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从顾夏身上卸下来，“但不是一般的竹鼠，它比普通的竹鼠大了至少十倍。”

“怪不得散出来这么大的气味。”顾夏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此时已瞎了眼睛，否则亲眼看见这么大一只腐烂的竹鼠，他难免不呕吐出来。一想到这可能是他们未来日子里的全部口粮，顾夏只觉得胃部抽搐。

“这老鼠莫不是吃了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仙丹灵药，要成精了。”顾夏后退了两步说。

“是吃了阿鼻殿里的鹅丹，这是宫殿里的禁药，听说当年研制完成后未及销毁，所以留了下来。人吃了这东西会力大无穷，精神亢奋；甚至无知无觉，不会感到疼痛，而且可以不眠不休地攻击敌人。只是人体潜在的能量一旦被全部激发出来，人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木涛向顾夏伸出一只手，“借匕首一用。”

顾夏从腰间取了匕首递给木涛，“你想剖开这畜生确认鹅丹吸收的情况，看看它的肉是否无害。”

“正是。”木涛接过匕首，对准竹鼠的腹部割开。就在竹鼠被剖开的一瞬间，顾夏大喊一声“小心”，同时将自己衣服的外衫迅速抛了出去，盖住了竹鼠腹部的切口，木涛的匕首脱手，而后惊魂未定地靠在顾夏的身上。

“是什么，木叔叔？我只听到了液体流动的声音。”顾夏拖着木涛往后退了两米。

“如果我猜得不错，应是一种液体毒药，具体的情况不好说。总之这玩意没粘到我身上，也几乎没有接触到空气、产生反应。所幸有你在，我们才免了这场灾祸。”木涛擦了擦眼角的汗水。

“这毒药是藏在鹅丹里面的？”顾夏挑了一下眉毛，事情变得有趣了。

听木涛的描述，顾夏便怀疑这鹅丹是某个阿鼻殿里的知情人带到黑水牢的，而他既然能让鹅丹这种禁药重见天日，想必他也知道鹅丹的功效和秘密。鹅丹是他故意让竹鼠服下的，而这竹鼠尸体也是他的诱敌之计。

“这毒药在哪里，鹅丹是谁带来的已经不重要了。”木涛松了一口气，看着顾夏说。

顾夏面上绽开一个笑容，“不错，如果他想杀我们刚才是最好的时机，眼下已经错过了。要不是他死了，要不是他好心饶了我们的性命。至于这竹鼠，我们就笑纳了吧。”

“这老鼠够大，我们不必太贪，只割取四肢的肉，再晾成肉干，既能蒸透它体内残留的毒素，也方便我们食用。”木涛取了重剑，挥剑轻巧地砍下了竹鼠的四肢。

“木叔叔所言是极好的办法。”顾夏取了红宝石匕首，将木涛递来的竹鼠肉进行分割。分割好的肉便放在干净的衣布上进行收集。二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处理完一条竹鼠腿。

“嘿，小瞎子，你猜我发现什么了？”木涛提高了声调，接着他用剑挑起藏在角落里一株深绿色的植物。这绿色的一团径直落入顾夏怀中，顾夏下意识地闪身，不料还是被砸中了。

“仙人掌？”顾夏轻呼一声。这仙人掌的刺极短且密，在昏暗的环境下一眼看过去并不易发现。顾夏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把这仙人掌挑起来，又用自己的指尖捻了捻它身上的刺，“没毒，可食用。”

“长了这满身刺的仙人掌多半没有毒，只是处理起来要花些功夫。这里有不少株同种的仙人掌，看来我们接下来可以安逸度日了。”木涛用内力吸起顾夏匕首上的仙人掌，然后手腕一震，竟将仙人掌身上满身的刺都抖掉了。

“木叔叔好俊的功夫。”顾夏抿着嘴角，

“小瞎子，我问你两个问题，你可以答，也可以不答。但是无论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告诉除了我们二人之外的第三个人。”木涛把除了刺的仙人掌掰成了两半，其中一半递给了顾夏。顾夏接过仙人掌，用干枯的嘴唇沾了沾仙人掌断裂处鲜嫩的汁水，“木叔叔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来沙漠。”木涛注视着顾夏的双眼，接着他看到少年的双眼轻轻合了起来。

“为了报仇。我的仇恨并不是杀一个人就能解决的，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建造起来的、理想的宫殿一点、一点地倾覆。我要让他们感受到失去、无助、害怕、恐惧，我要他们，忏悔。”少年睁开了眼睛，瞳孔里是可怕的平静。

“你师父知道你来了沙漠吗？”木涛自然看得出顾夏是习武之人，虽然他尚未看出对方的武功路数；既然是习武之人，必然有师父，有传道授业之人。

“知道。但他既然不愿意帮我，也拦不住我。”顾夏舔了一下嘴唇。

“我问完了。”木涛自然地把手指搭在顾夏的腕间，“你入了沙漠，也废去了从前的武功，不如就此重新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