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晞·白露庄园

顾苒苒是被一阵细微的震动声惊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藏在枕头下的龙鳞正泛着奇异的暗金色光芒，像是呼吸般忽明忽暗。窗外，机械园丁正在修剪玫瑰丛，发出规律的"咔嚓"声。

"原来是这个声音..."

她揉了揉眼睛，把鳞片举到晨光中观察。昨夜研究到半夜也没看出名堂，最后竟抱着鳞片睡着了。现在仔细看，鳞片边缘似乎有些凹凸不平的刻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小姐！"景宁推着早餐车进来，看见她又盯着鳞片发呆，"您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才没有。"顾苒苒把鳞片藏进睡衣口袋，尾巴不自觉地缠住床柱，"今天早餐是什么？"

"星莓布丁和月光花茶。"景宁无奈地看着她头顶翘起的一撮呆毛，"还有您兄长特意嘱咐加的熔岩蛋糕。"

顾苒苒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哥哥回来了？"

"凌晨到的，现在正在书房和执政官阁下通话。"景宁帮她梳理长发，指尖灵巧地编着发辫，"听说科研星出了点状况..."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悬浮车降落的轰鸣。顾苒苒光着脚跑到阳台，看见顾晏礼的私人座驾正冒着黑烟停在前院，她那位永远优雅从容的兄长难得狼狈地跳下车，银灰色狼耳上还沾着机油。

"哥！"

顾苒苒正要挥手，却见顾晏礼突然抬头，锐利的目光扫过庄园每个角落，最后定格在她身上。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兄长眼中闪过的鎏金色光芒——就像...就像那片龙鳞的反光。

但等她再眨眼时，顾晏礼已经恢复了往日玩世不恭的笑容："小公主，想不想去参加联邦学院的开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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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联邦中央学院

顾苒苒戴着伪装用的全息投影耳饰，把九尾狐特征隐藏起来，只露出一对普通的白色狐耳。她抱着一大袋糖果，跟在顾晏礼身后东张西望。学院里到处都是年轻的兽人学子，兔族少女抱着比人还高的书本匆匆跑过，孔雀族的少年们炫耀着华丽的尾羽，远处还有几个熊族学生在掰手腕，引来阵阵喝彩。

"看路。"顾晏礼拎着她的后领，避免她撞上一群打闹的虎族学生，"父亲让我带你来散心，不是让你来撞人的。"

"可是那个糖果机好有趣！"顾苒苒指着广场中央的巨大装置，那是个做成龙形的自动贩卖机，投币口在龙嘴里，"它真的会喷火耶！"

顾晏礼的耳朵微妙地抖了抖："那是军部赞助的...算了，想要哪个？"

他刚掏出硬币，整个广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全息投影在天空展开，播放着紧急新闻：

【突发：科研星遭遇叛军袭击，执政官顾逾白所在会议中心发生爆炸】

顾苒苒的糖果袋啪嗒掉在地上。她看见新闻画面里，父亲所在的建筑被浓烟笼罩，而更令她血液凝固的是——一道熟悉的黑影正盘旋在爆炸点上空。

那是一条龙。

一条通体漆黑，翼展足以遮蔽半个天空的巨龙。

"那是...沈元帅？"周围有学生惊呼。

顾晏礼一把按住妹妹颤抖的肩膀，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苒苒，看着我。父亲没事，我保证。"

但顾苒苒的目光无法从画面上移开。当黑龙俯冲向火场时，她口袋里的龙鳞突然变得滚烫，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闪过脑海——

火光。

惨叫。

还有一双将她牢牢护在身下的、鎏金色的眼睛。

"哥..."她抓住顾晏礼的衣袖，声音发颤，"我是不是...忘记过什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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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军部最高指挥部

沈若言脱下染血的军装外套，锁骨处的旧伤因为过度使用龙息而隐隐作痛。全息屏幕上，顾逾白正在医疗舱接受治疗的画面不断闪烁。

"目标已清除。"副官景尘递上医疗喷雾，"但执政官阁下吸入过多神经毒素，需要九尾狐的治愈术..."

"不行。"沈若言打断他，"不能让她接触毒素。"

他调出另一段监控——画面里顾苒苒站在学院广场，仰头看着新闻投影，脸色苍白如纸。当镜头放大到她攥紧的拳头时，沈若言瞳孔骤缩：

一缕鲜血正从她指缝间渗出。

那是龙鳞边缘划破的伤口。

"准备穿梭舰。"沈若言扯开绷带，露出背后尚未愈合的撕裂伤，"我要去趟白露庄园。"

"可是元帅，您的伤..."

"照做。"

沈若言望向窗外渐圆的月亮，喉结滚动。十年前那个月夜，小狐狸也是这样攥着捡到的龙鳞，被锋利的边缘割伤手指却不肯松开。

而现在，他的鳞片再次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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