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妹妹被人送回来,父亲撤案。堂弟晓人被气得拍桌子,这不是一起普通的绑架案,他们都心知肚明。
父亲拿着那张画有乌鸦的照片,“绫被送回来的那天,她就来找过我。”
结城雅人怔愣半晌,在父亲悒悒不安的眼神中找到一半真相。白露不仅找到他家当时的别墅地址送回绫,还偷溜进本家见了父亲。她跟父亲说了什么,致使父亲火急火燎的想压下绑架之事。
“她跟我说,如果不想女儿成为实验品,就大事化小。”还不到五十的父亲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满布细纹的脸疲惫不堪,“雅人,很多年前的事情,我本想等你大学毕业正式继承家主之后再告诉你。唉……”
那段被长辈讳莫如深的黑暗家族史,他是那天才知晓全部。他知道如今身心俱疲的父亲已扛不住血海般的罪孽,赎罪的重任便落到他肩上。对于过去,他只能替祖辈默然忏悔;而现在和未来他是可以自己掌握和选择的。
他们给妹妹请了家庭教师,然而到了上学的年纪一直藏在家里不是办法,该让她接触校园结识朋友。他们与妹妹沟通,孩子没答应也不拒绝,家里就试着把她送进学校,为防万一每日专车接送。她情况特殊又是直接插班二年,在学校被同学当作异类,纵有老师关照也无济于事。家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想把她接回家保护,又希望她不脱离正常人的生活轨道。
这日,负责接送妹妹的司机给他电话,慌慌张张地跟他说“小姐不见了”。
根据司机描述,他在学校门口对面等,比平常多等了半小时还未见妹妹出校门。司机急忙与老师联系,得到的答案是结城家的小姐一放学就离开了。在校内与几位老师一起寻找小姐的时间里司机给他汇报,听得出来司机已做好被辞退的准备。
司机哆嗦着征求他的意见:是否需要报警?
他思忖片刻后否决。
昨年,白露是在春夏交接之际到来的;今年,她是否也到了?
“这个号码是她的,你妹妹有事先找她。”不知父亲和白露是不是达成某种协议,他听完家族发展史,父亲给过他一个号码,那串数字他早已烂熟于心。
拨过去的号码无人接听,挂断不到一分钟,手机收到一封邮件其中只有一张照片。
孩子正扒完最后一口蓝莓慕斯,喝完果汁杯里的橙汁,以餐巾纸点试唇角后规规矩矩地端坐位置上,眨巴着点漆墨眼无辜地盯着坐在她对面卡座上的人。
他找到咖啡厅正好撞上这一幕,诧异于妹妹转变的态度。
孩子见他的到来,先是缩了缩脖子,又默默低下头。咖啡厅内灯光偏暗,也没能掩住妹妹额上和右颧骨处鲜红的擦痕。他蹲下身来,轻抚着孩子脸上的伤口:“疼吧。”
妹妹眨眨双眼,又倔强地猛摇脑袋。
“我们回家。”他一把抱起妹妹,侧首对着另一个人说:“谢谢!”
“不客气。”
他着重留意对方的脸色,或许是有淡妆加颜的原因,气色相比起去年好很多,唇边微微扬起的弧度也柔和不少。
“考虑得怎样?”她问。
“安保?”他想到她的来无影去无踪,“我家的?”
白露不满地双眉一挑,眼中焦点定在他抱着的孩子身上。
“不是不可以。”他没过多犹豫,“不过,我要知道你的真实目的。”
“我答应过的事,必须做到。”
“答应谁的?”
她双唇张合,以无声唇语给于答案:“ひ——か——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