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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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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决多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手里捏着一个创可贴。

月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照在他半边脸上,另外半边隐没在阴影中。他换了一身装束——黑色藏袍下隐约可见皮质肩带,背后斜挎着一把古朴的藏刀,刀鞘上的银饰泛着冷光。

原曲不解:"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伸手。"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原曲下意识往后退,后背抵在门板上:"不用了,小伤而已。"

"原曲!"

楼下突然传来蒲双双甜腻的呼唤,"你看见我的红围巾了吗?就你昨天说好看的那条..."

声音戛然而止。

桑决多措突然一把将她拽入怀中。原曲的惊呼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捂住,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混合着藏药与冷铁的气息。

"别应声。"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温热却让她浑身发冷,"那不是蒲双双。"

"你胡说什么..."原曲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他另一只手扣住后腰。

"想想,"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蒲双双买过围巾吗?"

原曲的动作僵住了。记忆闪回——傍晚在桑珠商店,蒲双双只买了那串塑料蜜蜡,还抱怨没找到喜欢的围巾...

"原曲?"楼下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个八度,"你在吗?"

桑决多措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腕骨,这个本该暧昧的动作此刻却带着警醒的意味:"别回答。"

"可是..."

"听脚步声。"他压低声音,"蒲双双穿的是硬底皮靴,但这个声音..."

原曲的血液瞬间凝固——是软布摩擦地板的声音,正沿着楼梯缓缓上行。

"原曲!"楼下的呼唤突然变得尖锐,像指甲刮过玻璃,"为什么不理我?"

桑决多措的手掌下滑,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按在胸前。原曲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数到三,跟我跑。"

"一。"

布鞋声停在楼梯转角。

"二。"

有什么东西在"咯咯"发笑。

"三!跑!"

桑决多措拽着原曲的手腕冲向走廊另一端。原曲的皮鞋在老旧地板上发出急促的踩踏声,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布料拖拽声——那条红围巾正像活物般在地板上蜿蜒爬行。

"左边!"桑决多措猛地推开一扇房门。

原曲踉跄着跌进房间,膝盖重重磕在木地板上。她刚要痛呼出声,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捂住嘴巴。

"嘘..."桑决多措的红瞳在黑暗中闪烁,声音压得极低,"它去了楼下。"

死寂中,他们听见一楼大厅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摔在了地上。接着是缓慢的、湿漉漉的拖拽声,伴随着布料摩擦地板的窸窣。

"原...曲..."楼下传来扭曲的呼唤,声音忽高忽低,像是坏掉的录音带,"我的...红围巾..."

原曲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突然想起傍晚时蒲双双在商店里说的话:"这些围巾都太艳了,我想要一条暗红色的..."

桑决多措的手突然覆上她的眼睛,带着藏药的气息。"闭眼。"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数到三。"

"一。"

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二。"

有液体滴落的声音,一滴、两滴...

"三。"

世界突然天旋地转。

潮湿的江南水汽扑面而来。

原曲猛地睁开眼——青石板路,白墙黛瓦,远处传来咿咿呀呀的评弹声。这分明是苏州平江路的午后,细雨绵绵。

"这不可能..."她的声音发颤,低头看见自己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素白旗袍,手腕上缠绕着一条鲜红如血的红线。

桑决多措松开她,藏刀已经出鞘,刀刃上刻着梵文:"跟紧我。它们会攻击所有活物。"

"它们?"原曲话音未落,一个穿着蓝布衫的老妇人撑着油纸伞从他们身边经过,伞面上滴落着鲜红的液体。

"小姑娘,"老妇人突然转头,嘴角裂开到耳根,露出满口尖牙,"要买伞吗?"

原曲倒吸一口冷气。那张脸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纹,正往外渗着黑血。更可怕的是,老妇人的脖子上也缠着一条和她一模一样的红线。

桑决多措的刀光一闪,老妇人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像瓷器般碎裂,却在落地前化作一群血红色的飞蛾扑向他们。每只飞蛾的翅膀上都长着一张扭曲的人脸。

"跑!"桑决多措拽起原曲的手腕。她腕间的红线突然灼烧般发烫,在皮肤上烙下一个诡异的符号。

巷子尽头,三个穿着民国学生装的"人"正在分食一具尸体,听到脚步声齐齐转头——他们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三个黑洞,每个黑洞里都伸出一条鲜红的舌头。

"这边!"桑决多措带着她撞进一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屋内昏暗潮湿,墙上挂着的古镜中,原曲惊恐地发现自己腕间的红线正在蠕动,像一条苏醒的蛇在吞噬她的血肉。

"这是什么?"她用力搓揉手腕,红线却越发鲜艳,甚至开始向手臂蔓延。

"血咒。"桑决多措的红色瞳孔在黑暗中像两盏血灯,"它们在通过这个追踪你。"

突然,木门被撞得砰砰作响,门板上浮现出无数手掌的轮廓。更可怕的是,那些手掌的腕部都缠着同样的红线。

铛——远处传来沉闷的钟声。屋内的家具突然开始扭曲变形,桌椅像活物般向他们扑来。

周围的景象突然扭曲,砖墙像融化的蜡一般塌陷。原曲感到脚下一空,下一秒已经站在一艘摇晃的乌篷船上。船头的灯笼突然自动亮起,散发出幽绿的光芒。

"抓紧!"桑决多措拽住她的手腕。

船头的渔夫缓缓转身,蓑衣下露出一张布满鳞片的脸:"两位要听曲儿吗?"

没等回答,他就用非人的尖细嗓音唱起来:"七月半,开鬼门~小姑娘,莫回头~"

原曲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现在明明是四月。

船下的河水突然变得漆黑粘稠,无数苍白的手臂从水中伸出,那些手腕上全都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红线,正随着水流飘动。

"别看!"桑决多措一把将她按在船板上,藏刀划过一道银弧。有什么东西发出刺耳的尖叫,船身剧烈摇晃起来。

在混乱中,原曲看到桑决多措的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腕滴落。

"你流血了!"

"没事。"他咬牙撕下衣袖缠住伤口,脸色却越发苍白,"钟声要来了,准备跳船!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

铛——铛——

乌篷船突然解体,他们坠入无尽的黑暗。坠落过程中,桑决多措紧紧抱住她,藏刀在虚空中划出金色的轨迹。原曲听到无数窃窃私语在耳边响起:

"留下来......"

"你逃不掉的......"

原曲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蜷缩在一处老宅的屋檐下。雨水顺着瓦片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诡异的节奏。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原曲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手指死死攥着旗袍下摆,"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桑决多措的藏刀横在膝头,刀身上的血迹正诡异地渗入刀刃,消失不见。"没事,"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只是做了一个梦。"

"梦?"

原曲猛地抓住他的藏袍前襟,将染血的衣袖举到他眼前,"那这是什么?血咒又是什么?"她颤抖着露出腕间那条蠕动的红线,"为什么这条线在吞噬我的血肉?"

屋檐外的雨声忽然变得密集,雨滴在青石板上溅起血色水花。

桑决多措的红瞳微微收缩,伸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腕。令人惊异的是,红线在他的触碰下竟暂时安静下来。

"你是谁?"原曲突然甩开他的手,踉跄着后退两步,"你不是桑决多措吧?"

他嘴角勾起一个陌生的弧度,眉间的伤疤在雨中泛着诡异的青光:"我是,但可能不是你认识的那个。"

"什么意思?"

"有些存在..."他抬头望向巷口浮现的红色灯笼,"无法用现在的语言向你解释。"

远处传来唢呐凄厉的声响,像是送葬队伍正在逼近。原曲发现自己的红线开始发烫,与那些灯笼的红光遥相呼应。

"那至少告诉我,"她声音发抖,"为什么要帮我?"

桑决多措突然站起身,藏刀在雨中泛起血色光芒:"因为这条红线,"他指了指她手腕,"连着的不仅是你的命。"

巷口的灯笼突然同时熄灭,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咯咯"笑声。

"没时间解释了。"他的声音低沉,"你只需要知道——"

木门轰然碎裂。那条红围巾像毒蛇般窜进来,在空中扭曲变形,逐渐显露出一个女人的轮廓——惨白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裂到耳根的嘴,脖子上缠着无数条红线。

"——我不会害你。"

桑决多措的藏刀划出一道血光,将怪物劈成两半。但那些红线像活物般蠕动着,很快又连接在一起。

"原...曲..."怪物用蒲双双的声音呼唤着,"为什么要逃..."

原曲的腕间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疼痛。她低头看见自己的红线正在发光,与怪物身上的红线相互呼应。

"别看!"桑决多措一把捂住她的眼睛,"它在通过血咒影响你!"

怪物突然暴起,红线如利箭般射来。桑决多措挥刀格挡,但还是有几根缠上了他的手臂。红线像血管般蠕动,开始吸取他的血液。

"桑决多措!"原曲惊呼。

"闭眼!"他咬牙斩断红线,"数到三!"

"一。"

怪物发出凄厉的尖叫,红线疯狂舞动。

"二。"

桑决多措的藏刀突然燃起血色火焰。

"三!"

世界天旋地转。最后的意识里,是桑决多措染血的面容和低语:

"比起全名...我更喜欢听你叫我阿决..."

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在睫毛上,却在原曲心上激起一圈涟漪。

阳光刺痛眼皮,原曲猛地坐起。

她浑身冷汗地环顾四周——这是207房,窗外是拉萨湛蓝的天空。床头的手机显示早上7:30,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抬起手腕,那条诡异的红线变成了原本的普通红绳,松松垮垮地挂在腕间。原曲轻轻摩挲着这条有些褪色的红绳,布料粗糙的触感无比真实。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原小姐?"是多吉的声音,"桑哥让我来问,您要不要.....要不要…尝尝他刚煮的甜茶?"

"好,我马上下去。"

她起身走向浴室,冰凉的水流冲刷着脸庞。镜中的自己除了略显疲惫外,一切如常。那个血色的苏州,那些可怕的"东西",仿佛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餐厅里弥漫着甜茶的香气。

桑决多措正背对着她,专注地往铜壶里添茶叶。他穿着普通的藏青色衬衫,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完全不是梦中那副骇人的模样。

"早。"原曲试探性地打招呼。

桑决多措转过身,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他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黑曜石色,眉间也没有那道狰狞的伤疤。

"睡得好吗?"他递过一杯甜茶,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

原曲接过茶杯,温热透过瓷壁传来:"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高原反应有时候会这样。"桑决多措自然地回答,"甜茶能帮助缓解。"

蒲双双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原曲!你看我买的衣服合身吗?"她转了个圈,鲜艳的裙摆飞扬。

谢霖回跟在后面,嘴里塞满了糌粑:"她非拉着我一大早就去逛街..."

周既初推了推眼镜:"根据研究,高原地区做梦的频率确实会比平原地区高出37.6%。"

远处传来转经筒转动的声音,一切都平静而真实。红绳在腕间安静地垂着,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温暖。

桑决多措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一点水光:"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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