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勒山脸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成,他与凯力恩离开打算查阅飞行器调度表的情况。一时之间,只剩桑拉和周庭覃和一个随时等候命令的仿生人。
“怎么做到的?”桑拉脱下手套,走到格纳尔面前。她伸手捏住仿生人的下巴,触感冰凉柔软就像真人肌肤一样,“竟然真的跟人一样。”
“格纳尔采用了特殊零件组装,这些化学材料融合让它形成人一样的皮肤。不是传统意义上的PEEK金属材料,它的耐热、耐磨性超乎你的想象,就像这样。”周庭覃停顿片刻,她掏出手枪瞄准格纳尔额头中央。
“砰——”一声,子弹飞速袭向格纳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金属弹壳并未射穿脑门,而是被一股阻力妨碍使冲力减小掉落在地上。
桑拉吃惊,她蹲下身捡起弹壳的残骸。金黄色的弹壳顶端被摩擦殆尽,伸手抚摸,两指间还余留焦黑色粉末。“也就是说,仿生人刀枪不入,简直就是金刚不坏之身!”
明明有着人类一样触感的皮肤,却比人类的外壳更加坚不可摧。这就是科研的魅力吗?桑拉很是兴奋,“你这玩意能不能借我玩玩?”
“不能。”周庭覃否决,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
“不是,你也说了格纳尔的性能超乎我们想象,我又不会玩坏它,况且我…”桑拉话说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她掏出手机看向闪烁的屏幕,又不经意间看了眼周庭覃。
“喂,阿姨。”桑拉接通电话。
“沙拉啊,我——”
“阿姨,我叫桑拉。”桑拉脑壳突突跳,那奇怪的名字直往自己脑里钻。
“好好好,桑拉。你和小覃在一块吗?”
“嗯。”桑拉瞟了一眼屋里的人。
“是这样的,你跟小覃说我和他爸爸在外面逛街,他爸爸摔倒了很严重。”电话那头短暂停了几秒,又道:“我一个人弄不动他,桑拉,你代为转告一下。”
“好,阿姨…”桑拉话说到一半,看见周庭覃穿上白大褂要出去,“我马上说。”
“你爸爸摔倒了,很严重。”桑拉叫住她道。
“救护车比我管用。”周庭覃说完,头也不回地和格纳尔离开了。
看着她淡漠的背影,桑拉还是忍不住跑出去劝阻:“他动不了了!”
不知道周庭覃有没有听见,她的身影没有做任何的停留,白大褂的一角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电梯,电子屏上的数字在飞快地上升。直到快停在36层时,负四层的按钮被按亮了,电梯在此刻又飞速地下降。周庭覃看向电梯门反射出的人影,她的平刘海已经长得很长了,时不时眨眼会刺得痛。
“你说,我是不是很没骨气。”空荡的电梯只有她和格纳尔两人,她靠墙看着站得笔直的仿生人,“忘记了,你只是个机器人,不会理解我心中的想法。”
“不是。”格纳尔回答了她,她转着机械头眼眸闪烁着蓝光,“主人,在格纳尔心中您能与女娲比拟,女娲创造了人类,而您创造了我。”
“阿谀奉承,自视清高。”周庭覃牵强一笑,AI终究是AI,永远无法与人共情。
电梯抵达了负四层,周庭覃让格纳尔回去找桑拉,顺便拨通了她的电话,打算把格纳尔借她玩一天。
综合楼的负四到负七层是停车场,周庭覃的车停在负四层。桑拉发给了她坐标信息,是家高档餐厅。很快,无人驾驶车出了大楼。
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车就行驶到了坐标餐厅。周庭覃不耐地从通讯录里将原本拉黑的号码重新拉出并拨了过去,电话另一端的语气传来惊讶,“小覃?”
没等到回应,电话那端继续道:“小覃,我跟你爸爸在玉格兰餐厅。”
周庭覃将电话挂断,一眼就看见了灯牌泛着冷光的玉格兰餐厅。她迈入,立马就有接待人员上前来,“您好女士,请问您有预约吗?”
“周先生,尾号8888。”周庭覃报了父亲的电话。
“好的,请随我来。”招待人员在前面引路。穿过几个曲折的走廊,在一个立着牌子名叫久久的包厢前停下。随后,招待人员推开门,伸手示意。
周庭覃点头,在进入包厢内她才发觉里面没有父母的身影。微弱的灯光下,一人坐在小沙发上朝门口看来。她一头卷发,微红的唇瓣,一双褐色的瞳孔紧盯着进来的人。
“您好,我叫凯丽。”女人站起身介绍道。
“您好。”周庭覃点头,坐在了她的对面。
见面前的人没有丝毫想说话的欲望,凯丽率先开口道:“我是周叔介绍来的,她跟我说你也是同性恋?”
“嗯,精神不太好的那一类。”周庭覃轻抬眼皮,不在意地回道。
凯丽被她逗笑,“你很有趣。”
“谢谢。”
“听说你有个不错的职业,好像是研究员?”
“算是吧。”
凯丽略微了解地点头,“做你们这一行的应该压力很大吧?”
周庭覃沉默片刻,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算是吧,精神上面多少有些不正常。”
“不过无论怎么说,你父母都算开放的那类,最起码接受你是同的事实。”凯丽道。
提起他们,周庭覃觉得自己坐不住了,尤其是知道他们拿受伤的事情骗她相亲。“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哎,还没深入了解下呢!”凯丽站起。
周庭覃不想在这方面耽误多余的时间,她立马站起烦躁地离开,匆匆地回了她一句:“你不合我的胃口。”
玉格兰餐厅旋转门,有两个熟悉的身影站着。他们回头时,恰好见到出来的周庭覃。于是,张如静拦住了去路,“小覃,爸妈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这么不领情呢?”
周庭覃脚下不停,直接绕开他们朝停在路旁的车而去。
见她这执拗的性子,张如静也早已领会过,她赶忙追上她的步伐道:“我看你这病是好不了了,这是我让医生开的中药,对你有好处。”
乌漆嘛黑的中药就跟墨水一样,一直压在心中的怒火在这一刻积攒爆发。“我没有病,这个药你们留着自己喝吧!”
周庭覃挥手打掉,一袋子的中药撒落一地,药渍溅了张如静一身。直到车子启动,张如静彻底怒不可遏,“周庭覃,我就该让你在精神病院住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