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这道士催促之际才开口道:“道长爷爷,您酒也喝了、菜也吃了,咱们还是早些离开此地罢。”
“急甚么,又不花你的银子。”
原这二人便是陆斩与沈忆,自上回密林一会,这陆道长救了沈二郎一命后,又闻得他身上有妖物气息,便一直跟着此人,不仅潜入沈家几回,就连沈铁匠的铺子也叫他仔仔细细探了多次,可至今仍是一无所获。
这陆斩倒也不多气恼,只是趁着今日天晴,又拉过沈忆来城中酒楼饮上一顿,用他那歪言说来,便是“万般不如意,不妨寻酒作知己”。
“道长爷爷,可你也不能这般喝下去,那小二哥走时脸色便不对了……若惹得店家气恼,你我保不成便要遭他们乱棍撵出……”
陆斩放下酒杯,不快道:“可是这店家自个儿吹嘘,哪里怨得了我?他既说‘饮酒一坛,不醉者酒菜管饱、分文不取’,我既未以术法诓他,他怎敢赶我出门,如此不是坏了自家招牌?”
沈忆讷讷不言,只得由着他扬声唤人,这回来人倒是快极,只是来的却不是小二一人,那老掌柜竟是领头在前。沈忆见他老脸赔笑,心中着实过意不去,忙起身去捧酒坛,掌柜的却矮身赔笑道:“哪敢劳客官端酒,我来便好、我来便好。”
说罢又掀了酒坛,朝陆斩敬酒道:“客官可饮尽兴?”
陆斩扬唇一笑,打趣道:“店家这酒虽不醉人,滋味却是尚可。”
掌柜见他顾左右而言他,又自顾自大口灌酒,心中实在心疼自家佳酿,暗骂这人糟蹋好货,面上却作苦笑道:“客官喜欢便好,只是说来惭愧,咱家这酒作了招牌,要的人多……今日就、就剩这最后一坛了,实在对不住您……要不这样,客官喜欢甚么菜品,小人再央厨娘做上几道,给您带回府中尝尝。”
沈忆此人多读圣贤书,最见不得老幼受苦,见这掌柜伏低做小,心中更愧,便也壮着胆子去求陆斩:“道长爷爷,您若饮酒尽兴,今日便算了罢,咱们也不能在此处坐上个几天几夜啊。”
陆斩轻哼一声,且做应答,那掌柜见状连声作笑、便欲退下,却又被陆斩叫住:“既按你说,我也不需甚么佳肴,你只管做几碟桂花糕来便罢。”
沈忆眉心一蹙,抬眼去瞧陆斩。
这人却只漫不经心道:“你碗筷未动,想是不喜这些,上回去你家中,又见桌上摆着几碟桂花糕。”
沈忆听他言罢,心内莫名一热,面上又起红云。他眼神飘忽,隔了许久才将视线晃到陆斩面上,却见这人一手抵着下颌,正自凭窗下望,好似在思忖甚么要事。
这人若是正经起来,倒也真是好看……
沈忆神思飘忽,突见陆斩腕上金镯一闪,一时未防,叫他晃了眼去。再睁眼时,陆斩已是直起身来,望着街上一车人马沉声问道:“你可知那是何人?”
沈忆不解其意,忙凑至窗前一看,却见街上有车马穿行而过,中央那辆宝车华盖他虽未曾见过,可车前领头那人他却极为熟悉。
不正是萧大哥嘛!
沈忆心中一怔,旋即又反应过来,想这马车定是傅太师家的,他这厢想通关窍、正欲回话,却又瞥眼瞧见萧镇身旁又有一骑,其上坐着的人,正是自己的大哥沈念。
“你认得他,那人是谁?”陆斩见他神色有异,连声追问道。
沈忆抿了抿唇,颇为不解道:“那白衣的是我大哥,旁边高大些的是我大哥的好友,这马车中的该是城中傅太师府上亲眷,却不知你问的是哪一个?”
他话音刚落,陆斩便捏住他肩膀,又惊又喜道:“你未曾认错!这便是你那不在家中的亲大哥!?”
沈忆叫他捏的痛了,略略挣扎却不得脱,只得瘪着嘴颔首道:“我只这一个大哥,哪里能认错?”
陆斩闻言大笑,也不顾周遭酒客看笑,只是目露精光道:“原是这样!原是这样!”
他这模样实在有些癫痴,沈忆扯了他衣袖,还欲唤上几句,却叫陆斩扣住手腕,那人口未开言,却用传音术在心内唤道:“你兄长既是往傅府而去,咱们今夜便也随他走上一遭,你来给我带路。”
沈忆一头雾水,还欲开口问上几句,又听得这声音贴耳传来:“此事关乎人命,可由不得你推拒!快些拿上东西,咱们现下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