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请别人免费吃饭给名片的，所有饭店都是你家开的吗？

江愿时揉了揉差点被闪瞎的眼睛，“算了，好歹是黄金做的，大不了卖了换钱。”

“宿主，这张确实饭店的通行证。”

“真的假的，饭店难道都是他开的？等等，你怎么爬我手上了？”

一条黑红色的小蛇顺着手背蜿蜒至食指，小蛇盘在食指上绕了两圈，蛇头贴着指尖，蛇尾被衣袖掩盖，黑红色衬得原本就白的皮肤越发的白至病态，蛇成为一种装饰，宛若戒指又如烙印标记。

“请问现在是否打开触觉功能。”

江愿时垂眸，动了动食指，小蛇缓慢地眨了眨眼，吐着信子，“打开吧。”

“好的，功能打开。”

下一秒一阵冰凉从指尖蔓延至手臂，连带着全身，江愿时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检测到宿主心脏暂停随后飙升的系统问：“鉴于您现在心率过高，请问是否需要关闭。”

江愿时深吸了口气：“没事不用，又不是缠在脖子上。”

宿主的发言总是很无厘头，Z01时常摸不着头脑，只能回答：“正常情况我不会爬上您的脖子。”

江愿时：“那还真是谢谢，但请问不正常的情况你就爬吗？”

“看情况而定。”

“比如？”

“比如宿主只剩下头的时候。”

“…………你这是诅咒。”

“抱歉我并非此意，只是基于大数据演算得出的可能性回答。”小蛇晃了晃头，江愿时觉得对方疑似卖萌，但一想到是系统，那就是错觉，应该是蛇的习性吧。

江愿时回归真题：“你算过我的成功率？”

Z01：“没有，算的是系统和宿主失去感应后的结局，存在宿主四分五裂的可能性。”

江愿时：“你们这大数据可真会算，又活着的可能性吗？”

“起初演算得出活着的可能性为6%。”Z01看着江愿时说，“但加入硬性条件后，活着的可能性升级为66%。”

“什么条件？”

“江愿时。”

“到。”

被点名后江愿时下意识地回答，随后反应过来，他指着自己说：“我是那个条件？”

小蛇点点头。

江愿时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原本看着很乖的脸露出奇怪的笑容，正当Z01以为宿主出问题时江愿时开口道：“说好的新手任务呢，为什么起初只有6%的存活率，耍我呢？”

Z01毫无自觉：“没有耍您，因为您的存在该世界确实为新手世界。”

江愿时：“怎么搞得好像世界难度是因为我才升级的。”

Z01：“我曾对您做过分析，您的判断正确率为88.3%。”

江愿时震惊：“还真是我？我什么都没干啊。”

“对此暂时无法分析。”Z01人机的回复有种悬念搞一半不给结局的美感，江愿时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跟着指引走，“别分析了，分析半天只会让人心梗不利于我的身心健康。”

“在您要求后我已停止对您的分析。”

“你人还怪好的。”江愿时走在白色中，起初下脚时心脏会跟着紧一紧，生怕下一秒踩空，如今刚适应没多久，脚下的空虚突然转换成压根，走在上面带着粗糙的摩擦感，江愿时低下头，此刻他每走一步脚下便出现一块水泥地，耳边伴随着系统的提示音——

“导航结束，您已到达目的地。”

江愿时抬头，眼前的空白浮现出色块，繁华的街市漩涡般构建延伸到尽头，路上出现人影，看不清五官衣着，只是人形，熙熙攘攘，喧闹声响起，手两边搭起楼房挂上门牌，一路走过，避开人群，不小心蹭过，真的是跟人相碰的触感。

江愿时一路往前，鼻尖嗅到饭香。

来回环视，看清门牌后他终于知晓范滇那张卡会通用的原因——

因为这里所有的饭店都是一个名字[xxx范店]

连小推车的招牌上都是[炒范]、[海鲜范]……

所有“饭”都变成了“范”。

好笑中带着些诡异，尤其是这些人只有人类的外轮廓，还都是复制粘贴时显得更诡异，明明不是恐怖片却掌握了恐怖片的精髓——留白。

经费不足导致想象的空间很大，江愿时从未向今天这般痛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

他两指捏着系统的脑袋：“系统，你们不做恐怖片真是可惜了，省钱也不能这么省，答应我下辈子别这样了。”

这话说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捏爆小蛇的脑袋，让他下辈子注意点，然而系统只是说：“好的，我会为您反馈，所以你又要玩我的脑袋了吗？”

江愿时哼哼一声，两指果不其然开始揉着蛇脑袋的两颊，众目睽睽下，大拇指小心地撬开蛇的嘴巴，两颗长牙异常的尖锐，江愿时好奇宝宝似的疑问三连：“咬人会破吗？真的没毒吗？我可以摸摸吗？”

Z01顺从地张开嘴无奈回答：“咬人会破，这是防御手段，对于您来说没毒，可以摸。”

得到回复的江愿时眼睛亮了亮，大拇指蹭了蹭牙尖尖，不疼，像针的另一头，大拇指还不够，他另一只手也伸出来食指点着系统的尖牙，Z01发现宿主在面对新奇感兴趣事物时眼睛尤为的有神和亮，很奇怪的人类，成年的人类也会如幼崽一般吗？Z01没见过其他案例，自然也无从得知结果。

Z01的感官没有关闭，被摸得有些牙痒痒，Ta提醒道：“宿主，您该去吃饭了。”

江愿时嘴上说着“好的收到马上”，然而动作并未停止，博览幼教书籍的Z01认为此刻该给予一些惩罚措施，让对方适可而止，于是在指腹再次蹭上尖牙之际，尖牙落下，咬在皮肤上。

江愿时的指腹传来钝痛，没有出血，只是拇指指腹上多了两个小坑印子，江愿时了然，点了点蛇脑袋说：“知道啦，对不起嘛我不玩了。”

“您该去吃饭了。”

“哦，但你咬我咬的好痛。”

“我并未咬破您。”

“那也疼啊。”

“检测到宿主此刻愉悦指数升高，疑似碰瓷。”

“哇，说好不分析我的。”

“您碰瓷在先。”

“哼哼。”

“宿主，人类世界只有猪会一直哼哼。”Z01无情说道，江愿时并未恼怒反说，“那你很赚了，居然缠在猪蹄上，我死后到现在还没吃到过猪蹄呢。”

“……”Z01被宿主奇怪的脑回路打败了，败阵后的系统安静一瞬说，“宿主，猪蹄店向北走100米后向南走50米可到达。”

江愿时一愣，其实他只是开玩笑没真想吃猪蹄，但还是问：“请问南是哪边？我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上下左右。”

天生导航圣体的Z01没想到这茬，宕机一下说：“那您向前直走100米左转走50米可到达。”

江愿时这下明白了但又不是很明白，路痴说：“100米多远？”

Z01发出疑问：“请问您生活中如何认路？”

“靠导航啊。”

“如果没有导航呢？”

“那就记店铺，比如我学校出门左转过马路后一条街里面第7家店铺是个炸鸡店，炸鸡店往左走是文化市场，往右边一直走是商场。”

总而言之就是靠卖吃的店铺记路线。

Z01发出灵魂拷问：“如果没有卖吃的呢？”

江愿时坦然地说：“那就迷路了啊。”

Z01：…………

“不过一般都带手机靠导航，而且我也出不了远门，问题也不大。不过现在不行了，全都是一个店名还长一个样。”江愿时刚说完脚下出现一条暗红色的小路，一路蜿蜒指引他前进的方向，他低头看了眼蛇又看了看指引，“你做的？”

“是的，该吃饭了。”

江愿时：“那之前金色的不是你？”

Z01：“那是世界指引，也算是总系统自带的。”

江愿时：“你们还有总系统呢，系统老大也得带宿主吗？”

Z01：“通俗来说总系统等于部门对小说世界的设定，本身并不存在，系统老大实际为主神，主神也是系统可以带宿主，但很少，主要看主神意愿。”

“是嘛，果然领导选择权就是多，那你什么时候休息？真不准备下班了？”江愿时幼稚地踩在暗红色的小路上一步一步走过去，Z01说：“看情况，换宿主如果轮空便会休息。”

江愿时“哦”了声，脚踩在路上留不下一个脚印，“那要是你换到的宿主比我还麻烦怎么办？”

Z01：“这个可能性不大，我会进行筛选。”

“那我不也是你筛出来的，你们部门bug那么多。”

“……”很有道理，如果真比江愿时还难办，Z01想想就要紊乱了，“我会尽量避免这个情况，而且系统更换宿主后无法再换回原先的宿主。”

“这样啊。”

“除非宿主提出申请。”

“还能这样？”江愿时问，Z01的竖瞳盯着江愿时说，“这是属于宿主的一次权力，而系统的在申请更换后等于使用完毕。”

“那还是算了……”江愿时小声嘀咕，声音太小，如同一丝呼吸转瞬即逝，Z01没有听清问：“您刚刚说了什么？”

江愿时歪头看着小蛇，笑着说：“没什么，我饿了，去吃猪蹄吧。”

算了，没什么。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