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和夏油杰突然找上了门。
如果不是半天没见到真人,你或许会真的感动得以为他们是想起了你所以来看看你。
“有空到这边来,你们的任务都做完了吗?”
五条悟的脸皱了一下,“哪有,从五月份开始任务只会越来越重,这两天还被安排了一个重大任务。”
“什么啊?”
你只是随口一问,就看到五条悟的嘴被夏油杰捂住了。
“这个是机密,不太方便说的哈。”
五条悟好不容易挣脱开,“告诉小葵又有什么关系,她这么弱。”
“你如果只是来嘲讽我的就滚出去啊!!!”
你抄起果盘朝他砸了过去,被轻松躲过了。一直贴着墙试图降低存在感的真人拦了拦,没让它碎在地上。
“小葵,不要生气了,再生气就维持不了人形啦,那样会很丑哦。”
冷静,冷静。你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因为跟五条悟这家伙置气最后气坏的一定是自己。
“干脆带她去吧。”
“杰?你这家伙变脸也太快了吧!”
“葵,想出去散散心吗?”夏油杰难得笑得一脸温柔。
“哎?好啊。”
夏油杰在路上稍稍向你透露了一点那个所谓“重大任务”的内容,是……保护一个小姑娘到高专。
至于到高专干什么,五条悟表示反正小葵你也进不去,不需要知道得这么多,同时笑得十分欠揍。
“所以你们是把我当成了免费的苦力吗?!”
打晕了第四个穿着奇装异服的诅咒师后,你抓着棒球棍,情绪越来越暴躁。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葵,不觉得打人很解压吗?”
“完全没有感觉到啊!”
你一棍子抽飞一个企图偷袭的诅咒师,收获了夏油杰赞赏的目光。
“比一开始熟练了很多,反应不错。”
“那是当然了,我可是在流星街摸爬滚打过的!”
你冷哼一声,看了看被夏油杰抱在怀里的小姑娘,“她没事吧?”
“大概是吓晕过去了。”夏油杰随意地看了眼,“去跟悟汇合吧。”
他们那边的战局似乎结束得更早。你们赶到时,看到五条悟和真人正围着地上一个嗷嗷叫的诅咒师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大功告成!这次很完美吧!”
“身体恢复之后,咒力流动也很顺畅,你的术式还挺有用的嘛。情况紧急的话,说不定可以替代硝子的反转术式。”
“葵——我的研究成果很不错吧!”
真人看到了你,邀功式地抬起那名诅咒师的一条胳膊晃了晃,那上面还沾着血,不过从外观上看已经恢复正常了。
真人看起来真的很开心,似乎从在流星街里第一次见到他,他就是这个样子。答应你的事,也一直做得很好。
“嗯,真人很棒哦。”
你走过去摸了摸真人的头,揉小孩脑袋的那种摸法,真人嘴角的笑僵了僵,看着你,似乎想说什么。
“我也要夸夸!”五条悟猛地挤开真人把脑袋凑到你手边,一双眼睛从墨镜下面露出来看着你,期待地眨了眨。
“嘶。”你浑身一抖,刷的把手收回来背到身后,退回夏油杰身边,“杰,管管你发疯的挚友啊。”
“这种时候不做挚友也罢。”
“杰!你竟然和小葵一起排挤我!”五条悟从地上跳起来,一副不打架不罢休的架势,你迅速躲到一边,把战场留给夏油杰。
夏油杰两只手都抱着人,但还是动作敏捷地躲开了,就在这时,他感觉怀里的小姑娘动了动,一低头,对上了一双睁开的眼睛。
你和真人在战场外看完了全程。
那个小姑娘以超乎常人的速度扇了夏油杰一巴掌,然后从他怀里跳下来,指着他们进行了一通“无懈可击”的推理。
你深表赞同,他们两个第一眼就是不良少年,相处之后会发现性格也很恶劣(特指某位白毛),好在心肠不坏。
呃,心肠不坏的两人在你面前抓着小姑娘的手和脚开始拔高高。
“喂喂,你们没必要欺负一个小孩子吧。”
小姑娘名叫天内理子,是个模样很可爱,性格……略显中二的国中生。
照顾她的黑井美里小姐被夏油杰的咒灵及时找到,阻止了这出“惨剧”。
虽然五条悟和夏油杰事先没告诉你太多任务信息,但是他们俩现在显然没有再瞒着你的意思,任由天内理子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天元大人是什么?”
送天内理子回学校的路上,你小声地问夏油杰。
“是个活了很久的家伙,高专附近的结界就是他的功劳。”
“噢。”
看来天元大人对高专很重要,天内理子的身份应该也很特殊,你们才不得不改变原有的计划,优先满足天内理子的要求。
“如果任务失败了会发生什么事?”
“这个啊,说不定咒灵的数量会突然暴增?葵是怎么想的呢?”
“还是不要发生这种事了吧。”你想象了一下满大街都是咒灵的景象,发现自己果然从情感上无法接受。
时至今日,哪怕你已经接受身为咒灵的事实,也仍然没能把自己真正置于咒灵的一方,你依旧在以人类的方式看待世界。
*
天内理子所在的是一所女子学院,各类活动设施都很齐全,占地面积也不小。她坚持不让五条悟和夏油杰跟在身边,但是身为咒灵的你没有被其他人看到的风险,所以和她一起去了教室。真人则留下来和五条悟他们一起监控学校周边的安全。
天内理子在朋友面前的样子和先前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在你看来,她现在完完全全是个普通的国中生,会在课间和朋友们聊感兴趣的话题,会开心地笑。
这种时候,你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一丝对将要迎来的命运的恐惧不安,她笑得那么开心,像每个十四岁的女孩子那样充满朝气。
你留在走廊上,微笑地看着教室里的一切。正在说着话的理子注意到你的目光,飞快地侧过头看了你一眼,你朝她招招手,她的脸微微的红了。
年轻真好啊。
你的脑中闪过这样的想法,突然想起自己上个月也才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
可恶,一定是脱离校园生活太久的缘故。
五条悟的电话打来时,你们正在礼拜堂上音乐课。你以前没有上过这种课程,很是新鲜,还仗着别人听不见你的声音跟着合唱了一段。
“小葵!来了两个来历不明的人!你和天内现在在什么位置?”
“礼拜堂。目前这里没有异常。”
“好,你把天内带出来,我立刻来找你们。”
“好。”你放下手机就跑向了前排,天内理子正在专注地合唱,看到你的表情,声音一下子卡住。
“理子,学校现在有点危险,跟我出去吧。”
“可是——”
“理子,不舒服吗?”讲台上的老师发现了她的异样。
“没时间解释啦。”你去拉天内理子的手,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所有人都看向了礼拜堂的大门。
五条悟来得比你想象中要快,出场也相当高调,理子现在一定很后悔刚刚没有直接出去,才会这么社死。
而且,五条悟那家伙,在发现场内的情况后,直接摘下了墨镜,一瞬间你的耳膜都快被女生们的尖叫声刺穿了。
趁着老师上去交涉,你拉着尴尬中的理子跑出了礼拜堂,五条悟在你身后很快脱身,不知道他干了什么,身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尖叫。
“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小葵,不懂得欣赏我的帅气是你的损失!”五条悟跑得超快,瞬间撵上你们,一把从你手中提走天内理子,“这么慢要被敌人追上啦,我们直接去高专——”
“喂!”要不是你及时松手,估计要被扯得一个狗啃泥,你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变回本体,前方的五条悟停了下来。
“小葵,接下来的诅咒师可能比想象中要多哦,在我抽不开身的时候,保护好天内吧。”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啊。”你握紧了手里的棒球棍,看了眼身后的天内理子,“理子,不用担心。”
你们目前的位置是在一排屋顶上,你看了眼夏油他们那边的情况,也还在战斗中。你面前的诅咒师显然觉得你很弱,说了一堆轻蔑的话就冲了上来。
木棍对人体的损伤不大,对方的身体素质显然比之前的诅咒师要好得多,几次冲击之后,木棍上出现了裂痕。
诅咒师还没有用术式,跟闹着玩似的。不过随着五条那边局势的变化,他也着急起来,对着你撒出了一张网。
什么玩意?咒具吗?
你变回原形,那张网直接落空,但是在穿过黑雾的瞬间,你的脑子里啪嚓啪嚓的窜过一片静电声,一堆乱七八糟的片段就像程序运行过载时一样漏出来,你来不及整理,黑雾缠上那张网朝诅咒师袭去。
唉。连渣都不剩。那张网倒是还在,只不过破了一个大洞,失去了光泽。你变成人形时脑子一阵发晕,用力甩了甩头才好一点。
“理子,还好吗?”你转头去看天内理子的情况,发现她正一脸惊慌地看着手机。
*
时间为晚上十点,距离黑井小姐被绑架已经过去九个小时,距绑匪发来交易地点刚过一个小时。
半小时前,你们抵达了机场,并订好了前往冲绳的机票。目前,你们(主要是五条悟)正在确认机场内的安全情况。
其实自从撞见库洛洛那次之后,你对机场这种地方就有点心理阴影,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哪怕五条悟已经确认过机场内一切正常,并且还去检查了你们即将搭乘的飞机,你依然无法摆脱那种时有时无的紧张感。
你负责观察的这片区域乘客不多,几个孩子在爸妈怀里睡觉,情侣们勾着手聊天,独身的旅客有的在翻阅机场提供的晚报,有的在用手机发消息,或者靠着墙打电话。
你的目光从那几对情侣身上扫过,忽然瞥见一个很眼熟的挂件。那是某一年你跟着山姆大叔学习雕刻(类似萝卜上雕花)时,心血来潮做的木头人。你当时给全村上下男女老少每个人都做了一个,因为数量稍显庞大,越往后风格越粗犷。
你盯着看了好一会,确认那个木雕就是你后期的“作品”之一。
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是很不错啦。只不过……
你看着那个坐在椅子上也显得很大只的蓝发黑皮青年,以及他身边金发碧眼的大胸美女,半天没有认出来到底谁是你的故知。
金发,嗯……你看着那张和玛丽大婶有三分相似的脸,脑中浮现出一个很可怕的猜想。
你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喊了声,“卡卡?”
正在给青年看着手机的美女身体微微一僵,虽然被她很快地掩饰过去,你还是注意到了。她能听到你的声音!
你干脆加大音量,“阿卡罗!”
黑皮青年抬起头朝四周看了看,但他完全没有看到站在面前的你,身边的女人拍了拍他的胳膊,笑着问,“阿娜达,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可能是空调温度太低了吧,阿娜达你总是这么敏锐呢。”
你被女人的声音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你坚持不懈盯着她看了两分钟之后,女人终于站起来,“阿娜达,我去一趟洗手间,等我回来哦。”
女人俯身在青年的侧脸上亲了口。
你心情复杂地跟着女人走到了卫生间,她停在镜子前,风情万种地撩了下头发,回身看你,“这位咒灵小姐,我们认识吗?”
“你是失忆了吗?我是葵啊。”
你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的竹马,住在隔壁的卡卡。
你记得出发前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万分得意地跟你炫耀自己新交的女朋友是个又高又大的御姐,短短一年没见,他竟然……
“葵?”他眨了眨眼,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你看着他把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去整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