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儿,如何是可有可无之事?在鹤林郡时,禄郎猛浪之态,我尚且记忆犹新。”
那手忽又抵住下颌,沈念反应不及,便已叫他抬起脸来,迫不得已只好看向孟涯,又听其道:“难道你只愿同萧镇行事?我看不然罢。”
“天半忽惊霖雨来——将军府中,是谁临摹此句?”他语气甚是平静,只一双眼晦暗不明,“你见他时想着我,见我时想着他,何其贪心也,如此我即是他、他即是我,禄郎为何不敢看我?”
沈念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孟涯却已借他怔愣之际,倾身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扣在沈念下颌的大手又紧了紧:“那夜在傅府,我执意要与你欢/好后再走,禄郎可知其意?”
沈念一怔,也不顾唇上痛意,反问道:“……不是为了助我接近仲亭?”
孟涯动作一顿,贴在沈念唇畔道:“与你一夜贪欢,却毫无记忆,他怎能不疑?尤其你目光虽痴,许多时候却不像在看他,你当他果真毫无觉察?他心中常怀妒恨,只你不知罢了。”
“……你那时与我……是为了离间我与仲亭。”沈念垂下眼,轻声道,“我还当你……”
孟涯停了动作,眼中寒意愈盛,他右手施力将沈念蛇尾也捞在怀中,趁其怔神之际,心念顿起,已然侵入了他灵台之内。
沈念骤然瞠目,只觉灵台内白霭翻涌,恍惚间似有双瞳穿雾锁来,浓雾缠身,竟似被无形之人裹挟其中,寻不得半分挣脱之隙,沈念急呼道:“你在何处?”
右手一僵,手心处忽起温热之感,自己却动弹不得。到了此刻,沈念才发觉五感皆不由己,他能感受到的一切都由孟涯施舍而来,明明身处自身灵台内,却由另一人掌控一切,这哪里会是甚么正经的神契?
沈念绷紧身子:“我不结神契,你放我出去,我与、与你做那事便是……”
却是无人回应。
沈念心惊胆跳,灵台不比他处,一有异动便万分敏感,他此刻被锁在自己的灵台之内,却实在猜不到孟涯要做甚么。若果真要行床/笫之事,自己断然敌他不过,纵有扭捏也不是他对手,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来此灵幻之境?
他思绪正迷乱,忽觉四肢百骸一阵舒爽,就连骨缝里也钻出酥痒,似有万缕灵气正从四周缓缓浸入体内。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浓雾渐渐稀薄,大半都经由七窍涌入了沈念体内,激得他浑身无力。这番滋味还是沈念生平头一遭经历,他只觉体内那股灵力顺着经络一遍遍冲刷回荡,最终涌入心脉。
恍惚间,沈念只觉一切都非自己所有,蛇身是靠孟涯借天石修补,连灵台清净之地也叫这人灌满了灵气,由内而外,竟无一处不仰赖孟涯。
生而得死,死而复生,皆由此人掌控。
沈念浑身一颤,双眼湿润,低声呢喃道:“你在何处?我想见你……”
那道声音便引诱道:“你想见谁?”
阵阵灵气再度涌来,沈念神识荡漾,再难忍受,几乎是叫出声来:“天霖、天霖——”
耳畔便有轻笑声起:“好禄郎,你唤我,我便来。”
……
这一睡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念醒时,发觉蛇尾已褪,下身已变回了人形,他先是松了口气,却又着急忙忙慌地摸了摸胯/下,发觉自己的东西一点未少,再往后也并未多出甚么奇怪的穴腔,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再转身看看,发现周侧并非洞中寒潭,反像是人间居所,绣帘低垂、屏风画景,身下软塌锦被也俱是好物,沈念一愣,还未升起怪罪孟涯的念头,心口便已被不知名的慌乱所笼罩。
为何只有自己在此,孟涯何在?
他眼珠轻转,见眼前绣帘一动,才抿唇唤道:“天霖……”
闻听己名,孟涯方自隐处显形,不等沈念开口,便先行问道:“或回寒潭,或留此地,全凭禄郎做主。”
他一提寒潭二字,沈念便浑身一抖,急忙摇头道:“留在此地、留在此地——可这地方是?”
孟涯伸手揽过他腰身,凝神看他:“鹤林郡,现下已改叫镇南郡了,进京前我曾答应过你,会带你回来,此誓犹在耳畔,未曾忘却。”
只不过迟了许久许久。
沈念一愣,喃喃道:“那这屋子是……”
“镇南将军府,不过历经数百年,早已换了样子,禄郎不识也是难怪。”
沈念眼中一热,竟不知该说些甚么,他最为难舍的记忆,便是在这边陲的十年,而今身边人尤在,是他、又不是他,可自己还能再奢求甚么呢?
恨意不够、爱慕不减,说来说去,也只有他一个。
沉默良久,沈念才叹了口气,却是问他:“你的法子也不甚高明,为何那事儿过后我灵力未涨多少?”
孟涯反笑:“是谁半途晕了过去?”
沈念涨红着脸:“我从未用蛇身试过,怎会知晓厉害之处?倘用人形,我未必不如你!”
孟涯俯身摸了摸他脸,低声道:“禄郎若有不服,我与你比试便是,无论千年万载,孟涯随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