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知暖上楼后官珩泄了力般靠在墙上,稍微动了动胳膊,牵扯的疼痛感迅速袭来,他拿出电话给林邱拨了过去:“你那边怎么样?”
林邱:“没事了,皮外伤,他没报警,随便进了一家诊所包扎后就回家了,钱他没收,没太搭理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你呢?没事吧?”
谢宁和他一起的那几个说到底还是学生,不敢下死手他身上的痛感基本都是软组织损伤:“钱他不收就是算了,他和知暖以前有点交情,我没大碍,现在就回,先去你家换件衣服。”
官珩挂了电话站在原地看着墙上的画,他和树下的男孩对视了一会久久没有离开。
愣神之际有人叫了他的名字:“官珩?”
官珩突然头皮发麻,凤凰村一年的时间,他对罗玉华的声音已经很熟悉了,此刻就算他没有回头,他都能听得出叫他名字的正式罗阿姨。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他每天送沈知暖回来都担心会碰到罗阿姨,侥幸了那么久还是被撞见了。
官珩根本不敢回头。
他没有面目和勇气去面对阿姨……
罗玉华走进了两步,有点不确定的再喊了一次:“官珩?”
“罗姐,今天早班啊?”正巧又有人走进了巷子,叫住了罗玉华。
罗玉华停下脚步转头一看是房东:“是啊,今天早班。”
官珩趁罗玉华回头和人交谈的时候迅速从罗玉华旁边走过!
罗玉华看人走远赶紧喊了一声:“诶~”
房东顺着罗玉华的目光看过去:“好俊俏的小伙子。你认识?”
罗玉华问房东:“你瞧见脸了?”
房东望着远处走的匆忙的身影:“刚从你身边过的时候我瞅了一眼。你盯着不放是认识吗?他怎么不理你?”
罗玉华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可能我认错人了。”
只是刚才那个角度,真的让她恍忽了。
房东也看向墙壁,欣赏着上面的画作:“这画的真好啊,一定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过才能画的出来吧。”
罗玉华因房东这句话陷入了沉思。
罗玉华回到家和沈知暖打了声招呼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
沈知暖写完作业才注意看客厅没有开灯,电视也没打开,平时老妈早班的话睡前都会看会看是。
沈知暖以为老妈在房间里睡觉,轻手轻脚的走出客厅想去倒杯水。
结果刚一开灯就看到老妈还坐在沙发上。
沈知暖吓了一跳:“老妈你怎么不开灯?”
罗玉华看着沈知暖突然问道:“你知道巷子里的墙画和灯是谁弄的吗?”
沈知暖的心一下提了起来,镇定的说:“不是都在说可能是街道办弄的吗?”
罗玉华看了一眼沈知暖手上拿的笔,把脸埋进手心搓了搓,花白的发丝也垂了下来:“你作业写完了吗?”
沈知暖点头:“写完了,再听会磁带就睡。”
罗玉华站起来摸了摸自己女儿的脸颊,想来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官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罗玉华对沈知暖笑了笑:“早点睡。”
老妈说完就回房间里了。
沈知暖松了一口气,今天小心脏有点超负荷了。也不知道老妈今天怎么又突然问起墙画的事。
沈知暖回到房间趴在窗台上往下看了一会,也不知道官珩怎么样了,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想起之前那段日子,每天都和那个冒充官珩的人发短信,知道是乌龙后反倒不太敢每天给他发消息了。
今天官珩为了她吃了苦头,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沈知暖想起以前在凤凰村的时候,她出去惹了事,官珩也是为了帮她和好几个比他大的人干架,当时嘴硬说没事,还硬着头皮背她回家,后来她无意间看到官珩背上的淤青,整整大半个月才好。
沈知暖纠结了半天还是拨通了电话。
官珩:“怎么了?”
沈知暖耳朵贴着电话,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和现实中有一点点区别。
像微风在耳边拂过。
沈知暖:“忘了问你,你伤到哪儿了吗?”官珩把她护在怀里的时候狠狠的挨了好几下。
“我没事。”官珩那边像是在室内,听他说话有点空旷,还传来了不大不小的钢琴曲,配着他的声音,让人听着很舒服。
沈知暖有点不信:“腿呢?腿也没事吗?”
官珩顿了一下才回答:“没事。”
……
官珩此时正用背对着镜子,回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背上的一片淤青,他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笨拙的抬起来拿毛巾。
“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挨打。”电话那头的沈知暖声音软软的,是犯错后的态度。
官珩擦了擦头发很随意的说道:“是啊,要不是你我才懒得管。”
那边的沈知暖没有说话,不过每一次呼吸都喷在了通话孔上,呼吸一瞬加快官珩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官珩憋着笑说:“你是该说对不起,居然想瞒着我,要是我没回来你打算怎么办?怎么还是这么虎?”
沈知暖声音闷闷的:“以后不这样了。”
官珩的声音像是有蛊惑的作用:“那要怎样?”
沈知暖想了想才回答:“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告诉你,不瞒着你。”
官珩听到后满意的勾起唇角:“这才乖。”
沈知暖莫名的耳朵莫名的发烫,心脏也突突直跳:“你没事我就先挂了。”
沈知暖不等官珩说话就挂了电话,心脏一直突突的狂跳,她越是在意这种异样的感觉心就越跳的厉害。
去洗了把脸又喝了一大杯水这种东西感觉才缓和一些,真是莫名其妙,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感觉。
官珩放下手机吹头发,想着沈知暖的反应,罗阿姨应该不确定巷子里的人是他。
第二天,谢宁又出现在七中门口,沈知暖看到他第一反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脖子上贴了一大块纱布但整个人还是很精神,应该伤得不严重。
或许因为官珩一直在她身边的缘故,谢宁只是远远了看了一眼她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知暖都能在学校门口看到谢宁,她怀疑他是不是不用上课。
今天胡玫比沈知暖更先注意到谢宁:“他怎么又来了?”
谢宁的目光就跟长在她身上似的,沈知暖也立刻注意到了他。
他就站在马路对面的路灯下,吊儿郎当的靠在路灯柱上,手里拿着一瓶玻璃瓶装的可乐。
这几天他都是这样,也不做什么,甚至也不回过来给她说话。
沈知暖对官珩说:“你等等我,我去和他聊聊。”
官珩有些着急的拉着沈知暖:“我陪你的吧。
沈知暖摇头,如果官珩跟过去的话估计谢宁嘴里也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
“我自己去,你在这里等我,我说两句话就过来。”
官珩终于还是松口同意并说道:“我就在这里等你,有事你叫我。”
沈知暖乖乖的点头。
胡玫老实巴交的站在官珩身边:“我怎么觉得他看知暖的眼神又点怪怪的。”
官珩听胡玫说完后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目光一直跟着沈知暖。
沈知暖走到谢宁面前:“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谢宁看了一眼沈知暖又把目光投向了路灯柱上。
?沈知暖也看了一眼灯柱,上面一张a4纸赫然写着重金求子四个大字。
沈知暖问谢宁:“有什么话我们现在就说开,你不要每天都来找我。”
谢宁还不承认:“谁说我来找你了?”
“不说拉倒。”沈知暖准备转身走。
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她又看着谢宁,用很快的语速说:“对不起,那天我下手太重了。”
谢宁在沈知暖再次转身的时候还是问了她:“为什么要出卖我?”
沈知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谢宁,一字一句的说:“对那件事来说,我确实算出卖了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笔钱不是小数目,你妈当时已经报警立案了,我?成天和你混在一起,你妈早晚会猜到钱在我这里,你难道想我也去坐牢吗?”
谢宁喝完玻璃瓶里的可乐愤然的将空瓶往地上一摔!
“老子又不是你,怎么可能会出卖你!你知不知道,没了那笔钱阿乐死了!”
沈知暖本能地躲了躲,阿乐的事,她也很难过,可是她当时什么也不知道啊。
谢宁指着沈知暖:“我告诉你,就算你今后再怎么出息都改变不了你曾经害死过人这件事!你别以为你躲着不见我就可以把你忘恩负义出卖我这件事而抹去!”
谢宁整出的动静不小,周围路过的人都往这里看,但碍于谢宁看上去着实不像什么好人,所以也不敢上前一探究竟。
沈知暖后退了两步,感觉自己背后撞到了人。
沈知暖转身一看,是官珩。
官珩自然的牵着她的手腕往他身后一带。
官珩对谢宁说:“你非要把你朋友的死归咎到沈知暖身上,就是在推卸责任!是你害死了你朋友,而不是沈知暖。你为什么不在把钱给沈知暖的时候就告诉她钱的用途?又不完全信任她又要她义无反顾的帮你,这本就不合理。这钱怎么算都是赃款,你给沈知暖也变相的等于在害她,你怎么能保证警察不怀疑到她的身上?
谢宁听到官珩这些心中怒火更盛,这明明是他和沈知暖的事,他有什么资格来说?沈知暖竟然把这些事都告诉他!
谢宁:“你懂个屁!”
官珩:“我是不懂,难道每一次需要钱的时候你都去偷,家里偷不到了怎么办?又去别的地方偷,再把赃款让沈知暖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