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声清脆稚嫩的少年音打断白杰的吐槽。
大门打开,映入白杰眼帘的是一个面容姣好,长相清秀的少年,年纪估摸着不过16。
少年挂着笑意,问道:“施主是太后娘娘派来为皇帝和公主祈福的人吧”。
白杰礼貌点点头,回道:“是的,小师父”。
小师父伸手让白杰进来:“小僧法号文静,施主,你的客堂早已收拾好,请随我来”。
白杰跟着文静小师父,向寺庙东南方走去,途中路过许多房屋,都熄了灯,路上也没有见到一个和尚。
四周寂静无息,只闻得几首婉转的鸟啼声,白杰忍不住好奇,小声询问:
“文静小师父,为什么寺庙如此安静,是没有多少僧人吗?”
文静小师父笑了笑,回道:“自然不是,庙中僧人有百余人”。
他看了看四周,压低音量:
“寺庙有规定,日落天黑后,全部人都必须关灯就寝,不允许在外闲逛,更不允许出房门,同时关闭大门,一律不接待任何客人”。
白杰发觉此事并不简单,进一步询问:
“小师父,可方便问问是为何吗?”
文静小师父望了望即将黑暗的天空,神情紧张,俯在白杰耳边道:
“有传闻言,寺庙被诅咒过,一旦天黑,就有恶魔出没,如有人没有回屋熄灯睡觉,便会被挖心魔挖走心脏……”
白杰顿感身后凉嗖嗖,脊背发寒,这鬼故事讲的他心中一紧。
小师父推开门,白杰跟着进了房,房间不大,简陋风格,不过只暂住半月余,白杰并不在意。
小师父点燃煤油灯,把手中的火柴给了白杰,关切嘱咐道:
“施主,待会儿天色全暗后,切记把灯熄灭,不要出房门,如若有三急”。
文静小师父指了指角落的尿壶:“可以在壶里暂时解决一下,不要坏了规矩”。
他语气沉重严肃:“前段时间,有位客人不守规矩,被活生生挖心就死在佛祖面前,死状惨烈”。
白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文静小师父观天色愈加黑暗,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饼,塞在白杰手中:“施主,这么晚了,你一定还没有吃饭吧,这块饼你先垫吧一晚,明日一早我在来唤你吃朝食”。
白杰接过饼对文静小师父表示了感谢,他便匆忙离开了。
白杰望着文静小师父消失在黑暗处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把饼放在床边,并不是很饿,来到陌生的环境白杰一时还未适应。
他观察着窗外天色,吹灭了油灯,心里嘀咕:“文静小师父,回到自己屋没”。
白杰翻了个身,轻唤系统66:
“66,使用追踪功能帮我看看文静小师父回屋没”。
系统66声音疲惫不堪:“好的宿主”。
白杰盯着发黑的屏幕看了半天都没动静,与系统大眼瞪小眼,问道:“66,你开始发力没,怎么没动静?”
系统66也疑惑不解道:“宿主,这就是跟踪文静小师父的画面,66也不清楚为啥是黑屏”。
说罢,66打着哈欠:“宿主,66感觉很困,我先睡觉了,明天见”。
少顷
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在白杰意识中阵阵作响,白杰直接屏蔽意识空间。
终于安静了下来。
白杰心里惴惴不安,随着时间推移,困意席卷而来,脑子一片空白,他就沉沉昏睡过去。
天刚破晓。
白杰听门外窸窸窣窣的吵闹声不断,他也没有睡意,直接翻身起床,把饼揣在袖中。
他推开门见零零散散几个僧人在小心议论什么。
白杰漫不经心走近,定耳一听,听清内容后,他发疯般向前跑去,神色慌张。
白杰边跑边祈祷:“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见前方一群人围着,白杰停下了脚步,此刻他在想自己要是没有这么灵敏的听觉该多好,这些僧人的谈话,他便听不清。
白杰一步一步走近,边走边回想刚刚那两名僧人的谈话。
“你看见没,那个文静小师父死的好惨,在房门口被挖了心”
“是啊,太可惜了,就差一步他就可以回屋了,真是倒霉”
“你是不知道,昨日黄昏,文静小师父说要接待一位客人,所以才一直留在外面”
“那多半就是为了安置那位客人,才耽误了回屋时辰,真是不值当,这客人也真是的来的如此晚,真的害人不浅”
一字一句白杰听的很清楚。
白杰在没见到尸体时依旧燃起一丝希望,他拨开人群,只见尸体盖着白布。
他正要冲上去揭开白布确认,肩膀被人死死按住,他一转头瞬间泪如泉涌。
白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心中松了一口气,眼中难掩激动,问道:“文静小师父,还好你没出事,吓死我了”。
小师父面无表情,平静道:“施主,小僧并不是文静,小僧法号文善,是文静的孪生哥哥”。
白杰身子一晃,往后踉跄一步,他不敢相信昨晚还活生生的人,不过一晚就成了冰凉的尸体。
“昨晚文静小师父还说一早要来唤我吃朝食”,白杰盯着文善小师父喃喃自语。
文善小师父道:“阿弥陀佛,施主,请节哀,文静昨晚已经与我说明了施主的情况”。
“昨晚天快黑时,文静敲我房门交代小僧,早上务必喊施主起床同我们一起吃饭,文静一早需要去后院砍柴,不得空”。
白杰此时哑然失声,心脏骤停,他不语,只是直直走向那具即将被抬走的尸体。他掀开白布一角,确认后轻轻盖了回去,把怀中的饼放在文静的手中。
手僵硬,他再也拿不住这张饼了……。
白杰哽噎难言,站在原地默默看着文静的尸体被抬走,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犹如昨晚一般消失在黑暗处。
耳畔边回绕着周围僧人的闲言碎语和指指点点。
“就是这人害死了文静小师父。”
“昨晚就是为了接待他才误了时辰。”
“真不知道这人大晚上来干嘛的,这不纯纯害人。”
“可怜了文静小师父,年纪还那样小。”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还有脸来看文静小师父的遗体,是我的话,早就离开寺庙了。”
“就是就是,听说他是太后派来的,关系大着呢,小声点,免得被治罪。”
“走吧走吧,我们离他远点,太晦气了,一来就害死人。”与此同时的皇宫中。
太和殿
“皇上,与瑛瑛公主联姻迫在眉睫啊!”
尚书大人魏决“扑通”一声跪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一副忠臣冒死也要谏言的哭像,谆谆告诫皇帝。
“禹音王朝乃我国边境附属国重地,现今辽远蛮夷之地对本国虎视眈眈,听闻他们已经开始拉拢禹音王朝,一旦禹音王朝投靠敌国,我国必定有一场血雨腥风的交战”。
魏决加重语调,俯身磕头。
“皇上!两国交战,百姓受苦,臣请皇上与瑛瑛公主联姻,为了国家,也为了百姓,保住禹音王朝这个边境重地”。
没等魏决反应过来,还沉浸在自己为国家未来可能会发生的苦难悲痛时。
皇帝爽朗的一声“好”!
让他硬挤出的眼泪又无措的淌了回去,趴在地上的魏决显然没料想到皇帝会这么爽快的答应。
魏决没有一丝防备,怔怔片刻,没有抬头,气氛洋溢尴尬。身后的齐安忿忿甩了甩广袖,眼神尖尖,神情不悦,正大光明的白了一眼魏决。
齐安不过是一个士大夫,自然官位没有尚书大人魏决的权力大。
齐安故意“哼”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朝堂上的所有人听清,包括皇帝。
其他人都见怪不怪的在背后窃窃私语。
齐安与魏决一直不对付。
齐安不畏惧高位,从来都是对人不对事,一身正气。
在他身上看见了初入官场的满腔热忱。
齐安是一个忠君爱国,正义凛然,刚正不阿的人。
虽性情直率但不愚钝,加上皇帝的青睐,也无人敢为难他。
魏决讪讪抬颈,直起身子,恭敬的面朝皇帝,没有回应齐安。
他不屑与齐安计较,皇帝都同意联姻,他一个臣子有异议又有什么用。
魏决故意放大音量:
“皇上圣明”!
皇帝面上未有任何情绪波动,威仪孔时的表情让群臣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暗自腹诽,低着头。
齐安昂首阔步走出队列,面对皇帝行拱手礼后,盯着魏安不留情面的怒怼。
“尚书大人既如此爱民爱国,不如就与禹音王朝的公主联姻,这算是帮我国解决燃眉之急。”
魏决脸色怒了半边,又羞又恼,指着齐安的胳膊瑟瑟发抖,看样子气的不轻:“你……”。
齐安不仅否定了联姻,也否定了通过联姻来换取国家安定的想法,摆明了说魏决没脑子。
齐安无视魏决气红的脸,眼神儿犀利直勾勾的盯着魏决,没有丝毫畏惧,一针见血问道:
“尚书大人,我且问你,蛮夷之地要攻打我国是为了什么”。
魏决忍住不悦,尽量绷住表情,回怼齐安来者不善的目光,硬着头皮回答:
“当然是为了争夺更多的领土,资源和至高无上的权利”。
齐安满意的点头:“对,那我们该如何处理附属国,他国与我国的关系”。
魏决勾起眉毛,不自觉向齐安跨进小步,正身向高堂威严坐立的皇帝躬身行礼后,才自信回道。
“对于附属国我们自然该给予更多惠泽与利益,巩固两国关系,对于他国的友好国来说,也应该如此,展现我国的大国风范,雄厚实力……”
“对于他国有侵占我国的行为时,应该骁勇应战,以武力逼退,让他们知道我国不是好欺负的。”
“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魏决越说越热血沸腾,得意之色掩于挂翘的嘴角。
齐安拍手叫好,笑嘻嘻的靠近魏决一步,对皇帝躬躬身,在向右前方的魏决礼貌性弯弯腰。
“尚书大人不愧是尚书大人,说的一点不错”
“如尚书大人所言,附属国和他国联姻并不在两国交好的范畴里。”
魏决眸色一变,半拧眉中,立刻反驳。
“怎么不算!两国联姻使两国关系亲上加亲,我国国富民强,愿娶小国的公主,这也是给小国莫大的恩赐与定心丸。”
齐安哂笑一声,再次抽身凑上前,两人距离越来越近,魏决肩骨收紧,眼里点点嫌弃之意。
齐安并未发觉对方任何变化,从容不迫继续问道。
“那尚书大人是如何让自己的下属与身边之人不背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