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游暗意料的是，齐睿铭好像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但是游暗对于这些行为只觉得困扰。
齐睿铭不和他一个专业，但是一些公共课课程是大班制，几个班一起上，齐睿铭这个时候就是跟别人换课都要跟游暗坐一起。
本来入学就起了一股风，渐渐地，两人的绯闻也不胫而走，游暗不厌其烦地现身辟谣，甚至专门发了表白墙，但还是愈演愈烈。
大三的时候齐睿铭成功保研本校了，大四闲得不行，每天的固定流程就是出现在游暗的周围，实验室，寝室，操场，食堂。游暗实在被烦得不行，挑了个难得的周末，约齐睿铭一起出去吃饭。
都不用想都知道游暗想说什么，齐睿铭在游暗开口之前先下手为强：“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让我放弃是吗？但是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你忘不了你前男友我无所谓，我可以等，研究生不行还有博士，博士之后还要工作……”
喝口水润润喉，游暗问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你喜欢我什么？脸？那你去找个更好看的行吗？”
话说出口游暗就有点后悔，显得他很不尊重齐睿铭，定了定神，游暗说了声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吃了口生洋葱，辣的齐睿铭有点想流泪，放下刀叉，齐睿铭擦擦嘴，正色说：“我的时间用在哪都不算浪费，更不用说在你身上，我愿意。至于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你，首先我得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是被你的脸吸引了，但是这么长时间了，我不能只看你的脸吧，如果非要讨论这个问题的话，我们可以换个日子。”
把重点讲完，导师的电话正好进来，游暗扫了一眼，虽然又是让他去当苦力，但也正好是个理由。
“那你随便吧。我导师找我有点事，我先走了。”
齐睿铭默默看着游暗离去的背影，泄愤般把游暗那份根本没动过的牛排也吃了。
刚到实验室穿上实验服，导师就发信息让游暗去一趟办公室，还加了一句不用带电脑。
眼皮一跳，依据游暗对他导师的了解，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抬手敲门进去，办公室只有导师一个人在，游暗恭敬地站在老师面前，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彭老师，您找我有事？”
看见游暗来了，导师把刚才看的文件放在一边，招呼游暗坐下，“小游，你坐，别站着。”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彭老师似乎是在措辞该怎么开口，看游暗坐下了后确定还是直说。
“你马上是研究生第二年了，你很优秀，这不能否认，听你师兄师姐说你每天也是来得最早走得最晚，我很欣慰，真的。但是关于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我得说一句抱歉。”
游暗悬着的心终于沉了，皱着眉头说：“为什么老师？您之前不是说等我发了四篇文章就可以为我争取一下去N大的交换名额吗？”
彭老师被游暗这样的神态语气惊讶到，带了游暗四年，对于游暗的印象，彭老师一直觉得游暗总是温温和和的，很有礼貌，聪明也努力，这样情绪外露的游暗他第一次见。
“你先不要着急，小游是这样的。”彭老师安慰了几句游暗，然后把缘由娓娓道来：“你发的文章质量、数量肯定是够了，我也说过会为你争取院里的名额，但是总有意外嘛。名单已经报上去了，我也是后面才知道没有你的，有些事我也无能为力。”
“但是，我跟你保证，等你明年博士一年级的时候，这个名额一定是你的，也就晚了一年是不是，不耽误你整个规划的。”
毕业的时候游暗问了辗转问了很多人才得知虞照在N大留学，所以一入学的时候他的目的就很明确，不分昼夜的学习，不停地重复枯燥的数据，进行校对，游暗只为了自己能快点名正言顺地拿到名额去见虞照。
但是因为不可抗力原因，现在要推迟一年。
四年，游暗和虞照已经分开四年了，一年能发生太多事，游暗不知道等他去到N大的时候虞照还在不在。
看出游暗的心理波动，彭老师也有点触动，试探着问：“这个名额对你很重要吗？如果你想出国的话，我可以给你写推荐信到其他学校。”
游暗摇摇头，婉拒了导师给的提议，起身准备离开，走前又确认了一遍：“老师，不管怎么样，明年这个名额我一定会拿到的。”
也没心思再做实验了，游暗把实验服放在自己的工位上，打算出去转转。
这几年游暗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实验室，起早贪黑，连A大都没时间逛。
A大校园活动很丰富，每天校园角落各种活动都办得如火如荼，操场上也有很多人唱歌。
音响里正放着《词不达意》，游暗从尘封的记忆里翻出，虞照生日那年他唱的也是这首歌，当时虞照还说他觉得这首歌很好听，不知道现在虞照知道这首歌叫什
么了吗。
不知不觉走到草坪上，游暗接过话筒，跟着旋律唱起来。
回忆一幕幕闪过，游暗一唱歌唱完，周围一圈坐着的同学纷纷起哄鼓掌说再来一首。
实在太热情了，游暗不好意思地笑笑，慢慢退出包围圈。
同样每天快被实验折磨疯的还有李耘柯，今天导师出差了，李耘柯在师兄师姐的带领下偷偷旷几个小时的工，买了一堆吃的在操场搞了A大一晚游。
实验室的同门本来都在畅想毕业后的美好生活，游暗的歌声一传出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放下手里的东西。
两个师妹听得入了迷，唱完了才感叹：“哇，那个男生唱歌好好听。”
角度问题，李耘柯一开始没看到游暗，等人都才退开才认出来，慌里慌张起身，李耘柯把游暗也拉着加入他们的大本营。
“来来来，隆重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民选A大校草，一入学就被各大社团抢着要的游暗！”
物理系和化学系隔得有点远，平时基本都碰不见，在座的都多多少少听过游暗的名字，但是他太低调了，每天都是在实验室进进出出，所以除了李耘柯，剩下的几乎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见到真人。
“卧槽，真的这么帅。”刚刚感叹游暗唱歌好听的研究生师妹冷不丁一抬头看见一张帅脸，直接和同门脱口而出。
另一个女生跟着小幅度点头，捂着嘴说：“我以为他们说夸张了，我靠，原来他真人真这么帅，他好高。”
李耘柯白楞了两人一眼，开玩笑地说人没出息：“你俩什么意思？不能因为你们见我见得多就不把我列入帅哥的范畴里了吧？”
迫于博士大师兄的威严，研究生师妹只能弱弱点头，“是是是，师兄你也帅，简直是沧海遗珠，下回发顶刊带我名儿我就拿着大喇叭给每一个A大学子说你是全世界最帅的人。”
拉着游暗坐下，李耘柯无奈摊手，“你看吧，现在的人连句夸奖都是明码标价的。”
自己也不好插话，游暗只是坐在中间礼貌笑笑，想，他们实验室氛围还挺好的。
坐在游暗对面的是个带着厚厚眼镜的男生，游暗听李耘柯叫他师弟。
“我在网上刷到过你好多次，你真的实火，哈哈哈。”
自从第一条视频之后，后面实验室来的师妹也趁游暗做实验没注意的时候以偷拍视角拍了视频，也火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有时游暗走在路上都会被认出来。
“对对对，我也是，要不就是我互关推荐，然后我也刷到了，师兄你这张脸真的权威。”
一个本科来实验室帮忙的师妹吃完了最后一片薯片，擦掉手上的碎屑，终于找到了说话的空挡：“还有更夸张的，有一次我甚至在跳蚤群里看见有人要师兄微信的，但是那个人是发错群了，我刚看完就撤回了，得亏师兄已经有对象了，要不这一天天微信码都得亮多少次。”
打算一笑带过的游暗在听到女生说后半句的话坐不住了，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又复述了一遍话里的重要内容：“我吗？我没有对象。”
“啊？”刚才说话的女生愣住了，水还没有喂到嘴里就看见李耘柯不停给她使眼色，注意到游暗冷下来的脸色，女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连忙往回找补：“嗐，你看我，我说错了不好意思啊师兄，应该是我记岔了，我室友天天在我耳边叨叨，给我都记混了。”
只是一个小插曲，过后没有人再提这个敏感的话题，一直坐到快十点大家才挥手再见，游暗让李耘柯等他，他有话想说。
“所以，现在大家都认为我和齐睿铭是一对？”
游暗干什么都一个人行动，身边也没有人可以问的，实验室的师弟师妹几次拐着弯想问他都被游暗搪塞回去了。
李耘柯嗯了半天，支支吾吾道：“可能，大概，也许吧……”
“我不是都说过不是了吗？”游暗有些不理解，谣言真是怎么辟都辟不完。
“主要是那个叫齐什么的他不是老跟在你屁股后边，你没发现你每次出现的时候身边都有他？时间一长，大家又回去了吧。”
好吧，游暗没话说了。
游暗准备继续回实验室当个科研狂魔的时候，李耘柯找准时机，把憋了一晚上的问题问出来：“我有他现在的联系方式，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