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这才回神，忙伸手回握，暗掐咒诀，二人这才回至岸边。

一夜已过，天边已泛红光，好在萧镇昨夜下了令，众人不敢擅闯后院，这才免被他人瞧见。

甫一上岸，果见这暗河又起汹涌，可水势却远不如昨夜，沈念一见便知其阵法已破，许是难存几日。

二人走出几步，沈念便解了腕上水绳，又自袖中掏出一枚符咒，二指夹着一挥，那符文化了齑粉，而沈念身后亦逐渐显出个人形来，这人垂头站立，一副昏沉不醒的模样，正是先前叫沈念捉来的沈家二郎。

原先怕那臭道士使诈，这才捉了沈忆来傍身，谁知一夜过去，那鲤妖已死，这臭道士却也不见了踪影。不过沈念现下心乱如麻，倒也无暇去管旁人死活。

他稍稍稳了心神，强压心中羞赧，跟在孟涯身后追问道：“天霖先前所说，可是作数？”

孟涯步伐放缓，回头瞧了沈念一眼，笑道：“自然作数，只是凡尘短暂……”

“不短的！”沈念生怕他反悔，急忙道，“我知你一心问道，断不会沾染情爱。我不求长久，但求同仲亭共度一世，往后各走大道，我也断不纠缠！”

孟涯的神情微微一滞，顿足道：“仲亭？”

“……不行吗？”

孟涯反笑：“怎么不行？你自可与他相好，只是共度一世却是不能……最多只有十年。”

沈念急声道：“为何！？”

孟涯转身看他，眼中笑意全无：“因为萧镇的情劫并不在你身上。青蛇，你不妨猜猜，为何我知晓凡尘的一切，却独独不知你在凡间的身份名姓？”

沈念闻言如遭雷击，他紧攥双手，硬是不答。

“因为萧镇的生平之中，本就不该有你，是以我下凡之前算尽万事，却独独算不出你来。”

沈念的嘴角抿得发白，他看着眼前这人，心头爱恨交加，良久后才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沈念，我如今唤作沈念，你不认得我，仲亭认得我。”

孟涯眸中戾气稍减，又添上一丝怜悯：“情爱之事，总有断日，他的情劫便在十年之后。”

“我偏不要断！”沈念猛然抬头，“十年就十年，十年，总该够了……”

孟涯摇头道：“对你我而言，十年与一

世又有甚么分别，不过是弹指一瞬……”

他说至此处，好似想起了甚么，又问

道：“青蛇，你昨夜施法，用了几成灵力？”

沈念偏过头去，哑声道：“约摸五成。”

“五成……看来还有一日时间——情

爱之事容后再议，我走之前还有一事需办。”

沈念不解道：“甚么意思？”

可孟涯却已跨步前去，沈念跟在他身

后，见他步履甚急，便也不敢再问。二人绕过假山往北行去，待见了正院才缓下脚步，沈念见状疑道：“如今官司已断，不该是去前院寻衙门的人吗？怎么到了这儿来？”

“此事还未了结，那鲤妖是死了，可引

这鲤妖来此的人，可还端坐在内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