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啦,你们都想哪去了?”元嘉在瞥一眼时绥,目光遥望远方,这才继续开口说:“我表白了,没成功。他没看出来。”
元嘉在向两人简略说明自己的表白计划,冯可滢听完神情严肃。
“你……这叫表白?”
“他要有多大的自信才能确信你喜欢他?”
潘雨瑶帮腔道:“就是啊,你直接和他说,然后他答应,小手拉小手圆满解决。”
冯可滢和潘玉瑶拉住对方的手,表演出含情脉脉的样子。
“我知道有点难……但是我就不好意思嘛。时绥要是拒绝我怎么办?”
“他拒绝你姐们帮你揍他!怎么能让我们美丽聪慧的嘉嘉受委屈呢。”
潘玉瑶说着撸起袖子。
冯可滢赞许地点点头,“姐们也帮你揍他!”
“谢谢你们,但其实你们都不敢吧?”
“别说揍时绥了,你们平时都不和他说话的。真到那时候说不定还要我挡在你们前面。”
元嘉在摊开手无奈地笑了笑。
本来还气势昂扬的两人瞬时蔫了下去,像冬日里寒风呼啸而过的黄花菜。
潘玉瑶打起精神,“那就你保护我们了。我们在后方给你声援!”
“对了,有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想不想听?”
冯可滢故作神秘道。
“什么什么?”
“什么消息?”
“徐研要退学了!”
元嘉在听完消息五味杂陈。
“他是被学校开除了?但是他犯了那么恶劣的事不开除才怪呢。”
潘玉瑶对徐研没啥印象,但“元嘉在事变”之后对他全无好感。
冯可滢看元嘉在低头思量着,想问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退学,我不就没有机会报仇了。”
此话一出,冯可滢和潘玉瑶哈哈大笑。
“原来你想着报仇啊,我以为你可怜他呢。”
“我都被他砸昏倒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可怜可怜我自己呢!”
元嘉在想起那天被砸晕倒地就生气。
“我真想狠狠揍他一顿出出气。可惜没机会了。”
“嘉嘉,你还是有机会的。他课本什么的不还没带回去嘛,他这几天就应该会来收拾了。”
说曹操,曹操到。
徐研被学校开除本就不光彩。班主任没告诉他父母,他回家就吵着闹着要转学。他父母也是溺爱他,没怎么折腾就同意了要求。
他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办好,唯独要回原来的班级收拾课本让他犯了难。
徐研半路转到别的学校课本是小意思,但可惜他的真题卷还在教室里等待着被解救。虽说再买一本是小意思,但真题卷通人性,他倒有些舍不得。思来想去,下定了决心最后一次来到七班的教室门口。
冤家路窄,不对,是仇家路窄。
徐研和元嘉在一行人打个照面。
“这谁啊?是被学校开除的徐研啊!”
“开除了还好意思在这晃悠呢?趁早滚走。”
冯可滢最先开始嘲讽攻击,潘玉瑶不甘示弱,紧跟其后。
“有的人是不知道愿赌服输是怎么写,居然动手伤人,也太没品了吧。”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元嘉在听着忍俊不禁。
徐研看人多势众,目光掠过神情冷峻的时绥发现也打不过,干脆低下头装听不见。
他好不容易大着胆子进了教室,同班的学生大多选择无视他。空气中寂静得吓人,他收拾书包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徐研出了教室,元嘉在并没有就这样放他过去的打算。
他愠怒不已,“你干什么?我都已经惨成这样你还要穷追不放吗?”
“你这话怎么不知道说给你自己听?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对我穷追不舍,一而再再而三难为我?你没有羞耻心吗?”
元嘉在不忍让,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比赛你又赢不过我,恼羞成怒用东西砸伤我?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的心,反倒开始指责我了?”
“对不起行了吧?”
徐研不耐烦极了。
“这可不行,你欠我的就是要还的。”
元嘉在不给徐研反应时间,抡起拳头对着他腹部来了一下。
冯可滢和潘玉瑶并着一旁的时绥都吃了一惊。
徐研不堪痛苦,胃里翻江倒海,一个脚步不稳倒在了墙边,头磕得不轻。
“你干什么!”
“我说了,欠我的是要还的。一人一下才公平不是吗?”
“而且我又没给你打出血,我已经收住力气了。”
时绥先一步上前拉过元嘉在的手询问痛不痛,元嘉在摇摇头,两人俨然将倒地痛苦的徐研当作空气。
徐研挣扎着站起身,害怕元嘉在再使出出其不意的一招,不由分说转头逃跑。
冯可滢看着徐研狼狈的样子,这才缓过劲放肆大笑。
“嘉嘉真有你的,一拳把他打得说不出话了哈哈!”
潘玉瑶默默竖起大拇指,“嘉嘉你下手太果断了,我都被你吓了一跳。”
“他自作孽,不可活。一想到他之前刁难我就生气!现在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元嘉在得意地仰着头,时绥从容淡定地笑了笑。
冯可滢突然大着胆子开口,“时绥,你以后可要小心了。”
“你可不能惹嘉嘉不开心,否则就是和徐研一样的下场。”
时绥勾起唇角,“我自然不会惹嘉嘉不开心。”他望着元嘉在,眉眼中带有四月春风的温柔与慵懒,“但只求元姐手下留情。”
元嘉在看两人拿自己逗趣,娇嗔道:
“好啊你们,人家好心拉你们出来躲风头,你们拿我开玩笑。”
冯可滢在心里憋坏心思,眼睛一转又呵呵笑,“别啊陛下,您就算生我们的气,也不能生时绥的气啊!”
她说着猛力将时绥往元嘉在方向一推,自己拉着潘玉瑶往教室里跑。
元嘉在往后撤了一步勉强保持平衡,她没有思考就将双臂打开,小小的身躯接住了大高个时绥。
“你没事吧?我弄疼你了吗?”
时绥稳住身子又匆匆起身。
“我没事时绥,我身体好得很。只不过冯可滢这个乱臣贼子实在可恶,朕要讨伐反贼。”
时绥哑然失笑,顺着她继续道:“那允臣助陛下一臂之力如何?”
元嘉在沉浸在角色中,“爱卿衷心!朕封你为骠骑大将军。”
他笑着作揖,“多谢陛下。”
几个人打打闹闹,这天余下的光景消磨殆尽。
晚上时绥回到家,客厅并没有留灯,他并不觉奇怪,自顾换了拖鞋。
幽幽的女声在耳边回荡,时婉卿从黑暗中冒出来想要吓他。
时绥淡定地将鞋整齐放入鞋柜中,“母亲,你这一套都已经是多少年的老把式了?下次换一个新的说不定我还能被吓到。”
“真没劲。今天我好不容易有空,下午你却不让我去接小元。我真是无聊死了!”
“小绥,你这领带是小元送你的吧?”
时婉卿眼神敏锐,一语中的。他面上淡淡微笑,也不否认。
“我就说你小子怎么极力反对我去接你呢,原来是单独捞好处啊。”
“母亲,你送我们的时候这条领带已经在我脖子上了。下次再接再厉哈。”
“我不管你说什么。反正你小子贼得很!”
时绥从上衣口袋中魔法般变出一只小盒子,“母亲,打开看看?”
时婉卿闻言半信半疑接过盒子,一条精致华丽的项链安静地躺在那里,期待着主人的垂青。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时绥道:“你买的?”
时绥显得气定神闲,“小元同学送你的。”
时婉卿“啪”的一下关上了盒子。
“不行不行,我给她的礼物还没送出去呢,怎么能先收。而且这项链不便宜,她还是个孩子,太贵重了。”
“你放心吧,小元同学说用自己参加竞赛的奖金买的。而且她让我为您转达,她很乐意为您献上礼物。”
时绥绘声绘色道。
时婉卿见状也没再推脱,欣喜若狂。她当即戴上了项链。
“儿子,求你一定要追到小元。”
时绥点点头表示回应。
门铃声吸引家中两人的目光,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推门而入。
工作结束顾容就直奔家中,他脸上看不见一丝倦意,反而神采奕奕,“亲爱的家人们,我闪亮归来!”
时婉卿上前一步,兴高采烈地向顾容展示自己的新项链。
“小绥,你给妈妈买的?这次眼光不错啊。”
“不是他啦,他怎么会这么懂我的心思。是你儿子的暗恋对象啦。”
顾容对这个话题也颇感兴趣。时婉卿将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时绥插不上话,识趣地回了房间。
“这臭小子可以啊!有我当年的风范!”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顾容在这一方面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他与时婉卿相识于高中。顾容算得上帅哥,时婉卿则是美术班的尖子生。
顾容暗恋时婉卿两年,高考志愿表都抄得和她一模一样。如愿和她进入同一所大学后对时婉卿发起了情书攻击。
时婉卿其实也一早就喜欢顾容,两个人没多久在一起,整日腻腻歪歪,谈了五年恋爱后结了婚。
果然,父母爱情在高中,儿子说不准也是。
顾容喜滋滋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不对啊!有一件事不对劲。”
“什么事?”
“没有我的啊!”
时婉卿吐了吐舌头,“小元同学没见过你当然不给你买咯。我有,你没有。”
顾容不服气,“你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下次我去!”
“下次你去就你去,不过这一次项链可是我的!”
夫妻俩像小孩子一样拌起嘴,时绥习以为常,默默洗漱完关了灯沉沉睡去。
半夜时绥察觉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猜到是谁就装作熟睡的样子。
“小绥,这是爸爸给你买的礼物,还有小元同学一份。你明早记得带去学校吃啊。”
顾容看时绥睡得熟,又留了张字条才蹑手蹑脚离去。
第二天一早,时绥带上了床头顾容留的两盒巧克力去了学校。没想到巧克力意外得苦,他咬了一块,眉头紧皱。
没想到元嘉在倒是喜欢,一口气将自己的那盒都吃了。时绥看她喜欢,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就像冬日了无生气的枯树遇上春日明媚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