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发之前璃月港就装饰得挺漂亮的，今晚特别热闹啊，是有什么活动吗？”卡维看着葳蕤灯火不禁感叹。
比灯光更明晃的是把夜空烫出一个洞的月亮。
艾尔海森左手拎着小梅右肩扛着小行囊走在前头，听见卡维的话他放慢了些许脚步，“璃月的逐月节。”
“你说，我们会不会在节日里碰到璃月仙人？”卡维一本正经道。
艾尔海森站在高几级的台阶上缓缓转过身，用一种审视的目光自上而下看了卡维几秒钟后才不紧不慢开口，“不必为自己凑热闹的想法找拙劣借口开脱。”
话毕，艾尔海森把行囊甩到卡维手上。
不过他的语气并不严肃，反而有点儿无奈，看来平时滴水不漏稳定如水的大书记官今天心情还不错，语气居然有感情。
“感受一下异国文化风俗也是一种学问，亏你还是知论派的。”卡维加快脚步爬上楼梯的平层朝着醉月轩后面的楼梯走。
艾尔海森也不管卡维自顾自带着东西往住的地方赶。
艾尔海森推开房间门扫了一圈顿时觉得有些冷清。
哪怕须弥的房产亦是如此。
他喜欢享受独处看书的时光，但清闲间也难免心生清冷。
更何况这只是他们在璃月的临时住所。
这些鱼我能不能带回我们家养啊？
卡维的话又在艾尔海森脑海里冒泡。
他看着窗外的月亮若有所思。
“你们好，旁边没位置了，介意搭个桌吗？”卡维说着还算标准的璃月官方语言搭话。
卡维到地方才知道琉璃亭也得买座，不过很巧的是行囊里头有足够的摩拉。
钟离看着很好说话，不过他没有表态只是捧起杯子慢慢悠悠品了一口。
倒是第不知道多少次驯服筷子的达达利亚闻言抬头看了眼卡维。
“先生，这个...”达达利亚刚夹起来一个星螺又掉了回去。
“无妨。”钟离说着便往达达利亚的空碟子上放过去一块蜜瓜。
“谢谢，你们真是好人。”卡维双眼弯成弦月，金发在灯光下格外显眼生辉。
钟离微微一笑，道了句不必客气之外并无多言。
卡维在钟离身上看到了一丢丢艾尔海森的身影。
“先生，真的非得用筷子不可吗？”达达利亚盯着钟离眨巴眨巴眼睛道。
晚风穿过亭台楼阁，钟离的耳坠和达达利亚的耳坠不约而同摇摆起来。
“我也并非强人所难，但公子阁下总不能每次都以这个为借口让我当你的手吧。”钟离又喝了口茶，笑眯眯道。
卡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眼前这俩人给他一种十分亲近的既视感。
一个看上去外向朝气，另外一个沉稳内敛。
可他们就像是两种规则，互不相同又互相消融，仿佛一边纠缠一边对抗。
等等...
怎么有点像他跟艾尔海森？
卡维自认也算外向，而艾尔海森的生人莫近之下何尝不是一中沉稳内敛，他只是不喜欢浪费时间的无效社交罢了。
“先生，你这样说也太无情了，你不能这样。”达达利亚终于夹起来一个星螺，他细致地把螺肉挑出来又沾上特制的酱料，之后他把螺肉放到钟离的碟子里，“这个酱能掩盖住海鲜滑滑溜溜的口感，先生快试试。”
钟离皱了皱眉头有些嫌弃，不过达达利亚的眼神让他不忍心拒绝。
“还不错。”钟离表情舒缓了下来。
“先生要是喜欢，明天我可以让醉月轩也准备一下。”
卡维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有点后悔搭桌现在只想钻到桌子底下。
卡维不知该如何形容达达利亚的笑容，很好看但说莞尔一笑有些不对，毕竟不是温柔那一挂。
不过想到莞尔一笑这个词，卡维脑海立马浮现出小时候的艾尔海森。小艾尔海森虽有锋芒但笑起来的的确确挺温柔。
钟离看出来了卡维的不自在，他还发现了达达利亚发现他看别人是眼里的醋意，“看服饰这位朋友是须弥的学者吧。”
卡维愣了一下，“哦...哦，是的，到璃月有些东西要学。”这俩人先前还当他不存在似的，现在突然跟他说话差点反应不过来。
“那我还挺羡慕你。”达达利亚接过话茬一语双关，“钟离先生博学多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璃月。”
钟离看向达达利亚轻挑下眉又迅速把视线落回卡维身上，并且带着笑意反问似的嗯了一声回应达达利亚。
“我说得没错吧，钟离。”达达利亚也在微笑，但有点儿皮笑肉不笑。
哎呀，自家的好像占有欲有点强过头了呢，稍微逗一下都连名带姓了，不过还好没喊摩拉克斯。罢了，今晚得哄一会儿咯。钟离用手轻轻托着下巴闷笑了一声，“按常理而言，确实如此。”
卡维两眼放光，“真的吗，那我运气也太好了。我这次来璃月就是学习里璃月仙人洞府特色的，不过这几天去了奥藏山和琥牢山都没遇到仙人，只碰到了寻仙问道的。”
钟离淡定从容道，“仙人洞府的特色我略知一二，造物和机关。造物以仙力构建出一方类似秘境的天地，而机关则是洞府内的运作，但不仅限于洞府，仙人的机关种类繁多。”
“让须弥建筑有仙人洞府的特色。”卡维还没说话艾尔海森的声音就在他身后传来。
卡维是笑着转过头去的，他还想回去跟艾尔海森分享遇到行家的喜悦，他甚至还想想好了打包哪几样没有汤水的食物回去，没想到艾尔海森来了。
艾尔海森站在月光跟灯光交汇的地方，身形轮廓被勾勒得更加高大健硕。
达达利亚跟钟离神同步抬眸看向艾尔海森，他们看到了同类。
“造化与机关的核心其实都是仙力，如果想让建筑有仙人洞府特色，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注入仙力。当然，以这种方式需要仙人输入仙力定期维护。”
“媒介，符箓。”艾尔海森和卡维异口同声言简意赅道。
“两位朋友看来有研究过的。”钟离感觉到艾尔海森和卡维之间微妙的关系。
钟离把视线安放到达达利亚身上，他们的视线一交汇各自眼底都汪起温润的笑意。
钟离接着往下道，“的确，有仙人之力的符箓就可以免去麻烦。”
“那有什么办法能见到仙人吗？”卡维拽了下艾尔海森的手指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的空凳子。
四人座的圆桌坐了两家人。
“以普遍而言，见到仙人并不难，有仙缘即可。”钟离说得非常认真。
从钟离开始给卡维讲解开始达达利亚就在剥橘子，连橘子瓣上的白色经脉和包着果肉的薄膜都给剥了下来。
达达利亚不管艾尔海森和卡维的目光，将剥好的橘子放到钟离跟前。
钟离先生是个很讲究的人，既然钟离喜欢，那么达达利亚就乐意。
艾尔海森嘴角迅速微弱抽搐了一下，随后他的视线落到卡维身上，不过卡维全然沉浸在钟离的讲述中等待后面的内容。
卡维突然回过头柔声问艾尔海森，“怎么了？”
“没事。”艾尔海森面不改色拿了一串葡萄，他想直接放到卡维面前，想了想又把皮给剥了。
他们都休息或者都空闲的时候，艾尔海森给他剥水果或者他给艾尔海森切水果都是很平常的事情，现在艾尔海森给他剥葡萄皮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看达达利亚给钟离剥橘子有些浮想。
“艾尔海森，你生病了？那...”卡维刚要开口提醒那些水果吃食是达达利亚和钟离先生的，他还没点东西呢，但他余光看到了钟离淡然笑着摇头，于是把话往回压。
“什么？”艾尔海森话是对卡维说的，目光倒是看着钟离。
因为钟离的目光像是黏在卡维身上，他很不爽，然而出于礼貌他只能用视线提醒钟离别看了。
“没什么。”卡维摆摆手，“对了，钟离先生说的仙缘是怎么一回事。”
达达利亚在一旁笑着帮忙补充说明，“用钟离先生的话说，以普遍理性而言就是看缘分。”
“罢了，逐月佳节遇到两位朋友也是缘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稍微帮点小忙，不过需要看你们需要的符箓具体能力是什么。”钟离道。
钟离只是瞥了眼桌上的摩拉肉还没开口，达达利亚已经把摩拉肉挑到钟离的碗里了。
是的，挑的，因为达达利亚还没能驯服筷子，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把碟子放到摩拉肉的碟子旁边，筷子一挑摩拉肉就滑走了。
钟离低头看见达达利亚的动作笑容像是一潭飘着花瓣冒着圈圈涟漪的春水，温柔得能把人化开。
“那真是非常感谢。”卡维回话钟离，但他下意识转身笑着看向艾尔海森。
“不必客气，既然我们有缘，两位不妨一起过节赏月。”钟离露出一副看懂一切的表情给达达利亚传递信息。
“啊。钟离说得对。”达达利亚表面应和。明明是他跟先生两个人的逐月节，搭桌的坏了他的好事，现在更坏了！
达达利亚气得吃了一大口橘子，吃完才反应过来那是给钟离剥的。不过钟离面前已经摆着两个剥好的橘子了，于是达达利亚换成了剥葡萄。
艾尔海森见状变成了剥橘子。
卡维只知道艾尔海森在给他剥水果，但不知道为什么。
卡维不喜欢单方面收到好意，他也顺手给艾尔海森剥了块柚子还掰成非常方便一口一个的小块。
艾尔海森脸上云淡风轻一点表情没有，然而看向达达利亚的时候眼里倒是暗暗涌出一丝炫耀。
“钟离先生~”达达利亚一秒读懂艾尔海森的眼神，说话的语调微微上扬。
钟离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他看了几秒艾尔海森跟卡维后把目光落在自家公子身上，轻飘飘道，“这无缘无故的攀比之心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