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里场馆在紧张有序中布置完毕。
第二天季临昭回去上班了，在公司的时候收到江予发来的一段彩排试音的视频。
视频里江予穿着卫衣牛仔裤，一手拿麦，一手调整耳返，伴奏音乐响起后，跟着哼了几个节拍，进入歌曲。
手机录的视频音响效果并不完美，但江予的歌声是天籁。
十二月最后两天恰逢周六周日，连着元旦公休三日。
离放假还有三天，同事们已经无心工作，在聊跨年夜准备怎么过，问到季临昭。
季临昭思考了三秒，不太确定地道：“看看电视吧……”
有两家平台的跨年直播邀请了江予，举办地点放在了同一座温暖的南方海岛城市，时间上可以协调开。
所以等江予个人演唱会唱完，马上就要飞往岛城了。
同事们还在满心期待假期，季临昭退出了讨论，在社交礼仪中维持的浅笑逐渐拉平。
蓝牙耳机里传来江予一声声磁性的哼唱。
连着两天的演唱会季临昭是在vip席上看的。
开唱时间是晚上七点半，下班后过去时间刚刚好。
场内是季临昭熟悉的气氛，好多年来他追了江予的一场又一场，像现场可以看到的任意一个普通粉丝一样，手里举着荧光棒，眼里有光，脸上有笑，沉浸在幻梦般的世界里。
所有的荧光棒舞动的时候像满天星河流动，而江予是全场最亮的那颗星，是所有人的目光所向，心之所向。
今天的季临昭手上没有东西，只是安静地听着，一首连着一首，听江予唱到夜色深处。
临近结束江予感谢了全场观众，感谢所有支持他的人愿意奔赴这场盛会，和所有人一起告别这一年。
散场后。
季临昭在一个路口外的车上拿着手机边刷边等。
软件跳出特别关注人消息通知。
江予V：年度演唱会完美收官【爱】【图片】
附图从彩排照到舞台照，中间一张是江予在台上背过身和观众一起的自拍。
季临昭放大照片，试图从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
无果。
北极星zzzz：【爱】
评论转发像雪花一样飞来，转瞬就淹没。
许多圈内熟人也纷纷予以祝贺。
其中有个显眼包。
季钰奇V：美好的夜晚！错过了现场好遗憾呜呜呜！提前约定哥哥明年的演唱会！说好啦~~~【鲜花】【爱】【飞吻】
季临昭表情有瞬间的扭曲：“……”
他该庆幸这两天季钰奇貌似有通告，不然说不定这人就来啦！
关上手机，也一并断绝掉所有喧闹纷乱。
季临昭撑着下巴看车窗外。
临近午夜，新年的假期已开始，街上路灯通明，漂亮得像一树树花火。
司机小石接到电话，唉唉两声后跟季临昭说：“江哥那边被堵住了，过不来，让我们先走，他们另外找车。”
季临昭没有回头，眼睛仍看着窗外，“嗯”了一声。
声音太轻，小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他说“嗯”，见他没有别的意见，缓缓启动了车子。
回到家，季临昭在沙发上等得睡着了，在江予手伸到他的腰下，试图将他抱起来的时候醒了。
“哥哥。”季临昭咕哝。
“去床上睡？”
季临昭摇晃脑袋。
江予坐下来，把人抱到怀里，让这颗不安分的脑袋靠到自己肩上。
“哥哥明天几点的飞机？”
“上午八九点。”
江予一边轻抚自家男友的脑袋一边道：“真想把你打包一起带走。”
季临昭：“那就带我走吧。”
“真的？”
“嗯。”
江予：“你不是说一个人在酒店房间没事做会无聊，也不想出去玩吗？”
季临昭：“就是想去了。”
江予在他发顶吻了吻：“好，我让他们给你订机票。”
于是第二天季临昭和江予一起飞向了海岛。
下飞机的时候江予就被主办方派车接走了，现场彩排走位各方面需要提前准备。
季临昭去了酒店。
晚上江予彩排完回来，问他明天晚上的跨年演出要不要现场票，季临昭想想还是不去了。
江予要两边赶场，他无论去哪边，都反而不方便。
季临昭果然如先前所料的，看着电视度过了跨年夜。
这一天无所事事，从早上江予离开起，季临昭把酒店里能逛能玩的地方都走遍了。
在沙滩上开小车车，在椰子林里散步，在酒店餐厅吃小蛋糕，夜幕降临回到房间一边洗香氛泡泡浴一边看电视里江予唱第一场，往床上铺玫瑰花瓣的时候听江予唱第二场。
最后，暧昧的灯光，热烈的玫瑰，香喷喷的自己。
季临昭低着头陷入沉思。
会不会，显得，太俗气了一点。
江予的歌唱到了尾声。
“谢谢，祝大家新年快乐！”
随着这一声问候，江予退场。
季临昭走出低沉陷入焦躁。
有种想掀了床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冲动。
目光阴沉地盯着时钟一分一秒跳动，最终懊恼地叹了口气。
闭了闭眼，季临昭去床边的沙发位上坐下来。
需要静静。
晚会场馆离酒店不远，交通顺畅，十几二十分钟就到了。
刚过零点不久，江予推门而入，电视里主持人团和嘉宾们一起欢呼庆贺，现场的彩带金箔纷纷扬扬洒落。
来到套房内侧，眼中所见的场景令江予一挑眉，床上的玫瑰铺成了爱心的形状，房内暗香浮动。
目光往里一扫，在角落沙发上找到了他的男孩，穿着黑色缎面睡衣，衣服上的红丝带松松系成结，盘腿而坐，手里抓着个黑丝绒的抱枕，半个身子藏在房间的阴影里，雪白的脚尖搭在沙发边沿。
半明半昧，像一份等待被打开的礼物。
江予身上还穿着西装，胸针上的蓝宝石闪耀如晨星，他弯下腰和季临昭鼻尖对鼻尖，将声音压成了暧昧的气声，眉目中满是愉悦：“这是我的新年惊喜吗？”
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饱含浓烈的情绪，季临昭深深望去，仿佛江予灵魂的窗户对他全然敞开，一览无遗。情绪能传染，他的眼睛也跟着微微弯起，伸出双手，低声请求：“哥哥，抱。”
江予欣然应允。
将季临昭从沙发上直接托举，让季临昭双腿缠在自己的腰上，两人交换了位置，江予坐到沙发上，季临昭坐在他身上，就着这个姿势，在新年的第一天，第一个小时里，热吻彼此。
*
“新年快乐！予哥！”
施洋的声音穿过手机，震耳欲聋。
季临昭痛苦地哼着声躲避。
“咦，我听到的是昭昭的声音吗？啧啧啧。”
“难怪君王不早朝。”
江予轻拍季临昭，看也不看按断了电话。
十秒后，手机不屈不挠地再次振动。
江予接起来。
对面连忙出声讨饶：“别挂别挂，予哥，别忘了今天公司庆功宴啊，赏个脸，咱们今天拍个全家福！”
江予：“嗯。”
施洋：“你会来吧，你在家吗？我派车去接你？”
江予：“不在，在岛城。”
施洋：“……”
施洋：“予哥，现在十一点了。”
亏他还以为他予哥昨天连夜飞回来所以在补觉呢。
结果这厮把昭昭带在身边了。
所以这俩昨晚是搞到几点啊？直接春宵苦短日高起了。
施洋腹诽。
江予：“嗯？所以？”
“哈哈哈，没事哈，就是想说所以你们订票了吗？没有我给订啊，你们人回来就好哈，晚上在江岸酒店，不见不散，等你们哟！”
施洋火速把话说完在他予哥骂人前切断了电话。
没一会儿江予手机“滴”一声响，施洋发来了下午的航班信息。
江予行程繁忙，习惯了在短暂睡眠中恢复精力，一早就已经醒了。只是见季临昭困倦不起，搂着人的时候一边想着下次不能这么过分了，一边想着下次还要……
季临昭声音沙哑，揉着眼睛问：“哥哥，我们要回去了吗？”
他手臂一动，身上的被子掉下去一些，露出肩头上绯色的斑斑点点。
江予温柔地在他后颈亲了亲，声音也比平时低哑。
“不急。”
食髓知味。
意动神驰。
动手动脚。
忽而房里就响起了季临昭难耐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