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蒙面的海诺和恩佐。恩佐在和我视线交互的瞬间就全身紧绷,我无意激化矛盾,视线些微偏移,索性盯着沉默到让我觉得OOC的海诺看。
他多半被限制了语言功能,除了头上的束缚袋,手腕上还有一个强化版限制器。尽管作战服上沾了土,显出一副狼狈模样,但它们很完整,没有任何切割的刀口,也没有沾到血,再考虑到针对我的问讯没有超过十五分钟……我想这这样短的时间不足以完成一台虫翅摘除手术。
他们或许会给他注射肌肉松弛剂,可既然海诺能跟得上埃莱奥的速度,那就说明那些星盗还没有来得及这样做。
所以狼狈归狼狈,海诺的实际战斗力并没有折损太多。他确实被拷住了一双手,进而被限制住了最有杀伤性的刀钩没错,但螳螂有六足,只要他能控制好部分虫化……
“如果你想靠他反杀,那我建议阁下你还是趁早放弃。”
或许是我盯着海诺的时间太长了,恩佐警告道。他不止动了嘴,手中的木仓械也威胁性地抬了抬。
以虫族的口径正义,那玩意儿更该被叫做木仓炮。
我没有这样想过他的提议。且不说以一敌二的问题,光是海诺赤手空拳而对方全副武装就没得打。就算这两个家伙的实际战斗力与嘴皮子肮脏程度成反比,我们成功暂时摆脱了他们,我和海诺也没有相应的权限,连那个地下电梯都启动不了。
地下四十五层,虫族重工,核弹直接在地上炸了研究所里试管架上的试管估计都不会晃一下。这种地方既是安全的研究所,也是最好的监狱。
而且,我和他之间缺乏默契,我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特异之处。在事先没有商量过的情况下想出其不意,简直是强人所难。
精神的疲惫让我感到困倦,这是好事。就像熬夜过头的家伙会昏迷一样,这是种身体自我保护机制。它会在它认为到达极限的时候按下暂停键,然后把我拖进昏迷。
至于还能不能醒得来,那就是之后的我该担心的事了。
思维发散着,我错失了应声的最佳时机,索性没有理会恩佐。这位精通俚语的语言大师依旧警惕,他又瞪了我一眼,嘟囔了些什么。
我听不到他说话的具体内容,但我看得到海诺身体一瞬紧绷,也听得到埃莱奥让他闭嘴。我珍惜每一个可能有用的信息,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后,我尝试去感知恩佐的想法。
比起外在的粗糙不羁,恩佐的心思比埃莱奥更加细腻。稍加尝试后,我只能感受到零星的想法碎片。
【破烂废品】【信不过】。
没头没尾的两个词,但考虑到恩佐的立场,那【破烂废品】也只能代指我或海诺。他又不需要相信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所以【信不过】的主语应该是“我”,【破烂废品】代指海诺。
所以梳理一下逻辑,他的意思是,我因为海诺是破烂废品信不过他?
我又打量了下同为俘虏的海诺,强壮高大,看起来一拳能打死十个我,哪里破烂废品了?不是很懂你们飞蝗族的判断标准。
难道真和我之前胡咧咧的一样,这家伙也是个异位返祖者?可返祖又不是真的变成地球上小巧、温驯又可爱(相对而言)的螳螂,怎么算得上破烂废品了?
也许我该再去感知一下海诺,但我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了,而且接下来的事不是我当个花瓶被虫搬来挪去就能解决的。
正想着,埃莱奥停下脚步,我被放回到地面上,重新脚踏实地。
“S3室6号舱。”埃莱奥眯起眼睛,“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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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样没有兴趣和你废话,阁下的安全就是我的职责,时机恰当的时候我当然会以死谢罪。但比起该被惩罚的我,你才是最不可饶恕的那个!】
西格沃特闭上眼,深呼吸。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伤害他!】
西格沃特睁开眼,大声道:“我不喜欢额外强调任务目标,只有一句话,这是实战,不是演习!”
“全员登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