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网vip小说

繁体版 简体版
鲜网vip小说 > 精变 > 第25章 章十一:毁尸疑云

第25章 章十一:毁尸疑云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这般变故来得极快,饶是陆斩也没有防备,他只觉眼前金光一闪,似有甚么利器破风划过,这物件却不是冲他而来,反是擦着他头面往前飞去。

眼见拦截不及,陆斩心中一沉,一时也顾不得隐藏身份,只将腕上金镯匆忙甩出。这镯子细细一圈,平时在他手上甚不起眼,此刻却在夜色中破出一道亮光,只见它霎时胀大数倍,化作瓷盘大小,倒扣似钵盂,直直冲着那异物扑去。

只是陆斩这宝贝金镯还未追到那东西,便听得“噌”的一声,那异物好似撞到甚么,竟是刹那间便隐没不见。

陆斩站在数步开外,自然难瞧明白,他心头疑惑,抬首欲寻那物,却见两个侍卫打扮的人站在廊弯,为首的那个已是拔刀出鞘,喝问道:“何人在此?”

陆斩并未回话,只是略一摆手将金镯收回手中,旋即才抬头看向二人。打头的那个一脸正色,正屏气凝神盯着自己瞧,他身后那个却是面色惨白、形容古怪。

陆斩扫到这人时神情一滞,腕上金镯亦是轻微颤动,他拿手挡住这宝器,倒也不慌不忙,只是缓步走上前来,装模作样地说道:“在下姓陆名斩,乃是一个游方道士,夜间路过贵府,见府衙之上妖气冲天,我掐指一算,判府内必有祸事,这才冒昧进门一探。”

他这番话说得无根无据,实在难以叫人信服,萧镇听罢冷笑一声,提声喝道:“夜闯府邸,还身着府内衣衫,如何能是道门中人?”

他转眼看了看陆斩身旁那具无头尸首,面色更是难看,又道:“还请阁下莫要轻举妄动,否则——”

陆斩却不理他,他本就脾性不佳,原先装模作样、好言好语了一番,见面前之人非但不领情,还敢厉声质问,便也不愿再装,只是打了个哈切,耸了耸肩道:“既然不信,那本道就先走一步。”

说罢提步欲走,却见面前寒光一闪,竟是萧镇拔刀杀来。陆斩面色一变,忙侧身躲开,旋即开口骂道:“好个自大的凡人!”

电光火石之间,他已从袖中掏出一枚半掌大小的桃木剑,这剑叫他捏在手中轻轻一晃,竟变作了一柄二尺长短的利器,瞧着倒是万分称手。

萧镇见状却是不惊,依旧面不改色道:“太师府衙岂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位陆道长若真是无辜,还请在此稍待片刻,待官差来此,自会有所决断。”

可陆斩已叫他激怒,此刻哪管的许多,提了木剑便朝萧镇刺来,他倒无意伤了凡人,只是想叫眼前这人吃吃苦头。

怎料他划剑数招,却是近不了萧镇周身。

陆斩面色大变,收回宝器连退数步,将那柄宝剑横在胸前,口中喃喃道:“怎会如此!?”

他这柄桃木剑是师祖所赐,乃是一柄除妖利器,对付寻常凡人更是易如反掌,却怎会败于此人之手?

陆斩面色阴沉,忽然间又想到适才那“噌”的一响,心中大惊道:不对,难不成刚刚那异物不是叫我的金镯打下的,而是叫眼前之人所收?若是如此……这凡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莫非他身侧真有天兵神将暗中护佑?

他这厢还暗自猜疑,萧镇却已召来几人围在游廊出口处,提声正告道:“尔等在此切莫松懈,万不可叫其内之人逃离此地!”

“是!”众侍卫皆是高声应和。

陆斩见状不耐地呲了呲牙,转念却也稍作冷静,心内暗道:若是此人真有来头,那我倒也不必隐匿行踪,还不如留在此地,一来可追寻府内妖迹,二来也可好生盯着这个“沈念”,待我找寻时机再来收拾他!

他这般想罢,便也不多解释,只是在游廊横杆上一坐,双目又盯着那具血淋淋的尸首,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萧镇见他老实下来,心中松了口气,刚想上前探查那具血尸,却叫沈念扯住了衣袖,他转身一看,才见沈念面色煞白,瞧着竟较白日里还要虚弱几分。

萧镇心头一惊,忙伸手搀住沈念,二人肉贴肉地挨在一块儿,他才发觉这人浑身轻颤,竟连牙关也抖个不停。

“你怎么抖的这般厉害?”萧镇心内讶异,只得将他抱在怀中,二人走至一旁僻静处,他才开口追问道。

沈念却避而不谈,只是指了指游廊那头的陆斩,低喘道:“仲亭,那人并未胡说,他当真有几分本事……”

萧镇皱眉不悦道:“空口白牙,你怎么也信?”

“……适才你步入廊中时,有一铜钱大小的物件朝你袭来,你可有瞧见?”

萧镇回忆片刻,回道:“我未曾瞧见。”

沈念低咳两声,缓了缓胸中闷痛,又接道:“这道士适才扔出一只金镯,我瞧见上面金光闪闪,应是件不俗宝器,他、他适才该是想要救你。”

那镯子萧镇倒是瞧的清楚,其实那人适才变幻木剑时,萧镇也看了个明白,他心头知晓此人不简单,但他出现的时机实在巧合,令人不得不疑。

“若他真是好人,则更该留在此地,也好洗刷身上疑点。”

沈念靠在他肩上,轻笑两声,言道:“仲亭做事自有道理,只是我想说的却并非这些。”

他这动作实在亲昵过了头,萧镇心觉有碍,但念他身子虚弱,便也由得他去。

“仲亭,咱们虽未靠近那具尸首,但在拐角处也能瞧见一二……你乍一眼看去,可有觉出甚么不对?”

萧镇沉吟片刻,道:“我先前在官府协事,也曾见过死相凄惨、尸首分离之人,场面不说腥臭恐怖,多半也是混乱不堪。而游廊中这具……我适才转过一圈,除了尸体附近染有血渍,周遭地上却是甚么痕迹都无有,实在有些诡异的干净。”

沈念气息一晃,又道:“这是其一,二来……傅府虽不比官府,但夜里巡逻的侍卫也不算少,这具尸首是甚么时候、又是如何叫人搬来此地的?还有种种奇诡之处,仲亭只需细想一二,便知其非人力可为……仲亭,你可知我要说些甚么?”

萧镇下颌紧收,皱眉道:“你是说,那陆斩之言尚有可信之处?”

“若非妖邪作祟,天下哪会有这等奇事?那陆斩所言不一定句句属实,可他道傅府内妖气冲天,我却觉此言不虚。仲亭可还记得连山无故疯癫之事?府内怪事连连,我二人不如将他暂留府中,他想除妖,咱们也想知晓真相,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沈念本也是蛇妖所化,现下却要将一来历不明的道士留在府中,倒也并非是他自大。一来是他久在镇器之下,虽无性命之忧、却有精竭之患,而此地夜间尤其阴邪,他不知为何胸闷异常,竟连一丝灵力也使不出。若是此时碰上水里那东西,自己毫无胜算不说,或许还得连累仲亭。

二来便是沈念身上有仙家符咒,寻常道士根本发觉不了他的真身,他虽不知眼前之人道行多深,但瞧他模样轻轻,只怕也强不到哪儿去。

其实沈念也未猜错,若非陆斩先遇上了沈忆,觉出他身上妖气轻萦,要是仅凭宝器的指认,恐怕他也不会这般确信沈念就是妖物所化。

只是沈念自然不会知晓其中关窍,也不知道此人就是冲着自己而来,他这时还在心头计较了一番,觉得唯有将陆斩留在府中,才能对付得了那水中的妖邪。

那旁萧镇听了他言,心中也觉有几分道理,于是便答应道:“待明早我通禀小姐,若得她肯首,我再同官府商议一遭,便权且将他留在府中。”

沈念朝他一笑,心里却不赞道:只怕不到明早,事情又要起变故……哼,这遭了瘟的老妖,偏生又盯上了我的仲亭!

“你这病情也是奇怪,怎么到了夜间便这般严重?腹内可还难受?”

沈念抿了抿唇,真假参半道:“我都说这地方克我了,仲亭还不信!若不是为了你,我哪要留这儿?还不如回了老家,逍遥自在!”

萧镇眉心一皱,这回却并未出口责骂,转而叹了口气,竟朝沈念劝道:“你放心,我不会在此地长留。”

萧镇经胡三娘一事失忆后,便将他二人少时情谊忘了个一干二净,虽说从前也只是沈念一厢情愿地缠着萧镇,可到底还有些年少情谊在,总不似如今这般疏离。

然而听其今夜话语,却似有几分剖白之意,沈念闻之心中一震,暗自揣测道:他虽记忆有失,可性情却难变,即便面上无比冷漠,到底心中认下我这故友。他今夜态度如此,定是见我为他受苦,这才有所触动。

他这般想罢,心中又起了几分惆怅,自己从前总是将孟涯性情原模原样摆放在萧镇身上,从一开始便认定萧镇是顶顶绝情之人,却忘了这人已然转世投胎,身上总有凡人的七情六欲……

沈念想到此处,反是感念起门口那两尊镇器来,甘愿身上的苦痛再重几分,好叫萧镇为他牵肠挂肚。

待心神稍稳之后,他才抬头看向萧镇,趁机追问道:“仲亭此话怎讲?莫非……莫非你请命来傅府,并非自己所愿?”

细思起来,萧镇此举也确实古怪,他自幼便心怀壮志,一心要继承父亲遗愿,学文习武皆是为了从军报国。按理来说,当初孙良志保举他南下从军,他即便不答应,也不该留在漳邺做个小小的侍从……沈念那时便不明白萧镇所想,今日听他之言,更是确信其中另有机密。

那旁萧镇却并未直言,他沉吟片刻,只是回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在沈念伴他良久,听了此话便是明白,又问:“仲亭是同甚么人有过约定?是那人要你进傅府一段时日?”

见萧镇垂目默认,沈念抿了抿唇,将后半句话吞入喉中,只在心内接道:这般无头无尾的要求你也敢应,看来那人定是有恩与你。只是你我二人常在一块儿,那人究竟是谁,为何连我都不曾知晓?

“此事往后再说,目前最为要紧的,还是游廊内这件毁尸案。”

萧镇话音刚落,远处便有脚步声传来,他二人连忙上前相迎,只见来的也是位熟客——正是萧镇从前好友,官府捕快王枰。

王枰身后还跟了十多位捕快,皆是萧镇从前相识,几人本就熟稔,此刻也不多寒暄,萧镇一面同几人说话,一面引着王枰上游廊细看。

几人刚走至石阶前,王枰便掩着鼻子叫苦道:“哎呦,从前在官府时,属你小子碰到的怪案多,怎么你出了府衙,也能碰得这般棘手的案子!真是怪了!”

萧镇冷冷道:“王兄还是少言为好。”

王枰嘿嘿一笑:“都说仲亭命奇,还不兴哥几个说上几句。”

他这会儿虽是吊儿郎当,但一拐入游廊便即刻噤口不言。几人走上前时,又见那位名叫陆斩的道士仍旧坐在游廊横杆之上,只是双目紧闭,好似熟睡一般。

萧镇只看了他一眼,便又快步走近尸首旁,先是绕着尸体探看了一番,旋即双目一定,蹲下身子看向那血足上的布鞋。

王枰也注意到他此举,疑道:“这人的皮都被扒了,怎么那凶手还给它穿上了布鞋,此举实在古怪。”

萧镇却不言语,只是自衣角撕下一块儿布料,就着此物去碰那浸透了鲜血的布鞋。他用了几分力道,总算将这鞋脱了下来,只是此处昏暗,他刚想唤王枰递近灯盏,便觉眼前忽的一亮,竟是沈念提了灯笼挨在他身侧。

烛光叫纱布一挡,并不十分明亮,但在这暗地好歹有些用处。幢幢灯影映在沈念面上,将他惨白的面色烘上几分暖意,这人强打着精神,又用那种近似痴迷的眼神望着自己,口中轻声道:“仲亭,这布鞋可是有甚么不对?”

萧镇只觉心神一晃,他垂下双目,掩饰心焦,待稳住思绪后才道:“这是府内下人的鞋子,王兄,你领几个兄弟去东厢管家处,叫他帮忙清点府内人数,若知晓尸首是谁,事情便好办了。”

王枰从前便十分佩服他,听了他言也不多说,立即便领人前去。可萧镇却仍旧蹲在血尸旁,将那布鞋举起,透着灯笼的光线细细查看。

忽然间,他似是发现了甚么,用食指轻捋过鞋底,又凑至鼻侧轻嗅了几下,旋即倏的站起身来,朝沈念道:“你曾说后院浅溪恶臭无比,可是这个味道?”

他将手指递至沈念面前,那人凑近一闻,立即捂嘴道:“便是此味。”

萧镇眉心紧皱,朝沈念说道:“若真是妖邪作祟,它为何要多此一举,还要给这无名尸穿上布鞋?鞋底有碎石青草,鞋上环扣又是府内样式,只要瞧见这鞋,定会叫人联想到此人是府中下人,遇害处是后院浅溪。难道那妖邪还这般通情达理,引着我们去捣它老巢?”

沈念神情微动,心中思忖道:难道它杀此人不为别的,便是为了引仲亭前去浅溪?这般想倒也不错,毕竟仲亭初来时,那尸首之上也有利器杀来,可是……

沈念思绪翻涌之际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