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的项目。你等着吧!”
“西贝尔,”沃里斯说,“我开始觉得希拇莱说的是对的,你确实对我们有影响力。我真的开始期待了。”
飞机在柏林机场落地,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一路不停,直奔布德特尔街的家。送我的车离开,我一个人站在家里的信箱前,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时间将近7点。
一周多以后,终于,回来了。
以前的日子里,曾经无数次站在家门口,看到楼下书店窗口摆着的书架,上面有杂志、新书和明信片;无数次从外面看着我们家的窗户,白色的木头窗格,外面的石头窗台两边有新古典式的装饰。
今天,在回来后看到这些见过了几千次的事物,心中竟生出一种感动。原来平平凡凡的家,竟让人如此安心。
疲惫地打开铁皮信箱,走了这么些天,竟然一封信也没有。
吃的大概也没有,我真是笨,刚才一路狂奔只想回家,甚至没有在食品店停一停。我到厨房去找,没想到——
灶旁的架子上放着土豆、甘蓝和洋葱,还有几个鸡蛋,新鲜的面包。厨柜里整齐地摆着蔬菜和肉罐头。原来某人在这期间回家了,帮我买了东西。
开了猪肉罐头,煎了一个鸡蛋夹在面包里,又泡了茶,在客厅边吃边休息。转头看到客厅朝窗的书桌花瓶里插着几个枝条。
桌上有一张他的字条:
贝儿:
回来没有见到你。在路上|我还在想,这次回来,不管多晚,第一时间就要去叫醒你,但没想到只有空空的屋子。你在哪里呢……这屋子里没有你,似乎比狼穴的宿舍还要寂寞,不断想象你坐在这张桌旁读我的信时温柔的样子,才让时间不那么难熬。
这几根树枝是李子花,它们长在大本营外面的森林里,我时常从窗户望见它们。这几天看到花蕾即将开放,一时兴起给折回来送给你。希望你也能看到我眼中的春天。
厨房给你买了点吃的,不要节俭,好好吃饭。无论你在哪,希望你平安。
爱你,吻你。
你的,阿尔。
那枝李子花已经开过了,可以说是凋败了。看日期他是上周日回来的,我去城堡的第三天。
桌上打开着两本书,一本是他的历史书,一本我平时看的占星书。自己看书不收拾就算了,怎么还把我的书打开呢?
收起来后才意识到,他打开我的书,是装假我在家,和他在一起坐着。
他对于我这些天去了哪里一无所知,只是安静地在这里等了一天。
忽然间像被抽干了力气,跌坐在桌边几乎坐不起来。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沃里斯面前表现得坚强,在和希拇莱周旋。现在,终于回到家了。家里等待我的是凋败的花枝和没有合上的书本,疲惫和委屈铺天盖地般袭来。
“没什么大不了,”我安慰自己,“你回来了,以后有很多机会见到他。等战争结束,时间还会更多。”
信纸下面还有一页,我拿起第二张纸。那是一张图,上面印了十几个戒指的图形。
他挑选结婚戒指了!
每一个图样都很好看。最后,目光落在一个有花蕾纹路的戒指上,久久地,直到眼泪渗出,看不清它的样子。
在这极度平凡的一刻,被悄无声息的巨大幸福击中。我明白自己从希拇莱身边复杂的局面中挣扎出来,为了就是回到家里,回到这毫不惊艳的、质朴的一刻。
只有在战争中的人才知道,这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平凡,这个虽然分离但彼此思念的时刻,这时间在平安中的流逝,就是幸福。
擦干眼泪,展开信纸。我得告诉他,戒指我选花蕾的图案,它代表春天。那永不凋谢的花朵,将把这个春天里这份平静的刻骨铭心永远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铃响起,我意识到自己伏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笔,迷迷糊糊拿起听筒。
“喂,阿尔伯特吗?”
对面嗯了一声,我迷糊中继续说:“上周我刚好有工作,还出差了。没有见到你。你这周会回来是吧?好想你……你不知道,我差点回不来了——我是说,差点没能周日赶回来,就是出差要好几天的意思。”
对面继续沉默。
“喂?阿尔伯特,怎么啦?你生气了吗?但我真的很累,这次事情比较难,压力很大,但我都搞好了,就能回家了。我是不是很厉害?快,表扬我。”
又是十几秒的沉默。
随后,电话挂了,听筒里只传来单调的嘟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