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泠将自己的苦恼陈述成某位朋友的故事后，公子如璋得出了和李珍姝一样的答案：“他有问题。”
李珍姝坐在旁边，一脸得意地看着楚泠，正所谓师徒一心，这徒弟确实没有白收。
“为什么这么说？”楚泠不解，继续询问。
“提前开这个实习证明如果算滥用职权的话，他其实是可以拒绝你的。”公子如璋开始作答，“并且这个事其实也没有必要喊出来单独谈话，至于存不存在骚扰问题，这个得看当事人感受，不过让谣言在公司里大肆宣传且不澄清的，我确实还是第一次见。”
“看吧，我徒弟也说他不像个好人，他就不是个好人。”李珍姝趁机在旁边煽风点火。
楚泠还没有回话，公子如璋发来了新的消息：“你说的这位朋友是师父吗？”
“靠了，这小比崽子……”李珍姝一个没忍住，脏话就脱了口。
“淡定淡定，这里是网吧，你把电脑打坏了得赔钱。”眼看着李珍姝就要暴起，楚泠连忙抱住她，看似紧张，心中却是莫名地窃喜。
李珍姝趁机摸到了桌上的键盘，否定了这个问题，并提出了质疑：“为啥你会觉得像我？”
“诶？”公子如璋发来疑惑的猫猫头。
“在背后悄悄说我坏话？”李珍姝持续输出。
“没有的事，师父。”公子如璋悟了，“你跟师娘在一起的还是刚刚也是你？”
“你猜。”
消息框沉默了许久，公子如璋似乎真去思考了：“所以你是帮师娘问的？”
楚泠眼看着火又烧到自己的身上了，然而键盘还在李珍姝的手里，她只能威胁道：“你知道怎么回复吗？”
“懂得懂得。”李珍姝运筹帷幄，在输入框中打出“管那么多干嘛，举个例子不行吗？”，然后扭头寻求楚泠的意见。
楚泠沉默，因为她想不到怎么破局。
李珍姝自作主张地发送了消息：“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想举个例子，问问你遇到这种事怎么解决。”
“我还是比较好奇徒徒你长的好看性格也好，在公办公司里真的不会被骚扰吗？”
楚泠看着李珍姝发送的一连串消息，竟然真的把事件拉回了正轨。
公子如璋在一堆信息中冒了个头：“我跟公司的人不熟。”
“啥叫不熟？”
“就是除了工作上的问题，基本没什么交集。”
“你看看，这才是正经的领导。”李珍姝晃动着鼠标，在公子如璋最后的消息上滑动了很多圈后，听到楚泠敷衍地应答后，才继续回复公子如璋明知故问道：“徒徒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公子如璋的回复一如从前：“风险抗压，负责挨骂的。”
“咦？所以能让我也来干两天吗？”李珍姝步入正题，狼子野心毫不掩藏。
“好说啊，等你们过来。”公子如璋爽快地答应了，反倒让李珍姝怀疑起来：“你是不是在算计着什么？”
“元旦有三天的活动啊，后面应该能腾出时间来。”公子如璋又开始卖萌了，“一般情况下我不会很忙，带你们逛逛公司还是可以的。”
楚泠撑着下巴，看着李珍姝与公子如璋互相博弈，竟然有些犯困了，本来眼睛都快阖上了，桌上的手机突然亮起来。
【“南海有鱼”申请加为好友】
“你好，请问你是？”楚泠通过了好友申请。
对面回复：“我刚回公司，听说你旷班两天了？”
“我已经递交辞职申请了。”楚泠大约猜到了这人的来头，“你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
公司是有自己的联系软件和工位账号，所以楚泠跟那些同事领导从来不需要需要私加好友，基本上大家都是生活和工作完全分开的。
“我在员工资料中找到的。”对面也无意隐瞒，竟开始道德绑架，“我们实习协议是签了三个月的，你这还没干满，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我就是觉得你这孩子认真懂事才找罗姐帮你搞了一个，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对不起。”楚泠只有道歉，并且不是很想解释，文字间语气也不是很好，“你这样也让我很为难，所以我选择离职。不是还有半个月工资嘛，要索赔直接拿去就好了。”
“我今天加你就是想跟你说一下，离职的事可以批，但是这个月的工资只能折半，下个月中旬付你。”
“哎呦果然都是一群周扒皮。”李珍姝不知何时，靠在了楚泠肩膀上，手机里的内容也被看得一览无余。
“哦。”楚泠回了消息，进入详情直接将好友删除了。
李珍姝一旁啧嘴：“你也不是一般的无情啊。”
“不然有什么好聊的。”
“讨价还价，把这个月工资要完啊。”李珍姝事后诸葛亮忙着想主意，然而楚泠并不领情：“你这个自费上班的没条件说我。”
“我那是学校问题，但凡给我一个机会，我就把学校给炸了。”
楚泠也学着李珍姝说话，敷衍地应和：“懂得懂得。”
“我看你是不懂装懂。”李珍姝当即揭穿了她。
“你不跟如璋聊天了的话就赶紧把素材拍出来。”楚泠把活丢给李珍姝，自个推着椅子挪到了另外一张电脑机位前。
李珍姝连忙拽住试图把人拉回来：“你都在这里了不帮我一下的吗？”
“没帮你的话网费谁出的？”楚泠撑着脑袋偏了偏头，然后像周扒皮般伸出脚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一下李珍姝，并提醒道，“还不快点搞，超时了就自己续费。”
“那你干什么？”
“我监督你。”楚泠说着，点开了外卖平台，“我们学校旁边那个串串火锅店还记得吗？上次你想去没去成，我现在预约一下，待会搞完了直接去搓一顿，我请客。”
此话一出，李珍姝瞬间有了动力：“那可说定了，你可别后悔。”
一通神操之后，楚泠还是上了手，倒不是因为李珍姝拍的不好，主要是她太磨叽了。
“还得是泠泠啊。”李珍姝感慨道。
楚泠将拍摄的视频导入带来的u盘里，提前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距离下机时间还剩一个小时，李珍姝正要复位，就被楚泠拽了起来：“走咯，吃火锅去！”
“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嘛！”
“没事，可以退卡里。”楚泠提溜着李珍姝走到了前台，看起来像极了家长来网吧逮孩子。
趁着楚泠递卡的间隙，李珍姝吐槽：“真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也是个网瘾少女！”
“走了。”楚泠熟练地收起卡，丢下李珍姝出了网吧。
跟李珍姝相比，楚泠确实更像乖乖女，眼镜封印颜值，穿搭日常普通，上次她回母校探望老师，进去还好，出来就被保安拦住，非要她交出请假条……
自打确定继续运营账号后，楚泠就在这家网吧开了卡，别人在网吧里打游戏，她在网吧里剪视频，甚至还要带上自己的电脑搞双开补拍镜头，直到后面李珍姝被解放，她又去找了个班上，这种生活方式才有所改变。
卡上其实也没多少钱了，所以楚泠没敢挥霍，她没打算再继续往卡里充值，所以能省则省了，毕竟吃饭才是大事。
楚泠刷了预约码，带着李珍姝走进火锅店。
吃饭间，李珍姝发起了话题：“泠泠，你说咱俩过去给他们带什么礼物好呢？空着手感觉不太好。”
“我已经想好了。”
“啥？你怎么每次动作都这么快？”李珍姝表示佩服。
楚泠向来喜欢提前做打算，不过她这次纯开玩笑：“我准备把你打包了丢那里，怎么不算礼物呢？”
“那可没人要我。”李珍姝很有自知之明，并突然嘿嘿一笑，吃饱了饭就开始吐坏水，“不过你要是留下的话，估计还真有人要……”
为了防止镜片起雾，楚泠吃饭的时候就摘掉了眼镜，此刻她放下筷子，眼神变得凌厉，试图震慑李珍姝。
李珍姝不仅没有被震慑到，甚至还提议道：“泠泠，你要不考虑弄个隐形眼镜？”
“太麻烦了。”楚泠没想过，但她怂，之前看室友戴美瞳，她也尝试着买了个带度数的日抛，结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放到眼睛里，最后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白白浪费了三十多块钱。
“那你去做个近视眼修复手术，明明不戴眼镜的时候好看。”
“要那么好看干嘛。”楚泠还是喜欢普通的自己。
“是的哈，就我知道泠泠好看就行，免得一些阿猫阿狗凑上来。”李珍姝点点头，又开始不正经了，得亏她性别是女，不然跟琼鱼差不了多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少来这一套。”楚泠刚刚带上眼镜，就看到对面的李珍姝贱兮兮的表情，如果不是因为中间的火锅还冒着热气，她的手估计就要伸过去打人了。
“你这就吃完了？”
楚泠轻嗯一声，拿起了手机：“不急，你慢慢吃，剩太多会额外扣费。”
“不是你把我当猪啊！”李珍姝呐喊。
“珍珠也是珠，有什么问题吗？”楚泠想起了那个古早的笑话，从小到大，不管是老师同学，刚认识的时候都会喊错李珍姝的名字。
“我那是姝，‘静女其姝’的姝。”每次提到这个名字，李珍姝都会突然变得很有文化。
楚泠当然知道了，她就是想逗李珍姝。
逗完了李珍姝，楚泠才想起来拿起手机拍照记录，导航栏闪出游戏群信息弹窗，琼鱼发来图片信息。
楚泠顺势点开了信息，猛然站起身来四处观望，把李珍姝都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其实现在还没到饭点，所以火锅店里的人并不是很多，除了楚泠和李珍姝这一桌外，零零散散也就坐了三桌，基本都是情侣组合，看不出来什么特点。
“泠泠你在找什么？”李珍姝询问道。
“你看手机。”楚泠离开位置直接坐到了李珍姝旁边，并向她展示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楚泠和李珍姝相对而坐，楚泠在往锅里放料，李珍姝则张大了嘴巴塞串串。
退出来，是琼鱼的新消息：“@礼拜不了天，左边这个像不像你？”
“我擦，什么玩意？”李珍姝也同楚泠般站了起来，然而琼鱼已经逃离案发现场，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