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哥谭市的历史差不多可以和美国建国时间一较长短，联想它的起源，不得不说有几分魔幻。

米苏坐在滴水兽上，轻晃着腿。

城市里的建筑融合了装饰艺术、哥特式风格，高耸林立的摩天大楼和低矮破旧的贫民窟的对比，古典设计与现代气息交相辉映。

楼顶的滴水兽雕像给人一种赛博朋克之感。

机械古怪可怖……

他搓揉手底下委屈巴巴不敢放抗的意识体，“你倒真的很受偏爱了，竟然三番四次让你萌生意识。”

作为新的意识形态，诞生这个世界。

“可惜，你的力量被盘踞这座城市的怪物压制，抵挡不了。”米苏拍拍祂大棉花一样的‘身体’。

祂似是听懂了，努力挤出雾状躯体，蛄蛹着蛄蛹着将自己小心翼翼缠在身边这个‘人’的小腿上。

抱大腿不寒碜。

祂是哥谭，一座建立了”两百多年的城市。

哥谭的苏醒不为人知，也无从得知祂是怎么‘活’过来的。

但有了生命，祂感知到了无尽的痛苦挣扎、爱恨、美好与快乐，城市里的人将所有的感情一股脑赋予祂。

每天发生在城市里的震荡，也给予了祂疼痛，人类制造了祂的出生，却又不肯好好爱护祂。

祂像个孩童，又像个大家长，看护生活在祂身边的人类。

而哥谭，人类定义的充满了犯罪、暴力与腐败的罪恶之城，主导的依旧是人类。

米苏·斯特林感觉到祂的不解和无所适从，他的目光便放到天空，这里常年阴雨连绵，不见太阳，和隔壁大都市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哪怕不下雨，天空仍是灰蒙蒙阴沉沉的，少见明亮刺眼的阳光。

大都市的太阳之子氪星人，哥谭的黑夜骑士蝙蝠侠。

拯救城市、拯救人类、拯救世界。

氪星人出现后不久，有人为他量身定做了一个弱点，故乡的氪星碎片各种反克制超人。

蝙蝠侠虽然无限重生，却都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

新的故事，就有新的宇宙，走向不同，意义不同。

他们看不见彼此，却也可以看见彼此。

“是很复杂，对吧。”米苏·斯特林轻笑着，故意晃晃腿。

哥谭不安分地沿着米苏的躯体向上攀爬，得寸进尺地把自己蜷缩在他的胸口，就一动不动了。

“你要跟着我，也许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米苏呢喃道。

他看向那个W，这个位置，轻而易举就看到大厦里的景象，人员走动，有人簇拥着一个年轻人？少年人？进了电梯。

提姆·德雷克，冷静的、失控的、大笑的、阴郁的、好多种表象的，是同一个人也不是同一个人。

米苏·斯特林再次定义道：“人类可真抽象。”

他一跃跳下滴水兽，轻松地从几十米高空落到地面上，往哥谭市中心走去。

有趣了，打工人德雷克家的韦恩总裁。

*

布鲁斯·韦恩又打了一个喷嚏，他用手帕捂住鼻梁，异常纳闷，这究竟是有人在骂他，还是就是鼻子自己想打喷嚏？？

要说骂他，也应该是他蝙蝠侠状态的时候吧？搞什么？(fuck batman，一个迪克的笑话)

“布鲁斯，你今天怎么不在状态？”炫耀完毕的女伴走过来，想依偎进男人的怀抱，见他没有主动伸手，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娇声嗔怪道。

“抱歉，亲爱的，我只是想着刚才拍卖的那条项链和你太配了，情不自禁幻想你带上它是何等的漂亮。”

布鲁斯瞬间回神，伸手抚摸着女伴的脸，抚慰道。

“谢谢你为我那么费心，我太幸福了。”女伴拉上他的手臂，贴上去柔情道。

“关于布鲁斯·韦恩的一切，都要最好最风光的。”布鲁斯开怀笑着，环上女伴的肩膀。

男人眼中光芒闪烁，钢蓝色的瞳犹如宇宙深空徐徐旋转的星球，幽远寂静，充满了吸引力。

女伴遗憾的想着，也不知道哥谭甜心最后到底会被谁拿下，或许他永远放荡不羁，不会爱上任何人。

傍晚慢慢到来，哥谭天黑了。

今天份的花花公子任务完成了，参加完拍卖会，布鲁斯·韦恩送女伴回去，不顾她若有若无的示意，驾车回家。

六点整。

韦恩庄园慢慢亮起了灯，等待着主人的回归。

阿尔弗雷德准备好了晚餐，看着空荡荡的大宅，又是一声轻叹。不中用的老爷，带不回女主人就算了，离家出走的孩子们也哄不回一个。

哦不，老爷只是跳过了结婚的步骤，来到了滴血认亲(开个玩笑)，DNA检测的环节。

阿尔弗雷德心累，他上楼去敲达米安少爷的房门，“吃饭时间到了，达米安少爷，您可以下来了。”

房门“嘎吱”一声，挠人且刺耳，打开的门露出一条门缝，里面的人探出一双幽暗的绿瞳，盯着阿尔弗雷德。

管家侠素质十分强大，镇定自若，“达米安少爷，可以下楼吃饭了。”

一分钟后，不知道是不是在判断阿尔弗雷德有没有危险的达米安这才拉开房门走出来。

达米安·奥古来到这个家没多久，深入浅出的探索过韦恩庄园后，就摸清了整座庄园的结构，包括地底下的蝙蝠洞。

身为刺客联盟首领塔利亚之子，极具天赋的他桀骜不驯，除了祖父和母亲在能力上压制他，他不轻易服从其他人的命令。

但布鲁斯·韦恩不同，花花公子只是一个伪装，黑色底色的蝙蝠侠才是常态。

达米安不认同这个父亲的理念，但他这会儿也不会一味的驳斥，而是转为暗暗地观察。

“父亲呢？”

“老爷还有五分钟左右到家。”阿尔弗雷德看了眼手表，回答道。

“德雷克会回来吗？”达米安从容地下楼，一边问道。

“提姆少爷今晚还要加班，所以通知过不回来用饭了。”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韦恩企业要交给一个外人打理。”达米安皱眉不满道。

“可能是因为局内人太忙了，抽不出空来。”管家侠幽默道。

“没关系，我会负起这个责任。”达米安坐到餐桌上，理所当然道。

“那不仅是卢修斯先生和韦恩老爷，提姆少爷也会高兴死的。”阿尔弗雷德一语双关。

达米安不能理解。

很快，布鲁斯·韦恩回来了，他走进大门，随手就解了领带丢到一边，大步走进餐厅。

“父亲。”达米安点头示意。

布鲁斯冲着他笑了笑，看向管家。

“好饿，阿福，这些场合真不是人待的，随心所欲地吃点东西充饥都不行。”他抱怨道。

“您已经不参加下午的公司会议了，这场代表韦恩集团出席的拍卖会要是还不现身就说不过去了。”阿尔弗雷德给他掀开餐盖，慢条斯理道。

公司开会和拍卖会？布鲁斯·韦恩会选择哪个？当然是后者了，这就是人设。

“以后我会代替你去。”达米安郑重道。

“谢谢，达米安，不过不用了，你太小了，暂时不合适。”布鲁斯坐下来系着餐巾，想也不想否决了。

达米安不满，却不再争辩，他学习过一遍餐桌礼仪，知道这不太礼貌。

饭后，三人各自散去活动。

七点左右。

布鲁斯在阿福的帮助下，换了伤口上的绷带，下到蝙蝠洞为夜晚的夜巡做准备。

达米安跟着跑下来，“今晚德雷克不在，我可以帮助你。”

“太早了。”布鲁斯检查一件件装备，每天一次拒绝小儿子的提议。

“我们说好的，达米安，在你能控制自己不杀人后。”

“我始终不懂，那些残渣死就死了，为何你一定要我控制自己？”杀这些人，达米安根本不会有心理负担。

“如果你不学会停手，那么跨过界限的你，早晚有一天会麻木杀人，那把刀总有一天，会误伤无辜的人。”布鲁斯·韦恩停下手，认真看着面前的孩子。

达米安才十岁，虽然聪明，甚至轻易超越常人拿到了多项博士学位，但他懂得的东西在布鲁斯看来，依然少。

他不懂得尊重平等，不知道收敛，学不会控制脾气，没关系，布鲁斯都可以慢慢教。

唯独杀人，这是他要达米安立刻收手的行为。

他还小，这不是他这个年纪该认为的认知，该做的事。

同意杰森，是因为杰森·陶德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那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决定好的道路。

尽管布鲁斯还是会怕杰森一旦开始，就再也回不了头，但作为父亲，布鲁斯始终会看着他。

看着二儿子不至于万劫不复，彻底坠入深渊。

达米安抿了抿嘴，他不高兴父亲把他当成一个普通孩子对待，那太懦弱了！在拼尽全力厮杀出来的刺客联盟，他要是孩子压根活不了，只会像那些复制品一样，被随手丢弃，扔进焚化炉，简单单薄的一生就结束了。

布鲁斯·韦恩即使没有亲眼所见，也知道达米安·奥古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他太了解刺客联盟了。

这本不是他的错，他却仍为此心痛。

布鲁斯·韦恩低头，继续检查蝙蝠装置，确认没问题后才穿戴装甲。

没关系，反正达米安来到了他的身边，他是不会再放任孩子回到塔利亚那里去的。

……

八点，哥谭的夜色黯淡不清，朦胧不见光，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是罪犯的温床。

夜空阴云密布，哥特式的建筑更添恐怖怪异，白天的浮华褪去，涌上来的是夜晚的污秽。

蝙蝠侠站立在韦恩塔，凝视着明明灭灭的城市。

韦恩企业的事务堆积到提姆·德雷克不得不抽出时间去处理完，不然秘书部迟早会杀到韦恩家的。

由于外星侵略，阿卡姆和黑门监狱一块趁着机会暴动，罗宾才很久没有以正常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现了。

今晚只有蝙蝠侠一个人。

神谕协助夜翼一起处理少年泰坦的事情，也是因为罗宾现在要处理公司的业务。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蝙蝠家的人怎么还不够用的样子……

老二搞独立了，卡珊德拉在香港鞭长莫及，搅局者最近和蝙蝠女侠合作了……

算了，batman work alone。

蝙蝠侠想着，一甩钩爪荡了出去，他在夜空中自由翱翔。

殊不知，哥谭也正在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