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尔的不请自来让邬卉有些受宠若惊,他立马吩咐下去,庄重的态度仿佛即将要面对的不是人而是神。
“可能要让您在这里多等一会儿了。”吩咐完后,邬卉盯着百孤,赔笑道:“您可千万不要介意。”
百孤急忙摇摇头,“没事的。”
邬卉正想再客气一番,却又听到耳朵里传来的声音。
“请邬卉警长和百孤先生一起过来。”
邬卉先是愣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是伯尔亲口说出来的。
邬卉瞟了百孤一眼,笑道:“一定,一定,百孤先生正和我准备一起前去呢。”
百孤听到邬卉口中的话,本以为是要去警局,没想到去的地方竟然是为单身者提供住宿的片区。
这里面住的人大部分都是单身人士,而与这片地区仅隔着一条大道的正对面则是各种交际,娱乐的场所。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百孤不解。
“伯尔先生正在娱室等着我们,我们还是不要让他等急了。”
百孤一听伯尔的名字,整个身体颤了一下,他转过身要走,邬卉眼疾手快地拉住他,问道:“百孤先生?您要去哪里?”
“我想我们应该先去警局吧。”百孤语气冰冷。
“这个先不着急,伯尔先生那边更重要。”邬卉拉着百孤,看这架势非要把他带到伯尔眼前不可。
“我不去。”百孤浑身上下无不抗拒道。
邬卉皱起眉,单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他知道伯尔的大名,但他不知道伯尔和百孤之间的关系,不过,伯尔能开口要求让他带百孤过去,也从侧面证明他们二人是认识的。
“只是见一面而已。”邬卉安慰道:“伯尔先生在社会上很受人尊敬,多少人都妄想着能够见他一面,您不用担心。”
百孤嘴角抽搐,他不愿意看到伯尔,这个家伙竟然在kin的面前把黑水全部泼在自己身上,现在,百孤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我绝对是不会同意的。”百孤坚定的眼神让邬卉心头一震,看到百孤如此激烈的反抗,邬卉再怎么糊涂,也明白了他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还很严重。
为了安抚百孤的情绪,邬卉只好放弃带百孤一起前去的念头,只是,他刚刚还答应会把百孤一起带过去,现在没有做到,他不知道伯尔会发多大的火气。
邬卉叹了一口气,让人先把百孤送回警局,自己则是独自一人去见伯尔。
伯尔可是个大忙人,见他一面犹如光脚上天,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啊。
邬卉很快就离开了,百孤也被带回了警局。
百孤坐在一张木质的硬凳子上,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一群身穿警服,在屋子里不停来回漫步的年轻小警员们。
如此严格的看守,让百孤心中有些不知所措。
就这样静静地等待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邬卉回来了。
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伯尔。
伯尔肥胖的身躯和邬卉精瘦健壮的身材相比,实在是大相径庭。
不过,没有人会因为伯尔的身材取笑他,他的实力远远超过他那副虚伪的外表。
伯尔进来后,一眼就看见了百孤。
百孤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猛地站起身,他往旁边走了几步,尽量让自己在人群中不那么显眼。
但是,他这种想法很快就落空了,因为,kin让他穿的衣服在这一群统一服饰的年轻人中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只要有人一进屋里,第一眼就会下意识地落在他的身上。
“哦,百孤先生也在啊。”伯尔走进来,朝着百孤所站的位置走去,他伸出右手,脸上宁静祥和,看起来十分友善。
百孤没有伸出手,他把双手背在自己的身后。
伯尔等了一会儿后,笑了笑,接着把手缩回。
“百孤先生这是犯了什么事了?”伯尔转头看向邬卉,邬卉立马紧张地走过去,恭敬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女的报警说百孤先生抢劫了她的物品,当然,这些都是误会,等误会都解除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我看不一定。”伯尔摇了摇头,他咂了咂嘴,冷哼一声,颇为无奈地说道:“我前些天还被百孤先生误会了,你看,到现在误会都还没有解除。”
百孤吞咽了一口口水,伯尔的神情看起来很悲伤。
如果不是知道伯尔真实的一面,百孤都要被他悲伤的脸庞给糊弄过去了。
邬卉显然还不知道伯尔的卑劣,他皱着眉看了百孤一眼,接着伸手让其他的小警员把百孤带进审讯室。
临走前,伯尔拍了拍邬卉的肩膀,笑道:“邬卉警长可要手下留情啊,百孤先生不是一般的罪犯。”
邬卉轻轻点点头,转身离开。
百孤看着正正方方的小房间,里面没有窗户,只有进来时的一道笨重的铁门,门很厚,足足有十厘米,房间里有一条长桌子和两张椅子,椅子的形状材质有很大的区别。
百孤坐在一张木质椅子上,带他进来的警员也都各自站在他左右两侧。
邬卉走了进来,他走在百孤面前的软皮椅子上,然后让其中一个小警员把门关紧。
“百孤先生,您可以说说您抢劫的理由。”邬卉问道。
“我没有抢劫,我需要见金小雀。”百孤说道。
他的语气还算平和,邬卉抬眼看了他一下后,继续问道:“我刚才准备让别人带她过来,但是,她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而且有些癫狂的症状,医生正在为她检查身体,一时半会间,您是无法见到她的。”
“您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告诉我就行。”
“我没有抢劫。”百孤重复道:“我只是帮她提东西而已,她说她要去艾孜,我看她一个女人,就担心她半途会遇到危险,所以,我就想着带她前去。”
“艾孜?”邬卉眉头一皱,他知道那个地方,在城市的最东边,是肮脏的一带,那里的可怖远远比人们了解的要多。
“那里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邬卉说道:“你们为什么要去哪里?”
“她要去找她的儿子。”百孤如实回答,他现在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金小雀为什么诬陷他。
“她的儿子?”邬卉冷冷笑了一下,他伸长脖子,一双锐利的眼睛不停地在百孤身上来回扫射,“根据我们对金小雀的调查,金小雀根本就没有儿子。”
百孤瞪大双眼,他激动地快要站起身,却被身后的小警员一把按在座位上。
“不可能,她是这样告诉我的。她的儿子叫做金聒。”
“金聒?”邬卉坐直身体思索了片刻,说道:“确实是有这么个人,不过,金聒不是金小雀的儿子,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若是硬要扯上一点关系,大概就是金聒是金小雀的远方表哥,当然,这个远的程度甚至可以追溯到十代以外,可以忽略不计。”
“我不知道这些,我说的话都是金小雀亲口告诉我的。”百孤垂头丧气的低声道,他现在已经知道金小雀的话都是谎言。
邬卉仔细地观察着百孤,“百孤先生,您最近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
百孤听到邬卉这句话后,先是愣了一会儿,后又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什么人。”
邬卉一脸凝重的说道:“您可以好好的回想一下。”
百孤只好再次回想。
他身边的人际关系很简单,一般接触的最多的人就是他的工友,但是,他和工友们很少会交流,领班看起来也不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而且,领班也没有理由去诬陷自己。
除了……
伯尔。
想起伯尔之前对自己的行为,以及他在kin面前的言语……
但是,伯尔真的会是那个人吗……
明明他刚才还在外面,向自己伸出了手。
不,伯尔怎么不是那种人呢?
百孤咬紧牙关,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想起了一个人。”
“是谁?”
百孤抬头看着邬卉一脸严肃的表情,说道:“伯尔。”
“伯尔先生?!”邬卉一脸吃惊,他不敢相信伯尔会是这样的人。
伯尔先生的社会地位很高,他经常会做一些善事,他的高尚品德已经在人们的心中根深蒂固了,拥有着同理心和高尚情操的人,是不可能因为一件小事就去诬陷他人。
“绝对不可能是伯尔先生。”邬卉满眼坚定,他站起身,郑重其事地警告百孤,“不要以为你穿着一件上等衣物,就能随意对伯尔先生评论,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存在一个善良的人,那么那个人一定就是伯尔先生。他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高尚,你要是用心的去了解他所做过的一些事情,你就会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除了他,我想不出来其他人。”百孤说道。
他惊讶于邬卉对伯尔的感观,不过,也许是,伯尔确实对邬卉和对自己表现出来的品行不一样。
“既然你想不出来,那就代表着,你真的抢劫了金小雀女士。”邬卉再次看百孤的眼神已经没有之前的好奇和耐心,他现在恨不得立马把百孤关进牢狱。
污蔑伯尔先生的人,不出意外,一定是社会上的渣宰。
“不,我没有抢劫她。”百孤还在为自己辩驳,他苍白无力的言语无法打动邬卉。
“把他关进监狱。”邬卉命令道。
“还没有查明真相,你凭什么这样做。”百孤被身后的小警员架起,他想要挣脱束缚,换来的却是猛烈的一拳。
其中的一个小警员握紧拳头,一拳打在了百孤的肚子上,他有些惊慌地看着百孤慢慢倒下,一脸慌乱的为自己的行为解释道:“邬卉警长,我不是故意的,他挣脱的太厉害了,我只能这样做。”
邬卉眼神暗了暗,他摆摆手,说道:“我知道,你们把他先关进去,之后的事情我会处理。”
百孤被带出去的时候,伯尔正坐在外面喝茶。他看着百孤软趴趴的身体,惊问道:“邬卉警长,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邬卉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没什么,抢劫犯不肯承认自己是个抢劫犯,哈哈,罪犯都是这样,只有吃点苦头,他们才肯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