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舞的扫帚，飞扬的尘土，移动的桌椅，交织出无法复刻的青春旋律。

——《千禧故事》

见到简宁的一刹那，少年眼中的慌张几乎要化为实质。

晚风吹起蓝白校服的一角，像是偷窥到了什么秘密又不言不语。

祁阳开口时有些语无伦次：“简宁同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当时只是跟你姐姐开了个玩笑，我……”

简宁再次打断他，却不再是疑问，更像无力的喃喃自语：“所以简安说的，都是真的……”

“简宁同学……”祁阳想再解释什么，却变成，“是真的又怎么样？你也骗了我。”

简宁本就摇摇欲坠的心再度下落，直至跌落在地，被碾碎成泥。

她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祁阳的欺骗，还是因为简安的戏耍而痛心。

她只是觉得，一切没意思极了。

“是啊，我也骗了你。”她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如此，我们便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说完，她便转身大步离去，留下身后两人安静地站在原地。

在走回教室这短短的距离中，简宁脑海里闪现过无数画面。

她终于明白为何简安会突然向自己示好，也终于明白这些时日以来，所谓的姐妹情深都是演出来的，那不过是她妄想之下偷来的一段快乐时光。

梦始终是梦，被人轻轻一打扰，就醒了。

她好难过，很想哭，可是还有两节晚自习等着她。

简宁犹如一个空洞的灵魂，飘着走回了座位。

同桌况嘉年见她眼睛红红的，表情也呆呆的，关心地问道：“宁宁，你没事吧？”

简宁目光呆滞地看了她一眼，先是摇摇头，而后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默默地掉眼泪。

她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音。

明明刚刚她还忍得好好的，可一旦被人发现脆弱，那种悲伤就再也抑制不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人瞬间击溃。

况嘉年是她唯一的朋友，是她可以将真心交付的朋友。

所以在冷静下来后，她把自己最近经历的事情悉数告知了对方。

剩下的两节晚自习，况嘉年一直陪她传字条，一连几次都差点被老师发现，好在有惊无险。

看着况嘉年在字条上画的那些Q版小人或者可爱的颜文字和小动物，简宁的心情被一点一点地治愈。

况嘉年在纸上写：“宁宁，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短短一句话却又让简宁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心起了涟漪，眼睛也酸酸的，那是名为“感动”的因子在她体内叫嚣，叫她明白，这世上还有在乎她的人。

这便足够了。

“谢谢你，年年。”简宁这样回。

她不善表达，只会用最直白的话语书写情感，可她还是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简宁要做况嘉年一辈子的好朋友，决不食言。”

晚自习放学后，简宁留下来做值日。

今天轮到她和况嘉年值日，两人一个负责搬桌椅，一个负责扫地，配合默契，时不时笑着打打闹闹。

最后，简宁出去倒垃圾，况嘉年则留在教室里将桌椅恢复原样。

放学后的校园比白日里要安静许多，简宁刚走下台阶，就看见了一个人影站在暗处。

饶是光线不佳，简宁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女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简宁，我们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