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和他认识的?”
季书恒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想刀了苏此慕的心都有了。
苏此慕猛敲手机屏幕，听到此话，直话直说，无一点掩饰：“我们初一同校认识的。”
嗯?初一同校?
季书恒眉头一皱，起了几丝疑色。程灿然认识，他怎么不认识?难不成他和程灿然同的不是一个校?
不知道程灿然到底背着他认识了多少不三不四的人！
在他心里，程灿然纯洁美好，可不能被苏此慕这样的人玷污了。
“那我怎么不认识你?”他问，手悠悠转起笔，仍旧语气平平，好似不掺杂一丝情绪。
初一那会，他和程灿然不仅同校还同班，亦同桌，时时待在一起，上学放学也是，没道理不认识苏此慕。
苏此慕撩起眼皮瞟向他，脸上写满疑惑:“你篮球队的?”
闻声，季书恒顿了顿，笔停止了转动怔愣在原地，一段黑历史占据他的大脑。
“篮球队”三个字足以使他感到羞耻，令他唾弃。终不想回忆起的事情，在这一刻被迫唤起记忆。
初一刚开学那段时间，程灿然迷上了篮球，拉着他便抵达学校篮球队报名处。
奈何他笨手笨脚，基础动作硬是学不会，没能加入篮球队。
只是被球一砸，瞬间哭戚戚，因此还被吐槽“不像男生”。至此被淘汰，程灿然甚是无语，不让他去了，他再没碰过篮球。
每个星期二、四下午放学，程灿然便去练球，他会跟着在一旁看，时不时送水送零食，导致有些男生骂他“像个女生”。
程灿然因他的行为而觉得尴尬，不让他跟着了。那两天他也就只能一个人绝望地回家。
季书恒不开心，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程灿然喜欢，他只想支持他做喜欢的事。
估计程灿然就是在这时候和苏此慕认识上的。
想着，季书恒便来气，生以前笨拙胆怯的自己的气，也为那段晦暗不堪的记忆深感无奈和厌恶。
“哦，我又不打篮球。”
季书恒随便应了句，不再遐想，提笔记下没作业的人名——苏此慕。
“我跟你说啊……”
其实，苏此慕是一个从小便极其胆小的男孩，偏生喜欢篮球这种团队精神的运动。
虽害怕社交，却也加入了篮球队。队里无人搭理他，便愈发孤单，直到他认识了程灿然。
程灿然脸上挂着笑，帮他捡球，问他叫什么，哪班的。苏此慕便知晓，程灿然就是他的救世主。
程灿然带着他打球，和他说话，逐渐被男生的阳光所感染。
从此，宛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苏此慕开始走上人生之巅，不仅性格阳光了，成绩提高了，人也变帅了。
“灿然他真就是我的救世主！”苏此慕明目张胆从季书恒桌兜里抽出纸巾。
他快被程灿然的伟大事迹感动哭了，擦着眼尾那不存在的眼泪。
“……”
季书恒嘴角抽了抽，暗自偷笑，眼底划过轻蔑，面上透着嫌弃二字。
他极度不理解苏此慕在胡扯什么，对对方的过去不感兴趣却也不可置信，瞧着也不像那么一回事。
不过说的“救世主”程灿然，他倒是相信，全篇下来，也只信这个。
程灿然一直是那么好的人。他的好，季书恒有目共睹。
苏此慕的真情实感，季书恒只是给予了一个哦。
……
(“苏此慕”邀请你加入群聊)
当程灿然得知此消息时，已到了午饭时间，他边等外卖边玩手机。
看着莫名出现的群聊页面，他甚为不解。他和这人已经熟到能建群聊天了吗？
群里仅有四人，其余两人是季书恒和江齐，估计建群已久。
他不想再理会，刚打算退出微信，屏幕忽地弹出一条苏此慕的消息，还艾特他。
【苏此慕】@Ran，中午吃啥
“?”
程灿然颇为纳闷，问他吃饭这事干什么？已经熟到问吃饭这事了吗？
他们刚认识没两天，苏此慕还给他留下了极差的印象。拿季书恒和他开玩笑，真的很过分，他好气。
他没急着回复，返回首页往上拉，点进了唯一置顶——Heng，这置顶是前几天设置的。
不知为何，心血来潮将“Heng”设置成置顶，且唯一置顶。许是他想第一时间看到季书恒的消息，即使他微信消息寥寥无几。
【Ran】你中午吃什么？
程灿然不晓得能发什么，可内心却有给季书恒发消息的冲动。犹豫之下，复制粘贴苏此慕的消息。
【Heng】麻辣烫，超级好吃！(哇)
【Heng】不过还没到诶
【Heng】不知道你有没有吃过，晚上带你去吃(得意)
【Heng】(图片)
【Heng】这家店的
季书恒一如既往秒回，好似始终在等程灿然回消息。他也确实打字速度快，没一会儿，一条条消息占了半个手机屏幕。
程灿然羡慕那些打字速度快的，不像他，自从近视，眼神不太行了，打字速度也慢了。
季书恒给他发了好几条，程灿然倒是开始纠结，不知如何答复，最后选择回复:
【Ran】好
【Heng】那你吃什么啊？
【Ran】面
【Heng】好吃就行，我给你点奶茶吧！(耶)
……
程灿然本想终止聊天，奈何季书恒总问这问那，无奈之下，聊了许久。最终他以拿外卖为借口，聊天框才无半点动静。
季书恒怎么那么能说?
不过季书恒一直都很能说，导致程灿然有时会感到厌烦，不晓得如何接话。但换位想想，还是挺好的，平淡生活不会显得孤寂。
等程灿然再次打开微信，不久前一条消息也无的群聊，在此刻炸开锅，点进群，屏幕一条条消息弹出。
页面乍一看，几乎全是苏此慕和江齐的操作——问候午饭，讨论游戏，借鉴作业，消息成分极为复杂。
群聊显示艾特了他好几次。他并无兴趣，简单瞧了几眼，设置完消息免打扰，一键返回。
【苏此慕】@Ran，你人呢？
又一次被艾特，他极不耐烦，不理解这位陌生人艾特他干什么。
【江齐】程灿然不想回你(捂脸)
【Ran】干啥？
【苏此慕】@江齐，你一边去
【苏此慕】@Ran，你终于出来了，我可太想你了(大哭)(委屈)(苦涩)
“……”
都不认识，想什么想?有什么好想的?
程灿然无了个大语。
【江齐】@苏此慕，神经(鄙视)
【苏此慕】?说你了吗江齐！
【苏此慕】@Ran，我的朋友，我终于找到你了！
【Ran】???
此消息一出，程灿然满脸写着问号，不懂苏此慕在说什么，搞得他们本来就认识，只是他把他忘了。
他极力回忆起朋友圈，脑海里翻江倒海，一个个人名闪过。
碍于朋友圈甚小，愣是想不起有“苏此慕”这位朋友，对“苏此慕”这个人名有极大的陌生感。
嗯?
他的世界里，好像确实有一个和苏此慕名字相近的男生。
程灿然还不肯定，寻思着先发消息问问。
【Ran】苏小慕?
【苏此慕】就是我！
【苏此慕】(举手)
“……”
程灿然眉毛微皱，拿筷子的手都不由得顿了顿，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他大为震撼，有点好笑，怎么一下子变化那么大?但还骗他名字？
【Ran】不是，你说你叫苏小慕(微笑)
【江齐】哈?苏小慕?
【江齐】也是成功备注上了(捂脸)
【苏此慕】江齐！让你说话了吗？你能不能滚?
【江齐】打扰你认亲了吗？(捂脸)
【苏此慕】别逼我回去揍你！(菜刀)
程灿然属实是难以置信，昨晚的陌生人变成了过去的好友，变化也极为之大。
现在想想，自打苏此慕初二转学便没碰过面，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变化大也是难免的事。
以前的苏此慕胆小怕事，今个竟然能说会道，反令他出乎意料。
【Ran】你俩也是牛逼(捂脸)
【苏此慕】我给你发消息，你都不回我了
【苏此慕】非人哉！
他们仅加了□□，苏此慕时不时给他发去消息。
【Ran】sorry，我□□删了……
【江齐】你俩真有缘，还不快快谢主隆恩@Heng(斜眼笑)（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