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的心理医生昨晚也被作为援助医生被送过来支援植物院,今天一早就去给童童做心理疏解。
监控显示他们交流的画面一切正常,并没有出现什么矛盾冲突,直到十分钟过去,童童突然用葡萄藤攻击了她的心理医生。
葡萄藤直接贯穿心理医生的小臂,医生捂住手止血,疼得话都说不出来。
白拿赶到的时候医生正在给心理医生包扎,童童在大棚里面,宋枕山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感染值下降,但是变异体出现攻击反应,我们的实验失败了。”
从进行实验开始,宋枕山就没有再叫过童童感染体,这一次看来确实是对童童的行为很失望。
白拿说出自己的请求:“我想先进去问问情况可以吗?”
“不行。”宋枕山拒绝得非常笃定,“攻击情况并不会随着人员不同而发生改变,就像童童的母亲感染之后无差别攻击了童童的父亲和童童一样。”
“童童的情况不一样,童童是还有理智的,她攻击人一定是出于某种理由,我们问问她,把原因问出来,如果她无差别攻击,我们再处理行吗?”
这一刻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白拿执意要救人,宋枕山不相信她。
宋枕山看着大棚里面似乎是在思考事情的可行性,白拿道:“我就站在园外不进去,如果童童对我有什么过激行为,你们可以马上采取手段,行吗?”
宋枕山深深地看了白拿一眼,似乎是认输了:“我和你进去,十分钟,立刻出来。”
园内,童童躲在白拿给她修的葡萄架后面,看见有人进来整个人都开始剧烈地颤抖,似乎是很害怕。
宋枕山的枪已经上膛,白拿尝试和童童沟通:“你跟姐姐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吗?为什么要攻击医生叔叔?”
童童还在抖,拒绝回答问题。
白拿又说:“你不是想见到妈妈吗,姐姐有办法让你见到妈妈,你跟姐姐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骗我。”
白拿诧异:“什么?”
“你骗我,妈妈已经死了,那个叔叔说妈妈已经死了,你一直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知道你妈妈在哪里,我让叔叔调录像给你看妈妈好不好。”
白拿看了一眼宋枕山,宋枕上给下属发送信息,让下属在植物院大棚里面投出一个3d投影,投影里面,一根葡萄藤安静地缠在葡萄架上面,正在晒太阳。
童童朝葡萄架走过去,想要摸一摸那绿色的叶子,却只摸了个空。
眼泪从她的眼角里面滑下来:“真的是妈妈。”
“所以你相信姐姐,跟姐姐说你为什么要攻击那个叔叔。”
“叔叔说,我是怪物,说我迟早会感染所有的人,说我就应该去死,还说我妈妈也是我害死的,我太生气了,就,就,我也不想伤害他的但是他太过分了,我不想和他说话,姐姐,我不想和他说话。”
叫心理医生的本意是疏解童童的内心,谁都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柔的医生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宋枕山大概也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是我没有调查清楚,我应该先调查一下。”
白拿对童童进行安抚,宋枕山暂时离开,她多给童童开了一味安眠的药,看着她入睡之后才走出315大棚。
宋枕山一直没走,见白拿出来问她:“情况怎么样。”
白拿沉思了一会儿,认真地问他:“一个人真的不能主动想成为一株植物吗?”
“人可以,实验对象不可以。”宋枕山沉沉地说,“不能为了一个人而干扰整个实验。”
白拿回神,觉得自己刚才也是魔怔了。
这一次童童的实验虽然没有公开,但是植物院,植物管理局和特殊医院三方都在等着看实验结果,假如实验失败,植物医疗未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白拿把一直拿着的衣服递给宋枕山,“谢谢上校的衣服。”
宋枕山接过衣服,两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都没有说话,等到植物管理局的人来找他的时候,两人朝两个方向走,就和第一次在贫民窟见面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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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植物院安排好防治壳虫的工作,开始找壳虫泛滥的源头,首先的怀疑对象就是当天被看见的那个食堂阿姨。
学校审讯室里面,阿姨坐在一众领导面前,白拿和张携作为证人坐在证人席。
星际植物学院和植物管理局直接对接,在某种程度上面拥有一定的自治权。
阿姨一问三不知,甚至都不知道有壳虫这种虫子。
管理局额查了她的生平,发现她只有初中学历,且是一年以前才开始到植物学院工作,有可能真的不知道壳虫的存在。
审讯官只能换个问题问:“你偷偷藏那些蔬菜是要做什么?”
阿姨支支吾吾,终于还是道出实情:“最近我女儿的身体不太好,在外面卖的蔬菜又贵,我就想悄悄带一点给她回去吃,各位明察,我总不会专门带有虫子的菜给我女儿吃吧。我女儿也在植物学院读书,但是这件事情她是不知道的,我一直没告诉过她。”
前一句话说的可能是实话,后一句话就有待考究了。
植物通讯学院的系主任好像认出阿姨的身份,问道:“你是那个张晓的妈妈吧。”
阿姨点头:“是的是的,老师您认识我女儿吗?我女儿成绩很好的,又听话,前段时间在学校里面受到了袭击,我带点学校的菜给她吃不算过分吧。”
提起张晓,白拿就隐约觉得这事会扯上她,毕竟张晓可谓是恨透了原主白拿——虽然白拿到现在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女主。
系主任道:“张晓的情况我们是知道的,也是理解的,但是你这么做影响到了学校的其他学生,肯定会对张晓也造成影响的,你真的没有别的想说的吗,比如你可以想一想有没有在什么地方看到壳虫,或者说工作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物靠近过你的柜子。”
“除了我女儿应该没有啊。”
阿姨把这句话说出来,才觉得这句话说得不好,立刻改口:“没有人靠近我的柜子,食堂的管理很严,平常人都进不去的。”
这个改口让事情变得更加可疑。
副校长给系主任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张晓也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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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脑袋上还裹着纱布的张晓从门口走进来。
她的神情坦荡,在看见白拿的时候死死地瞪了她一眼。
张携用眼神问白拿:“有过节?”
白拿耸耸肩,意思是有过节但是不理解过节是什么。
张晓在自家妈妈的旁边坐下,系主任对她还算是和颜悦色:“张同学,你不要紧张,我们现在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靠近过你妈妈的柜子,或者有没有在事发之前看到过壳虫。”
“有。”张晓笃定道,“壳虫是从外面带进来的,而且我知道是谁带进来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盯着白拿,白拿无语,觉得她大概率又要把推锅的事情再来一遍。
介于上一次张晓冤枉白拿,虽然不能混为一谈,但是她还有冤枉别人的前嫌。
现在这么看着白拿系主任也有点不太相信,出声提醒:“如果你知道是谁带进来的就直说,但是不要乱说。这一次事情性质不一样,你也看到我们这里还有植物管理局的人,乱说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张晓笑笑:“是白拿的爸爸白江带进来的。”
渣爹的名字确实叫白江没错,但是自从白拿进入植物学院之后就受到了学院的保护,温言专门嘱咐门卫不要放白江进来,植物学院的管理严格,他大概率是进不来的。
系主任也知道,提出这个问题:“学院不会让别人进来,更别说让陌生人靠近种植棚和食堂。”
“我只是说与他有关,并没有说就是他带进来的,他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在这里吗?”
众人脸色一变。
白江是著名的酒鬼,以前植物学院还在对外开放的时候经常进学校找白拿闹事,现在所有人的焦点都在白拿身上。
白拿也不慌,调出自己近几天的行程——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做实验或者在315棚里面,这些地方都有监控,可以为白拿提供不在场证明。
张晓见自己的计谋没有成功,只好承认:“其实是白江威胁我让我带进来的,我要是不带进来他就要打我和我妈妈,老师应该都知道他是个社会混混吧。”
张晓说着,撩开自己的袖子,她手臂上全部是密密麻麻的红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系主任变了脸色,立刻站在了张晓的一边:“他就是个畜牲,我觉得我们应该立马把他抓起来,交给警方处理。”
对于渣爹是畜牲这件事情白拿没准备反驳,只是觉得张晓亲妈的反应非常奇怪。
她看着自家女儿手上的伤口,眼泪夺目而出,就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样,这样子倒像是第一次看到女儿伤口一般。
白拿出声反驳:“虽然张晓的身上有伤口,但是她也应该拿出证据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不然就凭这些伤口也证明不了什么?”
系主任一向护短,一向不喜欢白拿:“那你的意思是张同学自己弄出来的这些伤口?白江为什么让人把壳虫带出来,肯定也和你有关,我觉得你不应该坐在证人席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