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常，那个突然的亲昵的拥抱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石子瑜表现得很平静，淡定的抱着箱子走了，却让向炫明的心提了起来。
这样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都不知道该怎么补救才好。向炫明后悔极了，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他的一切安排都被自己的激情发挥打乱了。
他心神不宁地收拾着东西，想去石子瑜家里打探情况，又担心石子瑜现在不想见到他，纠结来纠结去也没拿定主意，结果就是越收拾越乱。
“我都做了什么啊……”
向炫明将自己摔进床里，止不住地叹气。
其实石子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他在思考自己为什么对向炫明的拥抱接受良好。
仔细想了想，他发现跟向炫明更亲密的接吻都有过了，虽然那是因为alpha发忄青期……
唔，身体接受是一方面，问题是他心里也不排斥呀。
石子瑜反省自己是不是包容过头了，怎么什么都能接受。
他再往前一想，想起来和益浩思感情的开端也不清白，当时他名义上的男朋友还是另一个人呢……
太糟糕了，他的感情史也太不健康了！
石子瑜长叹一口气，认为自己急需一个心理医生。
他没想好怎么面对向炫明，把空箱子交给老神父就赶紧回家，躲回房间里思考要不要买一些研究亲密关系的书回来看看。
他的疏远可把向炫明急坏了，第二天一大早就牵着黄油吐司在两家的门口前走来走去——前段时间石子瑜就拒绝了他的接送，向炫明便打定主意回来后陪他走路去上班，早晨遛狗正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石子瑜准时起床，收拾妥当一开门就看到一人一狗蹲在家门前，听到声音一起抬头看过来。
黄油吐司见到人尾巴立刻开始摇，冲着石子瑜吐着舌头笑。向炫明见到他也是眼睛一亮，眼巴巴的样子有些乖巧可爱。
“……早上好。”石子瑜心情微妙地打招呼，顺手揉了两把黄油吐司的脑袋。
“早……”向炫明连忙站起来，说出他的借口：“好久没跟黄油吐司一起散步了，带它出来遛遛。你要上班了吧，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我说不可以，你会带着黄油吐司回家吗？
石子瑜心里觉得好笑，看他浑身透着紧张，到底没说什么，只笑着点点头：“嗯，一起走吧。”
人的心理很奇妙，面对一件事，以为只有自己在紧张的时候就会特别紧张，当发现有人比自己更紧张，反而会觉得没什么好紧张的了。
石子瑜现在就是这么个心理，走在向炫明旁边淡定得不行。
两人静静走着，向炫明放长牵引绳，让黄油吐司走在两人前面。
听着小狗哒哒哒的脚步声，向炫明时不时偷瞄身边的人，眼看着路程过半，他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
“昨天的事，对不起……”
石子瑜心里叹气，他还没想好两人之后要发展成什么关系，想暂时装作无事发生，于是装傻反问：“什么，昨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也不知道向炫明是因为紧张没有察觉他的意图，还是不想让石子瑜糊弄过去，居然直接挑明了说：“我不该抱你的，对不起，我没能控制住自己。”
“啊，那个啊……”石子瑜拖长声音，因为没想好说什么，他干脆什么都没说。
向炫明见他沉默且皱着眉，低下头闷闷道：“是我过线了……”
正想说“没关系，我没有在意”的石子瑜一听，话到嘴边临时换了：“是啊，你当初保证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的，居然违背得这么随意……”
石子瑜装模作样地叹气：“由此可见惩罚机制的重要性啊。”
向炫明心头微松，做足讨好姿态地问：“那，你要惩罚我吗？”
石子瑜沉默了。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他扭头仔细打量向炫明，确认他不是故意说些引人误会的话，这才把头转回去。
“嗯……那就罚你洗碗好了，大家一起吃饭的话。”
刚说完石子瑜就后悔了，惩罚太轻了，这不是鼓励向炫明再次“犯案”吗？
于是他补充道：“三次。”
向炫明微愣，笑着点头：“好。”
他这么爽快地应下，石子瑜顿时觉着还是太轻了，应该让向炫明洗个五次十次的。但话都说出去了也不好改口，石子瑜只能默默咽下这个亏。
前面过个马路就是公司。
等红绿灯的间隙，石子瑜抬手给向炫明指了另一条路：“遛狗的话可以走那边，拐个弯就是公园。我先去上班了，回见。”
说完，他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向炫明只能静静地看着他走远，刚落回去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乖巧的黄油吐司，勉强笑了笑：“走吧，我们去散步……”
今天的手机格外安静，石子瑜猜向炫明又要躲起来一段时间了。这人每次做了出格一些的事就会消失不见，过几天又蹦出来小心翼翼地靠近。但石子瑜可不认为他是心虚，更像是藏起来偷偷地乐去了。
下班后，石子瑜抱着东西，慢悠悠地走到今早两人分开的路口，余光瞥见通往公园的路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识多看一眼。
哎，不就是那个他以为已经躲起来的人嘛？
细看才发现，原来黄油吐司也在，刚刚被路柱子挡住了没瞧见。
石子瑜等了一会，向炫明还低着头非常投入地在想着什么，一点没发现要等的人就在对面看他。
“等人都不专心啊，我要是没看到你直接就走了，你可怎么办？”
看到这条信息，向炫明刷的一下抬头，就见石子瑜一脸无奈地站在对面。向炫明又惊讶又开心，脸上早就扬起了笑。
他牵着黄油吐司快速通过斑马线，一双眼睛亮亮地盯着石子瑜，看得石子瑜都快不好意思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走回家。到家门口即将分开的时候，石子瑜忍不住问了：“你明早还要遛狗？”
向炫明动作一顿，小声地问：“不可以吗？”
“……不冷吗？”
已经入冬了，天气渐冷，尤其是早上，那股凉气简直是往骨头里钻。
“不冷。”向炫明摇头，好像早上穿厚大衣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冷。”石子瑜认真道：“所以你还是开车吧。”
“好！”向炫明一口应下，很高兴自己重新得到专属司机岗位。
居然上赶着当免费劳动力，爱情使人盲目啊……
石子瑜感叹不已。
回到房间，向炫明仍然振奋，抱着黄油吐司亲了好几口。黄油吐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很开心，尾巴挥扫个不停。
“今天辛苦你了，去玩吧。”向炫明摸摸它的头，解开牵引绳放它去玩，自己捧着手机窝进小沙发里。
他轻轻哼着歌，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
子瑜给的小小惩罚，完全是在释放关系可以再进一步的信号呀……
那么亲密的拥抱都能接受的话，接吻还会远吗？
这个想法一出，向炫明的脑子立刻自动生成某些想象力加工过的画面，嗯，借鉴了他们唯一一次的接吻的情景。
虽然那是他又骗又强夺来的……向炫明心虚了一下，又挺起胸膛，想：说明他有本事。
摇摇头，他抛开这些没用的想法，抱着手机认真思索要和石子瑜聊什么。
他觉得自己今天在石子瑜面前刷的存在感够多了，但是，还是很想找子瑜聊天呀。
冥思苦想好一会，他终于找到一个话题：“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了，你觉得我换一个什么工作比较好？”
“嗯？”石子瑜立刻被这个问题吸引了注意力，反问回去：“你想做什么类型的工作？”
两人就这个话题讨论起来。
向炫明对工作倒是没什么要求，只要不妨碍他的恋爱计划就好。曾经从不用担心金钱问题的他，现在对钱也不怎么在意，和亨利是一个想法：够用就好。
但是一想到未来生活里会有石子瑜的加入，他就觉得还是要多赚一点，这样两人以后才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谈恋爱嘛。
他的这些想法石子瑜一概不知，抱着为朋友分忧的态度给向炫明出主意：“你不是会钢琴小提琴么，试试做音乐老师？”
石子瑜不知道向炫明是什么水平，不敢替他想乐团之类的工作，但教教小朋友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好，那我找时间去考几个证……”
看到信息，石子瑜沉默了。他这才想起来，向炫明在这个世界还是个“初学者”呢。
上了不到半个月的课就直接考证……也不知道莉迪亚发现自己带了几年的模特竟然是个“音乐天才”会作何感想。
两人聊着聊着，话题都不知道歪到哪去了，不过也没人想得起来要纠正。
石子瑜看了手上打开的书一眼，这一页他看了两天了。
都怪向炫明总拉着他聊天，也不知道这本书要看多久才能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