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拿一下，还有这个。”楚雪茶将药包递给苏衿意。
楚雪茶很自来熟，已经让苏衿意来帮他一起在药堂做事了。
苏衿意接住了楚雪茶递过来的东西，站在一边等他弄完那些东西。
早上时药堂几乎只有楚雪茶一个人，主要是因为这些人被突然派去干其他的事情，现在那些人弄好了回来药堂便没那么冷清了。
楚雪茶不一会儿就弄完了自己的事，一时间顿感无聊，但也不能提前走。
突然，他将眼神锁定在了一旁的苏衿意身上。
“？”苏衿意被这样一盯，表情略有些不自然。
“苏师弟？”楚雪茶笑眯眯的唤道，“我帮你把脉看一下怎么样，免费的。”
苏衿意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楚雪茶开心的将他拉到一旁坐下，然后便把他的手放到自己大腿上，有模有样的将手指放在苏衿意的脉搏上。
但把了一会儿，楚雪茶的笑容便消失了。
这脉搏不太对劲。
脉搏频率有些过于慢了，不像活人。
楚雪茶又感受了一下苏衿意的体温。
虽然之前救他时摸过，但当时下雨天，他没感觉出来有什么问题，只当是雨水太冷把他身体也弄凉了。
现在天气虽然没有很好，但也算得上是晴朗了，不至于还这么冷。
楚雪茶感受着，面上滑过几丝疑惑，而苏衿意也看出来了。
但苏衿意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静静看着他，眸色逐渐泛起冰冷。
楚雪茶又感受了一下苏衿意的灵脉——当真如一潭死水。
他忽然想到，魔族以及通过心魔堕魔的人的脉搏频率极慢，与普通人和修仙者的差异极大，且肤肉冰冷异常。
魔族的肤色都很惨白，而堕魔的人虽肤色与常人无异，但也算是魔族了，一摸便让人觉得体温不正常，哪怕体寒也不至于此。
这下完全确认了，苏衿意已经堕魔无疑。
楚雪茶松开了苏衿意的手。
他打着哈哈说：“苏师弟，你有点体寒啊，记得弄点姜汤暖暖，最近也要注意休息。”
语罢他便若无其事的起身摆弄起柜里的药草，“有点歪啊…哈，这样就好看多了。”
人在害怕时为了不暴露自己，总会装得很忙，假装不在意，更不敢看令他产生恐惧之物。
苏衿意看到他的手在抖了。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今天没来。”
楚雪茶抬头，
原来是程惊皓。
“我哪天不来？”楚雪茶道。
“可能是因为今天练剑练得晕头转向，所以我走近了才看见你。”程惊皓解释道，语罢又看了看他旁边的苏衿意，“这就是你那天捡回来的人？”
苏衿意没说话，淡淡的扫了程惊皓一眼。
程惊皓打量着苏衿意，“好腼腆一师弟，也就你愿意和这种人玩了。”
的确，楚雪茶总是会对各种人散发自己的善意，程惊皓有时候总说他是个“好人”。
不过楚雪茶严重怀疑程惊皓对人的判断力。
他都看出来苏衿意的气质冷的吓人，也就程惊皓这种眼神会觉得这人“腼腆”了。
经程惊皓这么一打岔，刚才给苏衿意把脉时的紧张散了不少，就是苏衿意一直盯着他有点让人莫名窒息。
楚雪茶无语的叹了叹气，道：“又是要买擦伤的？你上午不是刚买了吗？”
“切，看看也不行？”程惊皓说着便一手支在了药柜前的桌案上，“听说洛仙尊已经出关了，后面打算亲自授课一次呢。”
“那惨了，我一个柔弱可怜的外门医修弟子，爬屋顶都挤不到一个听课的位置。”楚雪茶面上惨兮兮道。
程惊皓神色怪异的看了他了一眼，“我可没忘之前有次我耍酒疯你一个飞针就把我扎晕了。”
“那是迫不得已，本来宗门内就禁酒，你那时还抱着药堂外的梧桐树，非说对它一见钟情……”
“咳咳咳……”程惊皓出声打断了，“这就别说了吧。”
楚雪茶摊手，“哦。”
“有助眠的吗？”程惊皓问。
“有啊。”楚雪茶拿出千叶花，“这个，拿去用沸水煮开，放会儿后变成温就可以喝了，效果还算不错，没什么副作用。”
“来点。”程惊皓说着已经开始掏钱了。
楚雪茶也很利落的把东西包好给了程惊皓。
程惊皓将钱放在桌上后便离开了。
这边又只剩他们二人了。
楚雪茶用余光瞟了一眼苏衿意，却恰好对上了苏衿意直勾勾盯着他看的视线。
楚雪茶被吓的浑身一抖。
从他跟苏衿意碰见开始，他便能感觉到有种被蟒蛇缠绕般的窒息感。
有人一直在盯着他，就是苏衿意。
这种感觉和现在一模一样。
楚雪茶对此十分不解，但也不敢深究。
“哈哈哈……”楚雪茶干笑几声，企图缓解尴尬。
但他一想到刚才摸苏衿意脉搏时的异常就觉得毛骨悚然，于是笑完他便忽然安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楚师兄？”
楚雪茶觉得自己头皮要炸了，简直想大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这样叫我！”
不过当然不敢。
“楚师兄，你怎么了？”苏衿意冷不丁道。
“没事，呵…没事。”楚雪茶摆摆手，挂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这时，突然有人大喊——“有人聚众斗殴了！！”
“谁？谁？又是剑派的？”
“哪啊？”
“离药堂不远！规训堂掌罚的程师兄已经去控制了！”
“快走快走！赶在打完之前去。”
“等等我啊！”
楚雪茶这边诡异的氛围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他暗自感谢了这些聚众斗殴的人，便浑水摸鱼的一起去凑热闹了。
但可惜，苏衿意依旧死死跟着。
楚雪茶也不敢说什么，觉得反正方才那诡异的氛围也散了不少，先凑热闹吧
药堂里一众弟子和负责的掌事人都去了，硬是给那处围了一个圈。
而里面的程惊皓崩溃的喊着：“别凑热闹了！！倒是去规训堂喊个人啊！！”
楚雪茶没忍住笑了。
但奈何程惊皓实在眼尖，“楚！雪！茶！别他□□看了！！帮忙啊！！！”
楚雪茶无奈，只好将旁边医派弟子递过来的瓜子还了回去，道谢一声后便推开前面的人进了圈。
这下苏衿意倒没跟上了，就站在人群中看着。
他的身高倒是很拔群，即便这么多人，楚雪茶一转头就能找到他。
楚雪茶觉得这人至少有一米九。
“你不服吗？！”
“就是不服！有种打死我啊！！”
“老子打的就是你！”
“别打了！聚众斗殴！各杖十五！！！”程惊皓挥剑阻拦着这些人。
“今天老子不打死你这件事就没完！！”
“来啊！来啊！”
几方人一边挥剑打来打去，嘴上也一刻不停的斗着，但一会儿叫的最凶的几个就突然噤声倒地了，仔细看便发现这几人脖颈上皆扎着一根银针。
“唉……你们剑派也真是。”楚雪茶手上还维持着扔银针的动作，“硬是给我逼出一道招数。”
“好！”
凑热闹的人鼓掌喝彩道。
苏衿意也抬手拍了拍。
“哈哈哈……谢谢各位的捧场啊。”楚雪茶收手转身道谢。
“嘶……”程惊皓看着那插在那几人脖子上的银针，不由得暗痛，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这时规训堂的人才姗姗来迟，将倒地的人扛起，把其他的也都押住。
“带去规训堂！”程惊皓一声令下，规训堂来的弟子便将这些人往规训堂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