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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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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苏佑果真如他所说那般飞鸽传书到京都城,不出五日便有消息传来,圣上大怒但是为了北离与西夏之间那份约定,便派遣礼部为了西夏王上准备了一份大礼,这份大礼连夜快马加鞭送入西夏境内,听闻西夏王上在送走北离使者后大怒,诏回了蒙云等人,还惩戒了王后身边一干人等,具体的原因各说纷纭。

半月后,苏锦还是对十三失踪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常常食不下咽,在街上看到相似的背影都要跑上去瞧上两眼。

“小姐,你就在多吃两口吧。”兰芷劝慰道。

苏锦扔下碗筷,“不了,今日我再去街上转转,兴许十三回来了呢。”

“小姐,老爷和公子这些日子也都在派人去寻找,当时清扫尸体时也没有发现十三的尸体,说明十三他一定是安然无恙的,兴许,他遇到了来寻他的家人,跟着家人回家去了呢。”

苏锦不信,明明是个小乞丐,如果有家怎么不早回去。

“小姐。”兰芷继续道,“沙匪袭城,城中百姓不少惨遭不测,更有丧夫丧子的,如今夫人和老爷每天为此事忙的焦头烂额,小姐您这些日子只顾着十三的生死,您可还在意你周边的人?”

苏锦不语,兰芷见自己的话也是起了作用,继续劝诫道,“十三所说是小姐救回来的,可是十三也是一个自由人,他有权利选择去或者留,既然老爷和公子派遣了那么多人都未曾寻到十三的下落,说明他不想让我们找到,既然他不想让我们找到,我们又何必苦苦寻找呢?您说是不是小姐。”

苏锦自然也明白兰芷所说的话中的道理,可是她就是想知道十三如今是否平安。

那日,兰亭守住了,但是十三却失踪。

后来经过调查发现是兰亭城内出现了叛徒,而十三的失踪,让众人再次将苏家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水泄不通。

武承平将苏锦拉到一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问:“丫头,你跟武叔说实话,这个十三是不是奸细,他会不会就是西夏那个丢失的三皇子?”

苏锦解释道:“武叔,自打十三醒来没有踏出过一次家门,怎么可以是里应外合的叛徒。再说了那西夏人送来的画像怎么看都与十三大不一样,这件事一定是西夏人搞得鬼。”

武承平:“那为何他一来长亭就遭遇沙匪袭击,沙匪降服后他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锦无言,但她就是不信,十三长相好看,心思单纯怎么看都不像是心机深沉之人,可是武承平说的任谁听了都有理由怀疑上三分。

“诸位放心,我苏锦今日敢拍着胸脯保证十三绝对不会是那奸细。”

七日后从京都城中传来一道圣旨,众人看着那道圣旨都陷入了沉思,终究还是武承平忍不住先出了声。

“这皇帝老儿,明面是表彰我们有功,还封了锦丫头一个平昌郡主之位,又特赐进宫为众皇子伴读,这实际上不就是把锦丫头扣在他眼皮子底下吗,这与去坐牢有什么区别。”

一旁的人附和道:“就是,前些日子朝廷来人不就是害怕将军在长亭百姓爱戴得了民心特意赶来敲打一番,这次竟然借此直接将阿锦这丫头困在京都城那做囚笼里。当年的事情若非将军,那上面的位置不知道现在做的是谁….”

话说到一半被苏佑打断,提醒道:“昌和,注意你的言辞,就算此处离都城十万八千里,但还是免不了隔墙有耳的。”

武承平拍着大腿,气不过的重新做回来自己的位置上:”大将军在你该不会真的要让锦丫头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京都城吧。”

苏佑:“圣旨已经下了,难不成要抗旨?”

武承平沉默。

“罢了。”苏佑将圣旨叠放好整齐的放在锦盒里,“三日后就准备回京吧。到时候军中事务还劳烦各位了。”

苏锦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守在葛禹身边,沙匪袭城那日,他虽然侥幸活着下来,可是他的父母以及叔侄等几口却都死在了沙匪的刀剑下,他一个人日夜不停埋葬了挖了几座坟墓,原本充斥着欢声笑语的邻里街坊一下子多出了一双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的坟头。

“大哥,你也要走了是吗?”

他眼中缺失了从前那般的光亮,剩下的只有落寞与不甘。

他没等苏锦说话又继续问道:“大哥,我能和你一起回京都城吗?我们葛家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想参军,想报仇,想成为苏将军那样的人,大哥,您可以带我一起走吗?”

他说话时眼中像是做好了某种决定,而那种坚定的信念没有人能够让他动摇。

文德三十年八月初,守了十年长亭的镇远侯苏佑携带子女回到京都城。

那个十几年前曾以一敌十,用五百金甲,击退五千骑兵,并成为整个北离女子梦中魂牵梦绕的将军,如今正走在长安街道正中央。

不仅如此,那位由当今圣上亲自册封年仅十五岁便力战沙匪的昌平郡主今日也在,如此街道行人对这位郡主更是好奇不已。

街道上马车和士兵缓步前行,两边的酒肆,茶馆,客栈,乐坊的二楼的杆栏,以及街道两遍挤满了围观的人群,都想目睹当今炙手可热的苏家。

一乐坊女子与另外一女子攀谈道:“听闻苏将军有二子,各个都是英勇神武,英气逼人,最最重要的都还未曾娶亲,你说他会不会看上我?”说着还撩拨了两下自己的头发。

另外一女子用手轻轻敲击了刚说话女子的额头,戏虐道:“醒醒吧,瞧着这天还未曾黑夜,你怎么就做起了梦来。”

茶肆酒楼上公子哥们则各个攀谈着这位苏家刚刚册封的昌平郡主击杀沙匪时候是何等的英姿。

苏锦在一旁听他们夸张的表述惊的口中的茶水都忘记咽下。

“巧儿我当时真的是如他们所说的一般吗?”

巧儿撇了撇嘴,闭口不谈。葛禹倒是来了兴致凑上去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插上几句嘴。

说的兴起了到还拉上当场的诸位一起喝上几杯,每次都在快说漏嘴的时候巧儿都能准备无误的踹上一脚。

酒过三巡后,楼下便传来了人们的欢呼声,在欢呼声苏锦听到了道上车轱辘碾过的声响,她拍了拍还在对旁人夸张其词的葛禹道:“阿爹他们到了,我们快走吧。”

三人在桌上留下吃茶的银钱便下了楼。大路上从路的拐角处冲出了一匹红棕色的骏马,差点儿惊吓了带头的苏佑,他将拔了一半的剑又从新插好,刚想斥责两句,苏锦就朝后边马车跑去,苏佑只得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前行。

刚刚和苏锦一起吃茶的人也才反应过来,刚刚坐在他们旁边的正是苏家的其中一位公子,知道后更是兴奋不已。

楼上一些姑娘看到红棕色色马背上的小郎君长得尤为俏皮可爱,有些胆大的姑娘更是直接投喂起了那少年。

乐坊中刚刚还在谈论苏家公子的那些姑娘看到男装的苏锦,倒也红了脸,刚才那女子大着胆子将一旁竹篮里刚采摘下的枇杷抛向了马背上的人:“小郎君,尝一下子,可甜了。”

苏锦稳稳的接住了迎面而来的批把,也不扒皮就直接掀起自己的白色长袍的衣角擦了起来:“批把再甜也没有姐姐你甜。”

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倒是让刚刚那女子以及周围起哄的人意想不到。

“原以为是为俊俏的郎君,竟没想到是位俊俏嘴甜的姑娘。”女子和众人继续哄闹道。

后边的队伍逐渐赶上了这匹红棕色的骏马,苏崇文正巧经过苏锦身边。苏锦扬了扬手中的枇杷,脸上堆满了笑问:“漂亮姐姐还有吗?我那位未娶亲的兄长也想尝一尝漂亮姐姐的枇杷,不知道姐姐可愿意?”

这女子刚刚幻想自己能被苏家儿子看上的女子,此时看到苏崇文后,脸一下次通红。“妹妹说笑了,将军想吃多少奴家都有。”

苏崇文是苏家长子,相比苏家儿子苏崇旭其长相更似他的父亲苏佑,浓眉高鼻,还有一双似若桃花的桃花眼,常年生活着兵营只是性格冷淡不太爱与人打交道

而苏家次子,虽不似城中贵家子弟那般风气翩翩,谈吐也不似文人一般文辞邹邹,也没有不染世俗的傲慢。性格上洒脱,与各式各样的人接触多了,倒是养出来市井街头痞子的性子。

兄弟二人虽一母同胞,性格上差异甚大。而苏锦则是想法奇异古灵精怪不似苏佑那般沉着冷静,也不似她娘亲姜氏那般端庄贤淑。

苏锦推了推一旁的苏崇文:“大哥,你看上那个了?小妹去帮你打听打听你如今已有十九是该成亲了。”

苏崇文瞪了一眼他这调皮的小妹:“别胡闹,这街上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眼线在盯着我们苏家,低调一些。”

苏锦朝苏崇文吐了吐舌头:“哦,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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