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铜钱落地,闻师僖重重砸入泥中,发出沉闷声响。两道声音重合,一双人影摔入雨中!
跌倒的同一刻,乐绮眠看到,乐斯年背起她,迅速爬起。追兵紧随而至,但茫茫大雨中,一面月白色大纛穿透夜色,席卷而来!
有人道:“侯爷,是小将军!”
全副武装的西北军提起长刀,与闻家杀作一团。对方见势不好,立时带走闻师僖,调转马头,然而援兵如风卷残云,直追而上,很快将人斩落马下,只有闻师僖被护在前方,侥幸逃过一劫。
赢了!
乐绮眠瘫倒在地,紧张到紊乱的心跳尚未平复,便道:“你箭法不过如此,连人也射不死!”
乐斯年也躺在雨中,大口喘气:“那是我受了伤,平日不是如此!”
说完,两人一阵沉默。
乐绮眠看向他,低声质问:“你何时认出我是公主?”
乐斯年惊讶:“你是公主?”
乐绮眠后知后觉,猛然坐起身:“你敢耍我?”
乐斯年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嘛,我也不确定,只是随意喊一喊,没想到......痛痛痛——快住手!”
乐绮眠掐住他的伤口,低头认真看着他,难得没有笑:“下次再敢骗我,我绝不回头。”
乐斯年求饶:“好好,绝不骗你,公主快松手!”
乐绮眠这才大发慈悲,松开了手。
乐斯年痛得连连吸气,想不通她小小一个人,怎么这般大气性,缓了半晌,才叹息一声:“方才铜钱抛出正面,说明公主会交好运,但下回不要这般凶恶,需知戾气过重,好运会散的。”
这枚铜钱是他娘留下的遗物,乐斯年整日带在身旁,用它占卜凶吉。乐绮眠不信这些说法,正要反驳,穿一身金色狻猊甲的乐承邺走来,一臂一个,拎起二人。
“脏得像小乞丐,还在战场打打闹闹,”乐承邺用力拍了乐斯年一掌,呵斥道,“带坏公主!”
乐斯年险些吐血:“我也不想打闹,可不是她打我么......”
两人被放上马背,父子二人又说了些闲话。乐绮眠安静待在马上,难得有些忐忑。
可一路走回军营,乐斯年都没有提起被扔下马背一事,仿佛事情不曾发生。乐承邺也没有追问,她为何逃出军营。
那个雨夜,乐家军剿灭在场北兵,闻师僖身受重伤,仓促北逃。两年后,白马河再战,乐绮眠一箭射杀闻师僖,“眉心簪花”之名声震西北。
而一切的一切,都始于这把袖弩。
回忆散去,乐绮眠闭了闭眼,想到来北苍的目的,渐渐冷静下来。
不论傅厌辞有何打算,既然郡王已死,她就该尽快离开北苍,将消息带给乐家父子,让二人有所准备。
这么想时,她没有抬头,因此并未注意到,自她拿起袖弩起,有道鸦青色身影伫立窗前,注视乐绮眠良久。
在看到她对袖弩的反应后,悄然收回了放在窗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