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泡澡的时候，族长他啊，看起来真的好凶……”小小一个的止水抱膝坐在小马扎上，他的眼睛黑黑亮亮，蛐蛐富岳的时候也一点儿不心虚。

“那你还偷偷往他洗发水里加糖精？”麟一边调整舞服，一边小声回应，这个话题引来了小麦的大拇指，他笑着把她又推了回去，“不能带坏止水，小麦。”

“他去忙活洗头发就不会盯着我们了……”止水扯扯领口挡住脸，一眼瞄见走过来的竹子式，瞬间坐得笔直。

“你不是要去忍者学校报到吗，今天不准备早些去？”渡渡半蹲在地上绑舞鞋，今天的他们为了正式排演，都带来了自己的起舞着，“嗯……你也想学？”

“当然想，再看下去我都要学会了。”

“止水，等我们的考核结束，再请丸几老师指导你，好吗？忍舞是有传承流程的。”麟认真地说道。

“那我就在这里等到丸几先生来~”止水毫不气馁。

三人对视了一眼，一起转头看向竹子式。

竹子式合上记录本，沉思半刻，答：“他来做观众也算考核干扰的一种吧，你们加油。”

“快快成交！”止水欢呼一脸满足地坐回原位，甚至还想多待一会儿，结果下一秒明就笑眯眯地出现在了他身后，薅起儿子夹在胳膊肘里。

十一班和竹子式默默后退，挥手告别了父子俩。

“等放学了我们来接你哦——上学加油——”

今日延续昨天的同步训练，三人依旧在巨大的树冠之下排舞。

晨雾刚散，地面还残留着露水，脚步打滑也不减他们的投入。

小麦会主动配合节拍调整，虽然偶有错步，但已能及时用回转补充，大开大合收放自如；渡渡不断尝试与全面观察的忍鸟飞行轨迹相互呼应，一步一击皆是灵动。

麟则专注于查克拉的感应流转，每次变换都根据两人状态及时收放。他的动作仍是温柔稳定，悄然把握节奏，指挥家般为他们完善舞台。

竹子式坐在树枝上，手中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久久没有落笔。已经有结果了，这一日练习不会有奇迹，有的是默契扎实沉淀，那才是舞之忍者真正的基本功。

第三日，铃铛共鸣之时。

丸几终于赶了回来，半套演出衣袍挂在身上，眼角有没卸干净的红妆，空着一手，另一只手持握神铃。

“来得刚好，老师！我们准备好了！”小麦兴奋地挥手。

麟收集的毛毛刚好够做完一只小猫，立刻放在宝珠头顶让他玩，向渡渡点头后转身乖乖站入中央。

竹子式嫌弃地给这位指导上忍整理衣服，提醒他至少正装观看，但他还是迫不及待抬起了手。

“没关系，来吧，让我看看我们十一班的收官之舞！”

麟回应，一步踏出如引，查克拉在三人间牵引流转，温柔坚韧，不容动摇；两只小鸟起飞轻鸣，渡渡轻踏前步，气息如箭，破空而出；小麦醉态盈盈地旋身收势，脚步随性如酒香绕指，将收尾化作乱中有序的涌动。

三人的查克拉编织乐谱，起承转合之间，鸣奏出异动同律的节奏。鸟雀盘旋，小道风起，铃铛清响，在舞动的频率中响起共鸣。

止水在台阶上鼓起掌：“太好了，我总算可以放心去学校啦！”

他好不容易才通过母亲和父亲达成了一致，能够留下来见证，现在正上头，满心满眼是葱笼下的起舞。

竹子式看一眼自己的舅舅，低声道：“同步率，93%。”

“毕竟考核的是‘能否与伙伴共鸣’，对他们来说，两天绰绰有余，”丸几的眼角染上一抹亮色，他悄悄拭过眼角，语气轻快掩不住骄傲，“我要在这里夸你们都是超级优秀的好宝宝！”

三人互相对视，摸摸鸡皮疙瘩异口同声抗拒：“还是不要夸了。”

“能不能申请换指导上忍？”渡渡唤来小鸟们挡住脸，立刻拉过麟和小麦开始当面嘀嘀咕咕。

“嘿嘿嘿，好呀，要不麟去问问慈织老师想不想要学生？”

“好，慈织一会儿就来了，我们——”

“别啊，我说什么了吗！”丸几嗖一声扑过来，抱住三人转圈圈，像只撒娇的大型犬，“我最喜欢你们了，不可以随便抛下老师我哦，一会儿请你们吃饭好不好。”

旁边传来轻哼一声，是少女轻灵的声音：“……杂牌军的杂技。”

瑞抱臂站在圈外，难得见她穿了访问着，端端正正立在日光下。他身边是同样着和服的新花，这对姐弟实在太正式，也让人完全想不到，他们只为来看一场演出而做了如此隆重的准备。

“姐姐大人说你们今天考核表演，所以我们特意赶来看呢，谢谢姐姐大人陪我看了啦！姐姐大人最好了~”新花站到中间，双手挥挥，然后向众人展示自己完美的姐姐。

受命等待的宝珠冷不丁钻出来，一边蹭麟的手一边冲瑞做鬼脸：“耶——麟，那样的话，莫非这个小妹妹对你也~”

“别这么说啦，宝珠哥！”麟生怕瑞不开心，连忙开始给宝珠顺毛转移他的注意力，“对不起瑞，我没有那么想过……谢谢你们特地来！”

瑞冷哼一声，轻轻别过脸，耳尖泛红：“我又不是什么小心眼，只是觉得……也还算能看，不然我才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在这里。”

是傲娇呢。用袖子遮住笑意，竹子式无声退场。

丸几也没继续闹腾，他站在中央，语气郑重：“好了，你们几个。”

“怎么了，丸几老师？”他们齐齐回头，风拂过三人的发梢，影子拉长，重叠，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希望你们今后，一定不要忘记今天。”

小麦举起拳头：“那是自然！”

渡渡推了推眼镜，罕见地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一定不会忘记。”

“放心吧，老师，我们会永远永远记住的。”

那一刻，训练场亮得像盛夏，三人的笑容明朗又闪光。

丸几重新张开双臂，高声宣布：

“那么恭喜下忍：叶树渡渡，禾丰小麦，宇智波麟，你们的考核完美通过！欢迎来到第十一班！”

风铃大作，鸟鸣远扬。十一班的共舞，完美落幕。

除了止水，他被要求回学校好好读书，等以后再习舞。

如某人许诺，他们现在到了一个很棒的地方。

店铺是木叶隐秘巷子里的老字号，木格门、手写菜单、店里就五个座位。丸几早早包场，等上菜的时候就熟门熟路地和大厨聊起“海胆的温度差”。

在场的小忍者几乎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不用动手的食事”，面前是整洁木板和品质上佳的清酒瓷盏，他们一个个都露了怯不敢动，直挺挺坐着像在接受面试。

但随第一道寿司入喉，气氛就肉眼可见地融化了。

叠金箔的蒲烧鳗，军舰卷堆满鱼子酱，炙烤鲭鱼反卷，还有最最简单但也最新鲜的章鱼脚，配点什么？现磨山葵和日晒酱油就够啦！

“好吃！这个鱼的脂肪怎么这么滑！”小麦第一个压抑尖叫。

渡渡有些抗拒地尝了一口军舰卷，刚一咬下，一颗鱼子炸开——他捂住了嘴，忍到全部咽下才开口：

“……这种感觉，好像一堆起爆符爆炸在海里爆炸，太刺激、太新鲜了。”

“那个就是专门做给你的，我刚才听到刚才丸几老师跟师傅有商量哦，”麟小心翼翼把鳗鱼送进嘴里，甜蜜的蒲烧酱和细腻软滑的鳗鱼滑过喉咙，他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呼……好喜欢……”

“不用客气，放心大胆地吃吧，摄入高质量营养也是是舞忍重要的一课，”丸几一手搂过他，一手给他嘴里塞了一整个沾着柚子胡椒的鲔鱼中腹，“来来来，这可是能直接补到灵魂的好东西。”

腮帮子完全鼓起来的麟：？

晚餐吃到最后，大家都摸起肚皮，而丸几依旧神采奕奕：“好，好，吃饱喝足，是时候发礼物了。”

“还有礼物？老师你怎么那么好！”小麦瞪大眼睛，巴巴凑过去咧嘴笑。

丸几从座椅下面拿出三个锦盒，分别放在三人面前，每个盒子都由丸几签了三人的大名，他们一下就能分辨出来。

“哼哼，我当然是独一份的好，你们三人顺利通过考核，证明了自己的潜力和心性，对应的，给你们一些鼓励也是应该的。”

渡渡一眼扫到盒子时便认出那是自家的东西，他把盒子握在手里，多少有些震惊，但没有立刻打开。麟和小麦先打开盒子，里面各有一枚印着叶树族徽的卵壳，天蓝的徽记似叶纹似鸟羽轻盈落印。

“丸几老师……这也太贵重了……”

“别在意，我只等今天呢，”丸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和小麦明天就可以跟着渡渡去选，自己决定未来的伙伴。”

“居然是自己选？！”小麦立马抱走锦盒，一手抱渡渡就想出门，“快告诉我你家里还有什么鸟蛋库存！”

“别、别激动，”渡渡推眼镜，有点难得的受宠若惊，“明天再带你们去行不行，我要让家里好好准备……总之我先警告你啊，挑的时候千万别捏太用力！”

“看你说的，渡渡，你自己的不打开看看嘛？不是蛋哦。”

渡渡一怔松开小麦，顺他的话讷讷打开。

最新一批鸟用轻装忍具展露眼前。全手工订制、结构精密、查克拉传导率优良，价值高昂，精细到连忍鸟们都舍不得多看一眼。

“这是……最高的规格……”他喃喃，努力想把不自然的声音咽下去。

“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忍鸟，它们是你重要的一部分，比起让你再多一个‘孩子’，照顾好它们更重要。务必在未来的时日里，好好珍重。”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以“忍者”身份被期待，而丸几的平等尊重远比任何说教来得有力。桌前安静下来，他们陆续收好锦盒，再次郑重感谢自己的指导上忍。

但凡有热闹之处，角落亦有寂静的孤独。

“你果然没有让瑞去警务部。”宇智波慈织再见到那小姑娘的时候，她又换回了轻便朴素的族服，不知疲倦地踩着树跃入半空，喷出能包裹手里剑的火球，引向树后的移动目标。

“哈哈，去那种地方有意思吗？”眼睛敷着草药与纱布的女人坐在树下，其中一团火焰逞弧线擦过她的上臂布料命中了背后的移动靶。

“抱歉，了大人。”瑞没有停下，匆匆开始下一轮。

“无事，继续。”

“我只是感叹。”慈织仰脸与瑞紧绷的小脸相会，用口型向她传达。

【辛苦了。】

能力上，当然适合。瑞冷静稳重，具有精准的判断力，在了的影响下对体系规则的理解也非常之高。

性格上，也很适合。她不擅长自我表达，又把忠诚和职责写在行动里，还不需要喝彩，甚至能无视喝倒彩直达目标。简直是警务部的最佳模板。

但问题从来不在于适合，而在于了是否感兴趣，有兴趣也好，恶趣味也罢，总之富岳对她的态度着实感到牙痒痒，无奈了永远油盐不进。

谁不明白呢。如果前往警务部，就要立刻与整个忍界的规则做博弈，会被政治利用，被正当性腐蚀，被家族推为旗帜。

而从下忍起，意味着“暂时的，谁也不能拿你当工具”。

“难道你不这么为宇智波麟考量吗？”

“了，保护与判断的重量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