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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拨灯寻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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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可怜的女孩们了……”

光是这段文字,便足够让所有人窒息。关阇彦头一次有这么强的回避欲望,他紧握住的双拳已是颤巍巍。魏郁春亦是愕然张口,瞳孔缩如松针,两行泪不知不觉的蓄在她的眼眶里。

陶明案眼眶已经红透,他竭力克制情绪,可放出的声音依旧似脱缰了的野马:“够了!不要说了!”

“阿菊”也哭了,可他还是在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以为这就够了吗?!!!这算什么?!!!”

“周裕之不知何时发现了我哥哥的身份,他知道我哥哥一直为了带我逃走,埋伏在楼中多年,遮掩与我的关系!!!他知道我哥哥一直在筹集各种费用,路费、食宿……所以!他利诱我,只要陪他玩一次,他就会给我很多钱财,给我松脂,给我宝石,给我名贵的宝贝!他说,我哥哥为了我一直过得猪狗不如!我哥哥本该过着更好的生活,却为了我……一次又一次背弃身为人的尊严!!!你们可知龟/头伙计是什么?!”

“阿菊”忽然一转语锋。

龟/头伙计,便是挑的长相还算不错的少年,从小培养后的养在花楼里,以供断袖男人取乐的人物!因备受歪风邪气的熏陶,长大了识不识字不好说,但是认不认的清自己的性别的问题却十有八九会出现。那不男不女的兰花公子就是个典型的例子,看着还算正常的吴言却也是陪客多次,看着正常,但浑身上下怯弱不已,毫无男子阳刚之气。

最后便是阿卟,精神分裂严重,此时便是自己是谁都辨不清,还沉浸在自己与妹妹同生同死的幻境里无法自拔。

众人对此心知肚明,也知道这些上不来台面的内容叫人难以启齿,他们选择无言。

“阿菊”嘶吼:“若不是周裕之,我可能到死都不知我的哥哥为我付出了多少!!!我愧疚,悔恨,埋怨。所以上当了,被利用了,因为周裕之信誓旦旦地和一个小丫头说,只要乖乖听话,他便会给他越来越多金银财宝,这样她的哥哥就不会再出卖尊严吃苦了!她只要多吃一些苦,就能将钱攒够,他就会放她走,放她带着自己的哥哥一起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那些松脂珠宝,都是我受尽痛苦后装作无事时送给哥哥的,骗他,这是哪位姐姐送给我的玩具,哥哥不懂这些,哪里知道这是宝贝还是什么逗弄小孩的玩具……所以你们当然查不出来它们究竟从何处而来。”

“周裕之那个畜生,他怎么可能会信守承诺?”关阇彦眼中愠色已浓。

“是啊!他没有!!!他把我哥哥也抓来了一起取乐!陶司直,你方才不也从那些票页上看到了吗?!”

“阿菊”哈哈大笑。

被点到的陶明案满脸铁青,好似被重重的车辙碾过一番。百般情绪流动在他的神色上,将他那淡而无味的情调调节得乱如杂麻。

他只恨自己不能跑回黑水寨,亲手把周裕之千刀万剐了去!

“后来,周裕之没有再碰我,他把我和哥哥当作了可以演戏满足他那恶趣味、供他取乐的猴子,在布满了红帐、满是龙骨香的屋中,教唆、鞭打、威胁、逼迫着我们脱去衣裳,赤身裸/体,做着那些龌龊的动作,兄妹融合……哥哥哭,哭完了妹妹又哭,妹妹喊疼,哥哥抱头说愧疚说抱歉,周裕之却咧着那他满是烂牙的嘴,笑得开怀。屋内周裕之的陪床姑娘还有很多,她们站在周围一起看着我们兄妹二人的赤/裸表演,浑身发抖,却被逼着扯着嘴唇一起笑,谁若是不笑便被一刀入腹,送入尸坑!”

“直到最后,我也死了,和那群可怜的姐姐们一起埋进同一个尸坑,等待糜烂。”

语罢,“阿菊”声线已弱,满脸仓皇,泪水洗面,妆容彻底融化,他诉完悲剧,也没了力气,发泄完了的他已是心灰意冷。

他的脸再度抽搐起来,一顿形容的改变,众人知道,他又变回了阿卟。

他将倒在地上的灯偶重新抱起,声线恢复平常,他顶着泪容悲戚地摇着怀中的灯偶,将其完全视作了妹妹的躯体。

他缓缓地摇,好似把自己当作了在水面上轻轻摇荡的小船,哄着船上的孩童安然入睡。他面向妹妹时的表情是那么地温暖,他温声起来,话语颤抖不已。

“妹妹最喜欢的花便是阳春菊了,哥哥未来得及为你收尸……只好偷偷在夜里那畜生不在时,狼狈地挖开泥土,往你的手心塞上几粒花种……怪我没有早点发现你的心思……怪我当时太过怯弱,没能亲手杀了周裕之为你报仇……如果我早点带你走,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个结局了……阿菊啊……阿菊啊,莫难过……阿菊……阿菊……穿花衣,戴花冠……唱小歌,跳小舞……自由自在……多快活……”

说着说着,他便哼起了类似童谣的调子,随着那轻轻摇摆的动作一起摇唱……

这一出自说自话的戏落幕,三人只觉头脑发昏,浑似做梦,仰望楼顶,好似也觉得它已经飘散飞尘,目里晕眩。后来又感觉到脚底松动,好似天已摇地已动。

三人都差点没反应过来,那阿卟不知何时竟将最后一半柱子劈下,楼要塌了!

那阿卟惨笑着望着他们,好似在望一处从未出现过的风景,眸色不再那么昏暗,倒是存了几分光明。

他已是胜券在握,死不死,生不生,有甚区别?

那些票页将是压垮周裕之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将它们送到了三人手中,无怨无悔,已是坚信它们会是正义最后的见证者。

他在最开始时就在嘴硬,他没有想过真要杀他们,种种行为不过是在泄愤,他厌烦他们阻拦他的行为。可泄愤后,他心底还留存了几分感谢。

感谢众人皆醉之时,唯有陶明案还肯站在光明之中,为被厄运波及丧命之人伸冤。

最后一刻,三人奔向出口,借着最后一线光亮,陶明案瞥见了阿卟张开的口型——“我将和我的妹妹埋在同一片土地,陶司直,还望成全。”

此时,陶明案才明白他的用意,他既不希望他们继续追究他身后之人,也不希望最后这最重要的证据被浪费。

也许只有彻底尸毁人亡才能将惨剧收尾,也许他也深受邪术控制之苦,拼死也要用这样的方式断开别人寻找幕后指使之人的线索……

也许,他很厌恶最后因罪名被押送监牢,与妹妹无法再相见……总之,眼看着楼塌了,他和他的妹妹都沦为一抔泥土了,没人再能找到他们了,这是他所求的结局。

当真是个复杂而可悲的人物。

陶明案不忍再看他,只是认真点了点头,好似也在与他郑重道别。

此刻,他明知阿卟罪孽深重,可他却真的无法做到完全跳脱世外,将他的那些苦难视作不见飞烟……他恨自己为什么做不到真正的公正,再也怪罪不得他了……也许,这种愤恨便是人性最高光之处,永远怀抱怜悯之心。即便经历颇多,可他却依旧倍感成长。

三人离开,身后再度传来轰天般的震动声,漆黑的灰尘乱舞,将三人浑身上下泼了个尽,无一不狼狈。

再度回首时,万物归寂,魏郁春不敢想象,当年那么威武高耸的琼楼,转眼就化为了垂头可见的烂泥瓦。

她认真道:“眼看他起高楼……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从未想过,曾经书本中不过轻瞥一眼的字句,竟这般沉重。”

芳樱楼案结。

陶明案续写案呈。

阿卟就是阳春菊本人,潜入杜宅主导盗窃的人是他,引导关昀洲深陷歧途的也是他,夜晚装作无辜人拖延时间放出灯偶人偶作乱的也是他。

众人之所以没能尽早断出他的真身,也是被迫无奈的事,此人模样天生幼稚,任谁都不可能认为,他竟已满二十岁。他坚称自己不过十五岁,弥天大谎撒得太久,就连作为身边人的吴言也被骗过了。

另外,他不明的松脂下落也为他撇清了嫌疑。幸好杜宅西窗之事帮众人识破了阿卟刻意的伪装,要不然,谁都不可能想通为什么模样高大的阳春菊,能潜入那么小的窗子,更没办法尽快断出阿卟就是阳春菊的秘密——阳春菊是阿卟,更是阿菊和阿卟兄妹二人悲剧的结晶。

也许阿卟至死都还坚信妹妹从未死去,而是一起协助他复仇,重梅轩的夜晚,他是否当真以为自己是在为正在外面埋伏偷尸的妹妹拖延时间呢?可那些机关、灯偶……难道不是他亲手做的吗?他的幻想一直支撑着他,这是他复仇和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至于,阿卟究竟是如何利用机关和灯偶打开风箱,又启开棺材的细节,应与高超的牵引之术息息相关。既知如此,其实是如何牵引的,便皆没有了继续探求的必要。

人死灯灭,刨根问底有何意义?倒不如给死者留个清静。

还有一直活在传闻中的帮凶“隐华画师”定早已凶多吉少,幕后人喜好拿捏人性将其利用,可一旦成为弃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陶明案卷上所有案呈回大理寺,将周裕之所有罪行一个不落全部记上,仅此而已还远远不够,张泉辉口供直接牵系周尚书买官卖官之罪,但因张泉辉寄往朔州的信件还未追回,这条线索只得暂时搁置,他计划立马秘密去徽州等地搜寻周党共犯证据。

樱楼罪、徇私舞弊罪加起来,不光是周家,所有大共犯皆是个满门抄斩、流放边疆的结局。

因为类似阿卟、张泉辉这种涉案人员皆已死去,所以这案子办起来已是不难。不过稍稍在大理寺停留了一日,他和章念就收拾好东西出发了。

另外,樱楼塌,即便账本还在也都已灰飞烟灭了,杜老爷和杜夫人不得不另寻办法。

翌日,杜明案再度醒来,他父亲杜咏刚好寻遍人脉,发现徽州还有牙人留存了和杜家往年的交易凭证,刚巧不巧和陶章二人顺路。

所以杜明堂还没来得及和关阇彦魏郁春二人打招呼,就跟杜咏一起坐上了陶章二人的顺风车。

清晨,杜宅,因为前几天太过疲惫,魏郁春醒来时便已将至日中。这个点,宅子里本该人来人往,声音鼎沸。但今日却出奇得安静。她随意梳洗一番,出门时刚巧碰上二位杜夫人的贴身婆婆,两个婆子向她问好。

婆子和她三言两语聊了几句,她这才知道宅子安静的原因。

杜老爷和杜明堂去了徽州,杜夫人为给他们祈福,早早就去了寺庙,估计就留在那里吃斋饭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魏郁春了然颔首,也不禁冒出个疑问,那关阇彦去哪里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可不是个安分的人。那婆子活像有读心术,没等她开口,二人便解释,关阇彦也是很早的时候收拾好了包袱,出门去了,貌似是追寻张泉辉的信件了,听说至少要十日才能回来。

十日!

魏郁春立马就被这个数字勾去了注意力,芳樱楼落幕,魏澜清也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接下来,她正应该离去了,魏仲傅和周尚书瓜葛颇深,若她利用好这层关系,便也能将魏家一起拖入地狱,这是她复仇的最后一计。

但那关阇彦不是个好糊弄的主,谁都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暗窥她的去向,即便他的确保证过。

如今,关阇彦不在,她去哪里谁都管不了她,他不可能再找到她,也再也不可能知道她过去的身份!真是天大的机会!

她一阵欣喜,饭也想不起吃,就辗转回屋,偷偷收拾起了准备离开去朔州府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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