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她都不回答,我跟她道歉,不停地道歉……她都不说话,只是找我要戒指,要不到,然后她就走了……”
“什么戒指?”周宝文哑声问。
“是啊,我也不知道。我哭醒了,坐起来想,想了好久好久,才想起来,她找我要的,是送她去火化的那天,我从她的右手上,摘下来的那枚戒指。就是这个——”
苏祠张开手心,从窗外铺进来的月色里,一枚小小的银色戒指,洁白,冰冷,光影凝滞,内侧隐约一圈红,热烈的玫瑰花。
“我只是想留个纪念,想她的时候——”
跟着落下来一颗晶莹,两颗,三颗……
碎成一滩,湿亮亮的。
思念与忏悔,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宝文没敢讲姐姐跟陈慰的故事,她无意增加母亲的痛苦,只能抱紧母亲,低声说:“妈妈,除了道歉,我们还有没有别的,能为姐姐做的事?我有,我想转专业,考律师,是因为我想亲手把那个人渣犯绳之以法,还给姐姐一个公道……哪怕他现在在国外,哪怕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哪怕我知道很困难,我还想去做。妈妈……”
“我支持你。宝儿,你想转专业,就转,妈妈真的不知道,还能为玫瑰做些什么……”
“把戒指还给姐姐吧,那是姐姐想带走的,对她很重要。还有,”宝文说:“告诉我周仕锦在国外的地址,我去找他,以后出庭,还需要你们作证。”
“宝儿……”
吱嘎——
周洪生裹着烟气,拖着方框,走到苏祠跟宝文面前,阴影浓重,他递给宝文一折纸片,“他们住在美国的阿拉斯加,仕锦的手治不好,他们一家就移民待在那边了。我也好多年没联系过了……是我们对不起那孩子。宝文,你不要冲动,等你学成了,爸爸陪你一起去。”
“好!”
4月4日,清明。
陈慰收到一封快递,他拆开封条,从里面倒出一本书,是灰色封面,少年举着相机,镜头挡去半张脸,书脊浮有书名——陈慰的玫瑰。
他突然笑容满面,却用手盖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