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看到林祝夏吃瘪，林震云脸上笑意加深，孩子好面子，不能笑出声。
邱映峰像是出了一口恶气，无所顾忌地发出嘲笑声，看到林祝夏被整治，他心里好平衡！
两位大师也笑眯眯看着林祝夏，眼神慈爱极了，甚至连笼子里常年当哑巴的和尚鹦鹉都“啾”了一声。
林祝夏：“……”
常蔓蔓，你让我很没有面子！
林祝夏咬牙切齿：“你等着，我今天晚上就满足你的愿望，希望等会你说到做到。”
常蔓蔓看着林祝夏掏出纸梨子打电话，双眼发光，充满希冀，小声提醒：“要帅的，帅的，帅的啊……”
林祝夏想也没想，打电话给鬼界人脉张美研：“帮个忙，你那里是不是有一大群帅哥的联系方式，都叫过来，能叫多少叫多少……什么，你在义务劳动？我不管，你现在就给我摇鬼。”说着，他提高音量，看向林震云继续讲话，“你要是能叫到三十个算将功抵过，具体细节到时候你和二部的人商量，就让邱映峰处理吧，行不行？”
这句行不行是在询问林震云，既然能快速解决这件事，林震云自然点头同意。
见愿望即将实现，常蔓蔓小声说出要求：“要一米八，八块腹肌，皮肤白，宽肩窄腰大眼睛高鼻梁，温柔体贴，细心男友力max，单眼皮，性格好，阳光开朗……”
林祝夏捂住话筒：“妹妹，我这儿不是许愿池，你想要的这种男人只存在乙女游戏里。”
常蔓蔓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行吧，那就这些。”
林祝夏继续对张美研说：“反正你把帅的都叫来，清水高中操场集合。”
三十分钟后——
不止张美研叫来的帅个鬼，还有林震云也托二部同事叫来的一些，几十个鬼魂飘在操场上，密密麻麻，一片帅哥。
邱映峰大概数了数，大概四十八只貌美男鬼，他看得咂舌：“还是头一次见到这场面，长见识了。”
廖承元道：“可不是嘛，真是活到老见到老……”
绪空大师惊奇地瞪大眼睛：“哎哟，留在阳间的魂魄可真不少啊，我怎么还看到一个穿汉服的，我是不是看错了？”
林震云肯定绪空大师的视力：“您没看错，我还看到了一个穿唐装的，阴差效率真差，要是有我们二部效率的一半，阳间也不会留有这么多游魂。”
常蔓蔓兴奋地捂着脸，一只眼睛都快装不下了：“我死之前一直被逼着学习，连续剧都没看超过五个手指头，还没谈恋爱就死了，今天终于能实现愿望了！”
林祝夏陪着一起蹲下，嘴里塞了一根棒棒糖，从左边脸颊换到另一侧：“给你叫来了，对方答不答应，和我们无关啊。”
“嗯嗯！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靠自己的本事嘛！”她用鬼力恢复自己残缺的半张脸，迫不及待道，“那我开始了！”
护送帅鬼一起来的鬼同事适时递过来一个话筒，品牌logo是一个繁复的金色字体：“小妹妹，加油啊！”
林祝夏看不懂这是什么字，但是印象深刻，这是阴间首富遵氏的品牌logo。
遵氏名下产业无数，涉及各个行业的都有，遍布整个阴间，所有产业和产品有着统一的logo，就是这个镶着金边的字体。
“大家好！我是常蔓蔓，今年刚满十八岁，是狮子座！”
“那边那位穿着白色衬衫烫了拉美卷的帅哥，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吧！”
白衬衫男鬼两手放在嘴边：“对不起，我比你大四十岁，我不喜欢太小的，没共同话题！”
“没关系，你太老了，我不喜欢你了！”
常蔓蔓没有半分沮丧，在鬼群中一瞄，指向另一个：“那个穿着天蓝色衣服的帅哥，我喜欢你，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
廖承元在后边，感慨：“现在的小年轻换个人喜欢的速度还真快。”
绪空大师笑说：“孩子不内耗是好事，不行就下一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廖承元冷哼一声：“说得这么好听，你个和尚谈过恋爱吗你？哼，这辈子付了不少礼金吧，一分都没收回来，是什么感觉？”
绪空大师笑意加深：“彩云道友到现在都没答应和你结婚，晚上睡得好吗？”
廖承元双手背在身后，颇有一副世外高人的仙风道骨样，下巴一抬说：“不是她没答应，是我享受自由。”
绪空大师不由轻笑出声：“所以你的礼金也和你一样自由。”
那边常蔓蔓一连换了五个告白对象，这边两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没完没了斗嘴，林震云叹了口气，再不停下来，老底都快穿了。
不知过了多久，常蔓蔓终于找到相互中意的对象，和她同一个月死，幽都本地人，生前也是个学霸，有共同话题。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好看！
终于满足了心愿，常蔓蔓开始细说这几天的事。
“学校里的声音是我和几个小朋友弄出来的。我实在太无聊了，学校里没鬼陪我说话，所以晚上一直在和附近几个小鬼玩捉迷藏，他们几个总喜欢躲在下水道里，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放大，我和他们说了好几次要小声点的。我们没有害过人，也不是故意要吓路人的。”
“后来高三开学没多久，有两个人来我们学校，就是今天出事的两个男生，我感觉到他们身上气息和其余人不一样，我偷听到他们说是来抓我的，所以这几天我一直躲在天台的储藏室里不敢出来。”
“他们两个每天晚上都在学校里巡逻，我很害怕，几个小鬼也怕，大家都躲着，我藏在天台上，有意收敛阴气，鬼力又弱，所以他们一直没发现我。”
“不过昨天，有人进学校送快递，就是哥哥你照片上的人。差不多是在他们两人巡逻完之后的时间，十二点半左右，那人到高三三班后，喊了一个名字，我记得叫小美。我在这儿这么多天，还没碰到另一只鬼。我很好奇，就悄悄跟上去看，然后就看到一道白光，人在班里突然就消失了。”
“那是张老师管的班。”邱映峰道，“来之前我去医院看过张老师，我走的时候人还没醒，医生说人是吓晕的，难道这个班有什么古怪？”
他们之前觉得学校里有古怪，现在撇除了常蔓蔓这个嫌疑人，将范围缩小到高三三班。
林震云很快做安排：“小邱，你去找王校长，让他马上把高三三班的学生和老师信息整理出来，每一个人的个人资料都不能漏。”
邱映峰：“好。”
林震云：“两位前辈稍等，我给医院打个电话。”
两人很随意：“去吧去吧。”
他又看向林祝夏，明显不知道怎么安排他：“小夏，你……”
林祝夏：“你忙你的。”
林震云还以为林祝夏的意思是等他打完电话一起行动，没想到结束电话一转身，人没见了，他厉声问道：“他人呢？”
绪空大师正逗着鸟，慢悠悠回答：“你打电话的时候他就下楼了，应该是去高三三班了吧。”
想到那硬脾气，林震云脸色一变，匆忙离开：“糟了！”
廖承元把爱鸟关进笼子里，没好气道：“你个秃驴怎么不拦着他啊，那孩子看着比小衡没大几岁，要是出事怎么办好。”
“你不也没拦着。”绪空大师直起身，“祝家一脉最有天赋的人，可不是嘴上说说的。而且作为长辈，对待小辈要宽容，要无条件支持，他们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总归我们能兜底。所以你看，一诚被我养得多好，高考全市第九名，我记得小衡是二本吧？”
廖承元：“二本怎么了？二本也是本科，没想到你年纪不小，带着有色眼光，果然是没头发见识短！让开，别玩我的鸟！”
……
林震云还没跑到高三三班门口，便听到熟悉的声音无法无天大喊道：“小美！小美！出来!”
“五星好评还没给我打，你给我滚出来！”
“取个什么玩意儿的名，这么想在电影解说里当女主角，我今天就成全你，一定把你送去地府让你当头顶光环的女主角！”
林震云：“……”
你这是对待客户应该有的态度吗？
你这是来上门催债的吧！
叫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回应，林祝夏冷笑着骂道：“怂货。”
林震云：“……”
在如此直白的威胁下，小美不出来是人之常情。
林震云觉得自己要是这位叫“小美”的客户，都想报警了，不是加害人，更像受害者。
“小夏。”林震云不赞同林祝夏的行为，一是容易打草惊蛇，二则万一像顾时茂一样喊出名字后从教室消失，那可怎么办才好。然而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林震云还是没舍得出声教育，语气依旧柔和地问，“你有什么发现吗？”
“还没有。”林祝夏微微蹙起眉头，没有发现才最奇怪。
如果说常蔓蔓没有被发现，是因为鬼力太弱，又有心躲藏。那这只能让人在教室消失，还能让人不知什么原因昏迷的鬼，实力不容小觑，而这等强大的鬼怪，不仅能让廖承元和绪空大师的徒弟都没有发现异样，就连他的眼睛，也找不出丝毫鬼气。
只要是鬼，阴阳眼就能看到鬼气，无论这只鬼躲在哪里。
难怪林震云会来现场。
林祝夏问：“医院怎么说？”
林震云：“张老师还没醒过来。”
林祝夏：“大概率和他们两人一样的情况。”
“对。”林震云了解林祝夏的性格，顾时茂对他来说如家人一般，他不可能轻易离开，但这个案子明显棘手，到现在也没有头绪，他不想让林祝夏陷入任何危险，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可能性。
十三年前，他没有能力保护他，但如今他作为二部的副部长，谁敢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