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青花了两三天时间才将所有行程妥善安排好。这期间,楚白屿发来的消息总透着疏离。
每次追问定位,对方都只说“马上回来”,说要去找他,对方也是各种不满的拒绝。
被冷落的alpha托腮看着镜子,发了好一会楞;“直接去找他吧?会不开心吗?”
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先推掉工作,让人去查找楚白屿家里的地址,打算直接去找他,手机却先弹出一条刺眼的讯息。
“我们分手吧,淮青,我遇到了喜欢的人,我跟他离开了我不想过那种隐藏起来的日子,你很好,但我从来没爱过你,不要找我,放过我吧。”
陈舟端了杯水,从门外走到淮青的身边,絮叨着后续安排:“休息一周没问题,下周还有......”
“什么意思!”淮青的声音陡然拔高,握着手机的手不住发抖。
陈舟被吓了一跳:“怎么了?祖宗啊,小点声,注意人设!”
淮青直接把手机怼到他面前,屏幕还亮着那条分手短信:“怎么可能,走之前还说跟我见父母……”
陈舟低头看完短信,呛得直咳嗽:“这什么情况?你不是刚刚还说要休息行程,去他老家找他?”
淮青夺回手机,一边拨电话、一边发消息让人查楚白屿家里的定位。十几通电话都是忙音,发出的消息也毫无回应。拿到楚白屿婶婶家地址后,他立即订机票赶过去,却只得到冰冷楚白屿婶婶答复
“我门跟他早就没往来了,根本没见过他。”
同一时间,淮南乔发来监控录像。画面里,当天楚白屿走进小巷后再没出来,直到第二天,一个戴着帽子口罩、身形相似的楚白屿的人,被陌生男人搂着出现,很快又返回巷内消失不见。
淮青死死盯着屏幕,怒火中烧,楚白屿的表弟突然嗤笑一声:“看你穿得人模狗样,不会是养了楚白屿当小白脸,结果人家跟人跑了吧?”
淮青一肚子火没地方发,一脚踹在对方胸口。男人惨叫着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就被楚白屿婶婶尖利的骂声淹没:“快来人啊!打人啦!还有没有王法!”
淮青随手钱包里抽出一沓钞票,甩了过去冷冷道:“少在闹。有你们这种亲戚,是楚白屿的晦气!拿这钱去治治脑子吧!”
说罢,他又朝着趴在地上疯狂捡钱的男人狠狠补了一脚,随后上车,让司机立刻离开。回程的路上,淮青越想越气,平日里被 beta滋养出的好脾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怒吼着。
“为什么!怎么敢的!给我找!天涯海角..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一定要找到他!”
整整一个月,只要听到一点和楚白屿有关的消息,就立刻去查证,但每次都失望而归。淮青翻遍每一处可能的角落,托尽所有关系打听消息,却始终没有楚白屿的半点音讯。对方就像人间蒸发,没留下任何线索。
当所有办法都试遍都无果后,他彻底停掉了工作,把自己关在和楚白屿住过的公寓里,手机展开的信息界面,也都是淮青发出去不再有回信的讯息。
淮南乔也追查多日,所有线索都在那条巷子里断了。听经纪人陈舟说起淮青的近况,他带着尤休思匆匆赶到公寓。开门看见趴在沙发边缘,抱着楚白屿衣服失神的淮青。
淮南乔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肩膀:“长乐,我再查查,会找到的。你先好好吃饭睡觉,别把自己熬垮了。”
淮青抬起头,眼眶通红,泪水不受控地往下掉:“大哥,每次我问他要不要公开,他都说不用,他现在怪我不公开他...可、可我问了那么多次,他一直拒绝,是不是我该更强硬点?”
尤休思看着意气风的人,变成这幅敏感脆弱的样子,心里酸涩走上前劝慰:“小家伙在我那的时候经常夸你,等找到人,咱们把事情问清楚。别这样长乐,先顾好自己。”
“他说过爱我的......”淮青眼神空洞,突然攥住尤休思的手腕,“说过要一直在一起,怎么能分手?怎么能离开我、怎么能..消失.....”
“我知道,他肯定爱的,冷静些长乐。“尤休思轻轻拍着他手背。淮南乔也蹲下身,语气坚定:“乐乐,别慌,大哥一定把人找回来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淮青却像失了魂,只是反复呢喃同一句话。良久,他把脸埋进楚白屿的衣服里,闷声说:“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待着。”
淮南乔和尤休思没带来任何有用消息,也劝不动淮青,只能无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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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母每次送饭,看着儿子憔悴消瘦的样子,都心疼得直掉眼泪。她哭着向淮父和自己的父母倾诉,老人家实在看不下去,最终同意了淮母找替身的主意。这天,淮母正常来送饭,身旁跟着个眉眼身形与楚白屿有九分相似的人,淮母没有直接开门,而是按下门铃:“乐乐开门,妈妈来了。”
淮青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瞬间拉开门扑上去,抱住那人嘶哭。
“楚白屿……小鱼,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我知道你爱我的……”
那人环住他的腰,温柔拍着他的后背:“嗯,是我呀,长乐,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眼睛会说谎,无论是声音、穿着还是动作神态,都像极了楚白屿。可淮母也没想到,楚白屿也从来没喊过他长乐,所以之这一句,淮青感觉出不对劲,用力推开对方,声音发颤地吼道
“你不是小鱼,你是谁?给我滚!立刻!马上!”
淮母赶紧扶住差点摔倒的人,拉住淮青的手急道:“乐乐,别这样了妈妈心疼,你是妈妈的宝贝啊,乐乐,虽然…虽然妈妈没有见过白屿那孩子,但是他都离开了,我们不能一直折磨自己不是?”
淮母说着就拽着那人的手想往淮青手里塞,“这孩子也是 beta,妈妈照着照片找的,模样声音都像,慢慢学肯定行......”
淮青别过脸躲开那人的手,哽咽了几次才说出话来
“妈妈,我不信!就算他不爱我了,也要亲口跟我说我才信,我不要替代品..,如果只是误会了,他想回来了,发现别人占他的位置,分享他的男朋友,他那么胆小肯定不敢争,就不敢回来了,妈妈……别逼我……”
淮母看他这样心疼的眼泪止不住,声音带着哭腔哄他:“是妈妈错了,乐乐不哭,不哭。把饭吃了好不好?妈妈再也不提了。”
淮青接过食盒背过身,声音沙哑:“妈您先走吧,带他一起。我真的…想静一静。”
“好好好,妈妈明天再来看你。“淮母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的叮嘱,“一定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淮母离开后,淮青跌坐在凌乱的玄关,失神的环顾着四周。
案台上面,还有楚白屿前一天摆弄的碎饰品,说是要拼成小孔雀,送他挂在吉他上;
旁边挂历上,还有那天带他出去玩,他回来之后,开心的在上面红笔圈出的标记,特意写上“游乐园日”,冲自己傻乐的展示,一侧涂粉的爱心。
还有鞋柜最底层露出半截彩虹色鞋带,也是楚白屿偷偷换掉的,被抓包时还红着脸狡辩,说这样走路就能踩住彩虹,会有好运气。
还有门后,没来得及揭掉贴的便利贴
“「画笑脸」我今天加班哦,出门有个好心情~”
“我出发啦,桌上记得喝蜂蜜水”
“「歪歪扭扭的孔雀图」这只是二哥哥「简笔画的鱼」这里是我呀”
最新一张上面都是指痕,抚摸太多次,边角都已经皱巴巴的卷起来。
这些零碎的画面,都是alpha边学边教,一点点让那个胆小的 Beta,学会爱与被爱的证明。
从不敢表达心意,到笨拙地准备惊喜,再到小心翼翼的试探到安心的依赖,每一份回应都极其来之不易。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针,一下又一下,扎进心里,夯进肉里。
淮青蜷缩在地板上,把脸埋进双臂间,声音从最初的愤怒咆哮,渐渐化作颤抖的呜咽:
“楚白屿,等我找到你!你就死定了!”
“你怎么能突然就不爱了?怎么可以.....”
“不对!找到你,我要造个地下室,把你锁起来,牢牢困住!让你一步都离不开我!”
“小鱼,我说谎…我说谎……”
“小鱼,我不信你不爱我,…你不敢的,我吃定你的,我要你回来..”
“小鱼回来...我想你……”
“真的…要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