗户,多年的从业经验让她还是察觉到了些许的不一样。
每到一处地方都会先看一下整体的设计,这是职业病,得亏没改。颜忆云记得这座大楼的方位,她的这件诊室,外面不应该看的到那棵法国梧桐,除非……
除非她们移动了,她没进那间诊室,可是……不应该啊,护士和医生都对的上啊!
“不用猜了,你踏进来的那刻,已不在原来的诊室了。”
!!!!
这是乾坤大挪移吧!
怪不得她刚进门就头晕了一下,还以为是这几天没怎么吃饭,低血糖犯了。
难怪她在里面闹这么大的动静,门外的川子却毫无反应,说不定这四周的墙上,还都装了隔音材料。
这回,她可真是自投罗网,还把自己网的死死的。
得,认命吧姑娘,今儿要是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一定得给祖宗们上柱香。
瞧她半天不出声,贺之南催促到,“想到密码了吗?”
“你光凭着我上过楼,就认定我知道密码啊,这也太不严谨了吧!”
“那楼进门是刷脸的,除了解语花,只有每日看守的人才进的去。你说你进去的时候,随手一推,门就开了,楼里一个人都没有,这话才是在撒谎。”
“我真没有!”颜忆云这时候可真是百口莫辩,她那天上楼的时候门本来就没锁虚掩着,里面也就那点地方,她还以为是那些大爷们下棋聊天的场所那。
“是不是你那手下情报有误,搞错了地方啊!那地方怎么看都不像能藏东西的。”
“我的人不会有错,”贺之南说的特别笃定,他之前已经试过两次了,光是避开外面耳目,进入仓库的外部区域都要花费他半个月的时间,内部又层层机关,解语花布置得太缜密了,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核心密码就又会重新设置,一切重头来过。
最主要是这两次他明明是对的,可自己派出去的人却没一个回来的,外面其他接应的人也没有查到他们任何的信息。
没有生也没有死的消息,就那么凭空消失了,放佛突然就不存在了一般。
最初贺之南以为是那些人见利起义,想要假死来独吞那些东西,可是他暗市里查遍了,常帮人出货的堂口也问遍了,什么都没有。
这么贵重的物品出市,不可能一点水花都没有的。
这就很奇怪了。
但有一点贺之南可以肯定,那就是最后一次,他们一定是真的进入了那仓库的核心地带,不然解语花也不可能这么急匆匆的亲自回去了。
思来想去,那就只能是密码不对了,他们又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贺之南现在可真是感谢解语花这次亲手给的机会。
“颜小姐和解语花在楼上一起消失了十分钟,再出现时……”贺之南此刻看颜忆云的眼光就像看到了那些真品一样,透漏着贪婪,还暗藏着丝丝的愤恨,看的颜忆云浑身不自在,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的头上多了根翡翠发簪。”
话虽平缓,却已让颜忆云冷汗微出了。她的周围,原来已经这样的遍布他们的眼线了,自己的生活,每分甚至每秒都有人在注视着,记录着,监视着,毫无隐私可言!
她心里特别的不舒服,甚至可以说是反感,“你这是在向我示威?”
“我这是提醒颜小姐,别浪费时间,既然答应了合作,就拿出自己的诚意来,我没多少耐心,到时候可不会再这么客客气气的了。”
“仔细、耐心的好好想想。”
解雨臣你这个克星,为什么非要不死心的拉她去找那发卡!找不到就找不到,为什么还变魔术的哄她闭眼送了根发簪!
现在她却被人拿刀架着在这啃笔头了。
到底是什么?解雨臣一般会用什么密码?
1234567?000000?88888888?
他的生日?她的生日?
颜忆云现在是觉得都有可能,反正她自己设置的密码也就这几种了,毕竟需要被保护的阿拉伯数字也不大,没必要耗费太多心神。
她本打算随便写写先糊弄过去,等自己出去了第一时间去通知解雨臣的。谁知那贺之南像有读心术似的,威胁她到,“一命抵一命,颜小姐不在乎自己的也要想想自己的朋友。”
这就很欠揍了!
贺之南看看手里的纸张,又抬眼跟颜忆云确认到,“你确定?”
她可真不确定!解雨臣又没带她下去过,对面这个疯狗又非要逼她写,不写还要拿命祭天,你说,这种情况她确不确定。
“确定!”颜忆云说的特别坚定,只比那次逃学看画展心虚了那么一丢丢。
“好,”贺之南将那纸条对折又对折后,两指一夹递给了背对着他们的哨子,“处理了。”
哨子立马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纸条,看着它燃尽后丢进了颜忆云的那杯咖啡里。
这烧纸的味道勾起了一点回忆,颜忆云心说他们这处理信息的方法还挺一致嘿。
“今晚,就看颜小姐了,”贺之南起身一挥手,哨子和影子立马开始打扫起了战场,所有文件收回,所有物件归位,连那倒在地上的医生也重新扶上了椅子。
一切收拾妥当,贺之南朝颜忆云微微欠身,微笑着伸出了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颜忆云牙都快要咬碎了,最后给他挤了个特生硬的笑容算是回礼。
心里骂到,“祝你出门被车撞,开门掉楼底,坐车车失灵,走路被选中。”
余光被他那手里的那团白色吸引,颜忆云好奇的说到,“见过几次,一直都好奇,这玉配您这身份真是不合适。”
“虽说是战国时期的玉龙,雕刻精细,但玉质不够白。”
颜忆云抬眼看了看贺之南,他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虽保持着之前姿势没动,但紧绷的脸部肌肉还是看得出,他在刻意的控制者自己。
“但是可惜,”颜忆云摇摇头继续说到,“黑色土沁深入了肌力,虽说能忽视,但它头上那点血沁,可真是直接废了这玉。”
“我好像看解雨臣库里也有一块类似的,就是缺了半块,不如我挑个别的……”
“啪”的一声脆响,颜忆云捂着脸扑在了地上,撞翻了面前的桌子。
这突发状况,也让四周正在收拾的人有些错愕,他们都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刚还笑盈盈的老板,怎么突然又对自己的合作伙伴动了手了。
“住口!”贺之南指着她的指尖都在发抖,若不是哨子在旁边扶他了一把,第二个耳光早就下来了。
“贱女人,你也配提它!”
颜忆云脸上火辣辣的疼,从小到大,除了她所谓的“奶奶”,还没有人这样打过她。力气可真够大的,颜忆云用舌尖舔舔口腔里的血腥,再抬头时也没了平时的文弱,气冲冲的盯着贺之南。
“我最讨厌别人用这个字讲我。”
“合作取消!”
“你不爽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哼~”,贺之南甩开哨子,背过身去冷静了一下,“你最好祈祷那密码是正确的,不然就等着跟你朋友们地下做伴吧!”
“走!”
又是一阵头晕恶心!
屋里又只剩她和那垂头睡觉的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