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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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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城晓人好像才看到安室透似的:“安室透先生,是吧?果然,还是应该牺牲。”

“还要感谢白露小姐。”他们三人都明白对方口中的“牺牲”指的是什么。安室透一字一顿,是要把挑拨落到实处,纵然无法离间他们,也得给对方心中添堵墙,作为自己险些被卖的报答。然,结城晓人并没如他所愿表现出气愤,而是面朝门边揣着双手冷眼盯着摇摇欲坠的门把手,淡淡地吐出一句“幼稚”。安室透提到白露,结城晓人反倒不追究他们截胡犯人的事了。从风见、北川琢真再到安室透,结城晓人落在他们每个人身上的眼神都满含讥诮:“那个男人,你们喜欢,送你们了;还真当他是个宝了。”语必,他便在三人神色各异的目光注视下从容走出办公室。

灰蓝色本田的副驾上,结城绫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坚实的大楼,单手拽紧前襟,掌心里渗出了细密的薄汗。时间一久,她的神思开始飘忽,无焦的眼瞳望向远方,怔怔的坐在车里发愣。结城晓人坐进车内,车门关闭的响动才把她空茫的魂震回来。她连忙问道:“二哥,怎么样?”

结城晓人扯松领带,脱下西装外套顺手丢到后座。结城绫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迎接即将到来的训斥。

“蠢货!”

结城绫已经做好心理建设,每次二哥开口训她第一句定是以“蠢货”开始。等了几分钟,意料之内的暴风雨没有劈头盖脸砸来。结城绫抬眼偷瞧,见二哥单手撑着脑袋紧闭双目深锁眉头,整个人精神远不比以往,疲色尽显。她伸出两根手指去扯堂兄衣摆,“晓哥!”

“二哥”这个称呼是结城绫开始学中文之后改叫的,她提取二和哥当中两个音节,合起来组成一个叠字发音,嗲到流油。结城晓人最初每每听到让人恶心的“にに”,都恨不得刨个坑把自个儿埋进土里,结城绫人前人后都如此喊,他丢不起这个人!警告过许多少次,结城绫不但不改,反而乐在其中。喊了几年,结城晓人的听觉神经被喊到麻木,也不觉反胃刺耳了。结城绫改回以前的称呼,她没有其他奢望不祈求原谅,只希望跟她本身有关的事情,她该有合理的知情权。她不想重蹈此次事件的覆辙,一子落歪,满盘皆废。只要兄长们愿意将她视为战友而非妹妹,她愿意接受之后家族下发的任何惩罚。

结城晓人一反常态不骂人,结城绫心里反而不踏实。她亲兄只有雅人一位,分家堂兄有十几位,真正待自己新如一家的只有结城晓人。

亲兄为人外圆内方,原则性极强。兄长可以保她、护她,为她解决所有危险,却永远不会跟她透露只言片语。即使得知自己偷溜进密室,兄长依然保持沉默。

晓人堂兄对谁都严厉,对外来人教出来的自己更是特别“关照”。用结城晓人的话说,她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白露在堂兄眼里是不入流的邪魔外道,而喜欢跟着白露学各种花样的自己被堂兄百般挑剔,稍有差池不是狗血喷头就是一顿爆栗;即使她心里怀着又敬又怕的感情,但也不妨碍她黏着堂兄。她若坏事,结城晓人会可着劲数落,一边骂一边指出她错在哪里;她最喜欢堂兄这点。所以,有时候在兄长不声不响的为她收拾好摊子,她还是会冒着被喷的风险主动跑去找堂兄。

结城绫自小就知道,白露在他们家属于非常敏感的存在,她很乖觉的对白露之事选择什么都不问。主动问起不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还会让家人加倍警惕。

“你给我老实交代。”结城晓人不知想到什么,语气颇不耐烦。

结城绫立即坐直,前所未有的严肃:“晓哥,你先告诉我。姐……白露到底是什么人?”

“不确定。”确实,白露的身份他和雅人都不能完全肯定。白露背后的组织是颗毒瘤非除不可,而白露的行为对他们没有威胁性,不可谓不迷惑。这些年,他们持续向警政最高层积极联络汇报,经过上头商讨决定先静观其变。

结城绫有些失望,她伸出胳膊:“晓哥,你打我一下,用力点。”

“吃错药了!”结城晓人不满的白了妹妹一眼,还是出拳捶了一下。

“挠痒痒呢?我说用力。”

结城晓人控制好力度,连打了几拳,最后被妹妹麻木的模样惹怒了:“你想干嘛,想挨揍的话,找个宽敞地儿,这里施展不开。”

“晓哥……”结城绫声如蚊蝇,“我好像……感觉不到什么疼痛!”她一语未完,结城晓人适才被激怒的情绪尽褪,取而代之的是满心震惊痛惜。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怎么不早说?”

“痛感迟钝,很早就有。以前无痛感不明显,我以为是我自己的耐受力比其他人强。这次受伤,明明比以前任何时候都严重,痛感却很轻,我就明白了,我一次又一次被绑的原因。”自五岁被绑架之后,结城绫身边时不时都会有形色不一的人接近她,甚至出现过多次被绑架的情况。她的事不能张扬,十多年里只有五岁初次被绑架时报了警,其他时候都是结城家自行解决。经历过多次被绑架的结城绫培养了强硬的心理素质,对自己本身的遭遇看得开。见堂兄神色比她本人还凝重,她反过来安慰:“没事的,如果以后彻底感觉不到疼痛,我打架就不用顾虑身体承受能力的问题了。”

“怎么!你还想逞英雄?”结城晓人狠狠瞪了她一眼,“说正事。”

警察厅企划课课长办公室内,安室透和北川琢真一人分戴一只耳机,此次事件开端正从耳机内那个清甜软糯的女声中一点一滴清晰起来。

当结城晓人从办公室走后,风见报告:他在与结城晓人发生肢体冲突时,悄悄在对方西装外袋里粘放了一枚窃听器。外袋一般很少真正使用,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

“晓哥。”结城绫整个身子前倾扒着中控台,口齿不清地说道,“哥有没跟你说过,我进过他的密室啊?”

“没有,托你的福,他现在哪有时间跟我说这些。”

“那你知不知道,我在他密室里看到了什么?”

“你时常去他那儿,你能进他家,他家密室的东西是能给你看的,不能给你看的都不在你能随便进入的地方。”结城晓人觉得堂妹天真得有些好笑。

结城绫老成地叹了一声,有些丧气:“我就知道是这样;可是,哥听到我说密室后,他表情跟刚刚的你一样。”

“那是因为,他已没法阻止你不深陷其中。”结城晓人屈指敲敲妹妹后脑勺,“又想顾左右而言他。”

结城绫又叹口气,把身体坐回,回忆几个月以前发生的事。

去年平安夜,她收到铃木园子发过来的视频。视频内弹古筝的人是白露的模样,可自己一向灵验的第六感感觉不对,视频里的人很陌生。于是,结城绫把视频转发给兄长,没曾想收到兄长确认是白露的秒回信息。兄长只要手头上不忙回复信息的速度都很快,她不奇怪秒回,她奇怪的是自己只是发了视频过去,什么都没问呢。兄长为何那样急于作肯定?泛黄模糊的碎片在她脑子里如走马灯一般,她很清楚那不是自己意识错乱的幻象不是梦,那是久远记忆残存的影子。

平安夜里兄长和分家的几位长辈一起谈事情,没回别墅。结城绫半夜睡不着,躺在二楼阳台摇椅里百无聊赖地仰望挂在靛蓝天空中的一轮残月发呆。

过往种种犹如一帧帧黑白默片。她快要忘记长相的母亲拥着自己入怀安睡的温暖;清纯活泼的少女牵着自己入游乐场的欢乐;家人围坐一圈为自己庆生的温馨……远处有烟火冲入云霄,无声无色的默片从中破裂碎成千万片。母亲只剩一副冰冷的画像,每年接受他们的祭奠;她没再大张旗鼓的过过自己的生日,没再享受过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少女干净纯真的脸渡上了一层寒霜,被一片片血色撕裂,变得狰狞扭曲。

对面亮灯房子里有欢声笑语传来。绫城绫在摇椅里换了侧躺的姿势,裹紧身上的大衣,轻呵一口气,拿出手机重翻朋友拍摄的视频。无论看多少次,结城绫都觉得视频里身着华服弹奏乐器的女子并非自己认识的人。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这样告诉自己。

那年她被同学拦在路上欺负,被殴打,被骂小哑巴,是白露出现解了她的困境。

如今的结城绫已记不清小学时期被同学霸凌的次数了,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将自己受欺负的事情告之兄长,纵使后来兄长知道着手安排她转学,她也固执到要死守到底。白露不常住日本,很不巧的是,白露每年仅有的几次到日短游都能撞见她正在被人打骂的场面。最初,白露会帮她吓退霸凌者。过个几年,待她年纪稍大点,白露不仅不会帮她,还会在一边冷眼旁观落井下石,事后奚落她“没用”。

小小的结城绫心底装满了一堆秘密,在抗压能力还很勉强的年纪,那些秘密压得她喘不过气,霸凌、嘲讽一类的外在伤害与心里压力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面对人身攻击,她唯一的应对方法就是忍耐和沉默。太小的孩子不谙世事,不懂得毫无底线的退让,会让施暴者更加得寸进尺肆无忌惮——这是白露教她散打时讲的话。白露教她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绝不受一口窝囊气。别人打你,你一定要数倍还回去。

是非,黑白,曲直,在未满十二周岁的结城绫心中还是很模糊的概念。当兄长得知此事时,吓得他当着自己的面跟白露严正交涉:不准教坏他的妹妹,更不能给妹妹灌输乱七八糟的三观。但是,白露教的旁门左道,结城绫却是非常受用,缺憾是不能随意使用;她毕竟是结城家的女儿,是家主的亲妹妹,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言一行,稍不留神就是外人抨击的对象。

细数过往,白露确实没做过伤害他们的事,反而处处保护。结城绫从小耳濡目染,从白露那儿所学的东西都强于自身的。

牙尖嘴利的毒舌,毫无道理的护短,对错不分的纵容;这是结城绫认识的白露。然而,结城绫心知那张慵懒又漫不经心的面容下有另一张她完全不熟悉的面孔。多年来,她不打听不探究,如兄长所愿活成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以前,结城绫觉得自己能无视周围那些突如其来的关注,能渐渐遗忘每次劫后重生的沉重抑郁;有关自己的一切她都可以忽视淡化。可随着年纪的增长,她开始害怕恐惧黑暗中那股无形的力量。由惧生胆,结城绫想要自己弄清到底是什么人对自己这般锲而不舍,她尝试过从信任之人处打探,最终无果。她也曾仗着一份特宠,用尽蛮横撒娇各类方式黏过白露;事实证明,从两位兄长和父亲那儿都撬不出的事情,更别想从白露那里打开缺口。

白露从来都是神神秘秘的,所以当她收到铃木园子拍的视频可谓惊忧参半。

结城雅人的卧室和书房在三楼,初中时她无意中看到哥哥书房中的密室想进去参观,却被哥哥无情的拦在外面。哥哥指着安装在高墙角的监控探头,半哄半警告:“里面都是我工作上重要文件,你不许进去;否则,我就把你送回本家。”结城绫很不喜欢在本家待着,本家的一切规矩都是她的枷锁。她很乖巧的听了兄长的话,自此再不踏足三楼的书房,倒不是怕回本家,而是不想让哥哥为难。

如今正过着平安夜,兄长还在外应酬,她则站在书房门口心中五味杂陈。经过几番思想斗争,她决定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

密室内并没她想象的惊悚骇人,不足十平米的格子间是另一个简略版的书房,确实如兄长所言收纳的都是文件书本笔记一类的东西。结城绫随手抽出矮柜架子上一本笔记翻开,里面零零碎碎记录了一些医药知识;她拿出同层另一本笔记,上面每页都画着药物化学分子式;她翻完所有笔记,全都医学类。

把笔记放回原位,她胸口沉甸甸的,兄长研究的药物是不能公之于众的。她挪动几步,搬下架子上的小纸箱,原以为会是其他医学笔记,可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幼年的部分平面记忆。那一沓照片上不仅有她,还另一个跟白露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儿。每张照片背后都有备注:

小绫五个月留影。

小绫十个月留影。

小绫周岁留影。

小绫两岁留影。

小绫三岁留影。

小绫四岁留影。

小绫五岁留影。

照片有三十多张,备注细致,有些甚至精确到了年月日时。标备注的字体娟丽秀气,很明显是出自女生之笔,比较煞风景的是有张照片上被画了不知是乌鸦还是蛤ha】ma蟆的动物。结城绫无比怀念的摩挲着定格在照片里的笑脸,小时候的影像家里都有:跟幼时好友的、跟家人的、外出旅行的、可唯独少了她觉得应该会留下的人影。

原来都在哥哥这里。

纸箱底部压着一张双折的A4纸。结城绫随手拿起展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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