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嘉瑞的意识逐渐回笼，迷茫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啊哈，我好像发了个呆，我们聊到哪里了？”

南卿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没事，也差不多说完了，你这几天就到处去游说，发挥你的社牛天赋，招到越多越好，到时候有事我们就来找你。”

董嘉瑞“哦哦”的点了一下头，目送着两人离开。

董嘉瑞：欸，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呢？忘了啥啊……

走出门外，江北晟凑到南卿身边，与其并肩走着，“接下来去干什么？”

南卿抬头看着江北晟，“这下可能需要你帮帮我了。”

见江北晟张口就要讨点什么好处，南卿迅速打断他的话，“少满嘴跑火车，你能办到吗就谈条件。”

江北晟:……你又没说，怎么知道我办不办得到。

“那你要干什么嘛？”

“我要你帮我进入Seven的写字楼。”

江北晟：“就这？我以为什么大事呢。”

南卿像看傻子一样看他，食指对着自己的太阳穴转了转，眉眼间透露出“脑子有病就去治，别在这碍眼”的意思。

“哎呀，真不是啥大事，只要到了她楼下，我下一秒就可以进去，赌不赌？”

南卿看他的眼神更像看傻子了。

“唉……赌什么？”

江北晟笑嘻嘻地凑过去，“可以再亲我一口不？”

“亲嘴。”江北晟点了点自己上扬的嘴角。

南卿瞥了他一眼，神色更淡了，“一巴掌要不要？”

江北晟似乎还很认真地想了想，竟然最后脱口而出，“也行。”

南卿：“不用走到Seven楼下了，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

“那你很爱我了。”

南卿语塞，“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江北晟摆出一副“爱哥无需多言的表情”，南卿强忍着一巴掌扇过去的想法，沉默着走到写字楼下。门外竖着两个高大的机器人，手上握着一把长枪，见到来人微微侧身，向着江北晟鞠躬，“江先生好。”

江北晟高傲地朝着他们点了一下头，从兜里掏出基因ID卡，附在门前的自动识别门的机器上面，机器发出一层绿色的激光上下扫描着ID卡，几轮后停顿了一下，发出机械音：“自动识别中……”随即弹出一堆乱码，重新排列好后，蓝色光屏上显出江北晟的脸的身份信息。

“识别成功，欢迎高级研究员THREE江北晟。”

电子大门自动朝着两人敞开。

南卿：……

“比起这个，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每次在副本里都是身份尊贵的江先生，而我就是个什么权力都没有的可怜人呢？”

言下之意，你这玩意有黑幕吧。

就想让老子来求你办事是不是。

江北晟笑了笑，“不知道咯，可能是天意。”

不知道个屁，你他妈不是系统吗。

话到如此，江北晟还是朝着南卿仰了仰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我从来不骗老婆。”

南卿抬眼，无言地骂了回去，但还是抬起脚跟着江北晟一起走进了大厅。

“所以你找Seven干什么？”

南卿：“谁说我要找她了？”

江北晟：？那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是为了参观吗？

南卿走向前台，整个大厅以深蓝色调为主，唯有大厅背后的墙壁上用白色的线条勾勒了一只展翅而飞的大雁。前台这时正坐着一个扬着笑容的机器人值守，见到两位，站了起来，直起身子，微微屈身鞠了个躬，“二位下午好，请问我能帮到你们什么吗？”

南卿敲了敲桌面，“你们老大在吗？”

江北晟在旁边听着，小声对着南卿说，“你知道你这样像来约架的吗？”

南卿没理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机器人，机器人低下头去翻阅了一会电脑的登记表，“请问您登记了吗？现在Seven大人在房间接待客人，她推掉了今天所有的会客。”

南卿理直气壮，“哈？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今天我必须见到她。”

江北晟：……

或许是前台也没见到过这般蛮横不讲理的客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啊啊，这个，我只能帮你和Seven大人发个短讯，她现在可能正在忙——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南卿上下嘴皮子一碰，“江北晟。”

江北晟：？

机器人只是个前台，并不熟悉内部成员的名字，在询问分别是哪几个字后便给Seven发去了短信，江北晟乘机抓住南卿的手腕往自己这边带，脸上挂着调笑，“什么意思呢？报酬也不给，还要利用我，我好伤心啊，宝宝。”

南卿没有理会他，冷漠地下达命令，“我需要你帮我拖住Seven，能拖多久是多久，越久越好，我看到那个机器人在给3701发消息，也就是顶楼就是她的房间，会客厅在1楼，她多半都要在这和你聊，你给我拖住了，要是还能套到什么关于副本的线索最好了——总之有什么事就给我发消息。”

江北晟张了张口，南卿马上堵回去，“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报酬先欠着，和赌约一起还。”

江北晟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心满意足地闭了嘴。

机器人去而复返，对着南卿鞠了一躬，“抱歉，久等了，Seven大人说请您在会客厅稍等一会，她马上处理一点事就来。”

说罢，机器人便带着路领着两人前往会客厅，南卿和江北晟对视一眼，江北晟把ID卡塞到南卿手上，南卿捏住往口袋里放，南卿便在走到楼梯旁后就压低脚步走到了一旁的楼梯间。

机器人带着继续往前走，“前面就是会客厅了，欸……？”机器人转过头看见少了一个人，“江先生呢？”

正宗江先生本人：“他说他不太舒服，先去厕所了，让我给你说一声。”

仿生机器人脸色变了变，倒也没多说什么，“那好吧，请您在里面就坐，稍等一会儿。”

江北晟摆着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朝着机器人礼貌地笑了笑，温和地开口：“谢谢，麻烦了。”

机器人在心里吐槽，这人倒是比那个江先生有礼貌的多，也不知道差别这么大的人是怎么走到一块去的，边想着便关上门离去。

还不知道自己被别人蛐蛐了的“没有礼貌”的江先生正环顾四周，房间也和普通的会客厅没什么区别，纯白的四周，干净整洁也没有其他的什么杂物，江北晟在心里想着一会怎么拖时间还能套到一点消息，一边给南卿发去消息。

·

南卿这边刚刚走到电梯就看见电梯从37层向下行驶，南卿为了不跟森烛语打个照面，便悄悄躲到楼梯间的侧门后面——

至于为什么不走楼梯上去。

37层你来爬试试。

爬完体力就消耗地差不多了，还可以花点经验值买点恢复剂，系统直接嘴都笑烂。

南卿听见电梯门打开的声音，高跟鞋踏了出来，南卿往更深的黑暗里躲了躲，森烛语朝着楼梯侧门看了一眼，很自然且漫不经心的一眼，就像平时走路时的无意一眼，但足矣让南卿毛骨悚然。

因为刚刚，他们隔着深邃的黑暗和一扇厚重的门，在透进光和凝望深渊的缝隙间，遥遥相望。

南卿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见森烛语走远，且收到江北晟消息后，南卿才走了出来，按了向上的按钮，进了电梯，直接按下最顶楼，果然显示出需要验证身份的提示。南卿掏出江北晟的ID卡放在扫描机器上，“滴”的一声验证通过，南卿舒了一口气，看着电梯缓慢上升，直到数字显示到第37层，门缓缓打开，最顶楼很空旷，没有任何人，只有正中央有一间房间，想来多半也是森烛语不允许其他人随便上来。

南卿推开半掩的门，看见床上如瀑布一般的银发，怔了一下，他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床上的人听到动静，也转过头来，与南卿遥遥对峙。

“……南卿？”宿亓略有些惊讶地开口。

南卿也没想到这位在大Boss房间里接待的这位尊贵的客人是宿亓，“宿亓？你来这当NPC吗？”

宿亓笑了一下，“算吧。”

“江北晟不是说你没有B级任务吗？”

宿亓愣了一下，“你已经见到他了？他跟你说了以前的事？”

“算是吧，你怎么知道。”

宿亓笑而不语，南卿只好接着追问，“这次，你不是国王变得了吧？”

宿亓懵了一下，又反应过来南卿这句话的意思，笑道，“不是，那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踢出副本了，但是好歹狗系统还是给我算了这一次的任务——”

“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南卿也想起正事，把门一关反上锁，“你知道这个副本的信息多么？”

宿亓摇了摇头，“这事说起来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我看你挺着急的，应该也没兴趣听我絮絮叨叨地讲故事，大概就是我原本不是这个副本的，我用了一点手段，所以我和你们一样，我对这个副本一无所知，但我有一个猜想——”

“这个重启计划的意思，可能并不是指的重启世界。”

“而可能是是重启人类。”

南卿听到这话，找线索的手一顿，“什么意思？”

宿亓长叹了口气，把喉中的腥甜咽了回去，“这事我没办法给你细说，有机会的话去找一找齐竹筠，她会和你讲的，具体的我也没办法说太多。”

南卿手上抓着一个牛皮袋，上面写着重启计划，南卿正准备把它拆开就被宿亓制止，“来不及了，拿回去看吧。”

南卿看向宿亓，宿亓接着开口，喉咙又是一阵腥甜，“角落有一个保险箱，密码我不清楚，你可以看看日历。”

南卿看到一旁的电子日历，向后划了几张，目光定格在一个被红圈圈起来的日子。

十一月一日。

一个月以后。

南卿划开保险柜的密码屏，输入“1101”，“滴”的一声，保险柜的门应声打开。

宿亓笑着喃喃，“看来我没猜错。”

南卿拿起里面几袋资料，转过身来对着宿亓，“宿亓。”

“嗯？”床上的人淡然看着他。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副本，出现在这里？”

宿亓眉眼弯弯地笑着，却没有回答南卿的任何一个问题。

“你不是她。”

“那要怎样才是她？”

南卿被这个问题噎了一下，宿亓又接着说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不是她？”

“凭什么呢？”

“因为我比她憔悴？因为性格上我比她冷淡？”

“还是说——”

“仅仅只是你们所谓的，一种错名为感觉的错觉。”

南卿一怔，你问他为什么吗？他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茫然地听着宿亓的声音，竟然也有些觉得她这样说很有道理。

我们，究竟在用一个什么样的评判标准，去区分，去衡量一个人。

TA应该是什么样，不应该是什么样。

可是——为什么人就一定需要一个定义来束缚，来被框架挤出一个模板？

两人就在名为真相的两边对立着。

宿亓再一次开口，“你还记得埃尔斯吗？”

南卿没有想到她为什么会冷不丁提到这个名字，但还是应了，“记得，我记性还没有那么差。”

“那你还记得我当时给你说过吗？我说如果说我们改变了过去，将来就会因为我们所更改的历史而产生蝴蝶效应，导致结局不一样，甚至你的记忆会出现偏差，除非这中间也发生了什么曾经没发生过的事，两者相互抵消，导致结局没有改变。”

“在我完成‘父亲’这个任务后，按理来说维洛娅就不应该再次出现在皇宫，可是你最初的身份不就是睡美人，也就是公主维洛娅吗？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回来？可能你当时也以为是副本重建了而已，可是这两个副本本来就是前后十年的故事，而其他我们所改变的，记忆都随之变化了，唯独这件事偏偏没有，你还不明白吗？”

“为什么后面的故事再也没有出现过埃尔斯，真的是他死了吗？”

“我想你有答案了——”

“因为出卖她们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