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沅芷感觉自己似是变了,又好像没变。
变的是她敢在人前不跟房玄龄协商,直接针对事实,做对自己有利的决定。不变的是,她依旧希望两人婚姻关系能□□。
而房玄龄,是真的变了。
他将自己整个人贴在她身上,不着衣衫的胸膛热腾腾烤着她,像八爪鱼一样,争取每一分肌肤都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卢沅芷呼吸一窒,下意识抗拒,但刚离开一寸,就被扣在腰间的大掌固定住。
实在是太亲密了,她很不习惯。
就像是固有习惯被打破,每一个汗毛孔都在叫嚣着拒绝。
尤其是房玄龄,看着清瘦,挤过来才发现身量很大,小小的床榻完全被他的气息填满。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卢沅芷阖上眼,脸白了白,心跳猛地加快。
可她没想到的是,房玄龄心跳比她还快,甚至喘息声越来越粗重。更有一根硬挺的…抵在她腰间。
她不是一点事不知的小女郎,当下有些惊慌,鬼使神差般转头看了房玄龄一眼。
而房玄龄蓦然避开视线,松开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
被衾往下滑了滑,床榻内整个场景更加香艳。
雪白的中衣散开,鸳鸯肚兜被揉皱,半遮不遮的峰峦白得耀眼。
房玄龄眸光一暗,喉结上下滚动。“你现在不要看我。”
俩人贴得太近,说话时,气息一阵一阵朝卢沅芷扑过去,又热又潮,带着股迷迭的味道,自己心跳得更快了。
“为...为什么?”
“因为,我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
卢沅芷不懂这个含义,面露疑惑。
房玄龄无奈叹了口气,实话实说。“你越看我,我越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细想一下,还是可以明白的。卢沅芷霎时面色爆红,耳根处红得几近滴血,连全身都泛出淡淡的粉。
房玄龄目光一深,指节微动。卢沅芷却是直接将整张脸埋进被衾中。黑暗瞬间包裹住她,看不见人的情况下,能给她带来一丝丝安全感。
发出的声响透过被衾变得很闷,但不影响房玄龄能听清楚。“郎君要试试吗?”
又细又软,直往人耳缝里钻。
房玄龄半晌没作声,许久才嘶了一下,咬牙闭紧眼,额角青筋跳动。“不行,你的第一次,不能在这里。”
床榻内顿时沉静下来。
卢沅芷能说出刚才‘试试’两字已是用尽所有勇气,这会儿自然不会再反驳。
房玄龄也知道卢沅芷羞赧,主动拽了拽被衾,压低声线道:“但我太难受了,娘子帮帮我吧。”
那声音充满祈求,带着些哑,卢沅芷反应了一下,没懂。
试探性从被褥中伸出头,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帮啊?”
下一秒,她便被扣住手腕。
......
翌日,房玄龄睡眼惺忪,一脸餍足地起身,慢条斯理系着腰带。
“娘子,今日要出发,可别赖床哦~”
床榻间只剩下被衾拱起的一个小山丘,无人回应。
房玄龄轻笑一声,率先出门。
身后,卢沅芷听脚步声远离,这才缓缓探出头,松了一口气。连忙叫鱼儿进来服侍。
铜镜前的女郎,粉面红唇,眉目含春,如一朵刚刚开放至饱满的海棠花,明艳瑰丽,不可方物。要不是鱼儿未经过人事,没准这会儿已经猜出什么不对劲儿了。
毕竟两人昨晚要了水。
卢沅芷心里有鬼,避开视线,只听鱼儿梳到一半忽然道:“娘子,你肩颈这怎么起了几个红点啊?”
卢沅芷神色一僵,不敢吭声。好在鱼儿没有追问,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狡辩,鱼儿已经将话都说完了。
“婢子去找药膏给您擦擦。也不知道这大冬天,哪来的小虫子。”
卢沅芷更不能说什么了!这份尴尬一直持续到出发时辰。
萧铣遵守承诺,派人将刘弘基送了过来。
他脸还白着,咳嗽声不断,显然刚解了毒身体还未好全。卢淮确认无误后,一行人准备出发。
房玄龄和卢沅芷做主,腾出一辆马车专供刘弘基使用,安排小楷随身照顾。
但刘弘基不同意。他来时意气风发,满心以为自己真的很有用,是来帮忙的。结果根本没对萧铣造成任何伤害,还被用来当作交易的筹码。
妥妥的帮倒忙!
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不愿意再麻烦房玄龄什么。
房玄龄却是轻拍刘弘基肩膀安慰道:“没关系,本来房某也想早点回门。你来这一趟简直帮了大忙。夫人出身范阳卢氏,房某根本惹不起,回门晚了,非常不好交代呢!”
刘弘基不敢相信。“真的?”
房玄龄重重地点了点头,面上看不出一丝勉强的意思。“自然是真的。”
如今来罗川的意义早就变成对李世民的投名状,所以任务已然圆满完成。罗川终归还在太原郡的管辖范围内,他把刘弘基捞出来,萧铣真想干什么不好的事,李世民可以直接动手。
没有后顾之忧。
他现在最担心的事就是回门。
还有...不理人的卢沅芷。
刘弘基好安抚,卢沅芷可不一样!
他昨天有点上头,把东西都弄卢沅芷身上了。
虽然他提出帮忙擦洗来着,但因信誉不好,被卢沅芷果断拒绝。
现在是真的很愁啊!
尝到肉沫的人怎么再去吃清汤寡水的小白菜?
所以房玄龄顶着卢沅芷控诉的眼神,放弃骑马,一脸笑意挤进轿内。
鱼儿和小篆对视一眼,识相地告退。
轿内顿时只剩下两个人,跟昨晚何其相似!
卢沅芷气闷,瞪了一眼房玄龄。
敛眸收回目光之际,视线不经意扫过房玄龄放在膝盖上的手掌。
他的手掌指骨修长,劲瘦有力,昨晚抓着她的手不放,非要干一些让人难为情的事!避火图上都没有昨晚那种行动,天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头都不敢抬,像只躺在案板上的羔羊,任人宰割。
“你!...别离我这么近!”
卢沅芷仰头,抬手指着房玄龄,发号施令。
房玄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马明白怎么回事。赶紧把自己的手用袖子掩了掩,好脾气道:“娘子别生气嘛!”
卢沅芷见他满脸讨好,苟合取容,阿谀奉承。心气总算消下去一些。
“那你今晚不许那样了。”
“那样?”房玄龄装模作样,挑逗着询问。
卢沅芷气急,一掌拍了过去。房玄龄手背立时出现一个红印。他手很白,红印异常显眼。
拍完卢沅芷思绪回过神,心下一慌,她竟然打了自己夫君!
以前这根本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拍完之后房玄龄非但没生气,还一脸委屈。可怜巴巴凑过来,头直往她怀中拱。乌黑的青丝蹭得她脖颈发痒,想避都避不开。“娘子,别打我了,我知错了!”
卢沅芷怔了怔,心里觉得奇怪,可究竟哪里奇怪,她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好像根本不用担心房玄龄生气,而是要担心自己会被磨死。
谁能想到在外谦和有礼的房玄龄,对内是这个态度。像个孩童一般,粘人又幼稚。
她现在是真觉得打了也没什么。
凭什么夫妻两个人,一定要尊重男子呢?尊重女子不也挺好的,双方都很开心。甚至连萧铣之事横插一杠都没受影响,比别的夫妻更亲厚!
正想着,房玄龄继续拱,弄得卢沅芷衣衫都乱了,还不准备消停。邀功似的说:“我出发前给娘子带了赔礼,等回门时给娘子看好不好,娘子别生气啦!”
卢沅芷心神未定,根本没仔细听,应付着点头。
两人重修于好,轿外突然传来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