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
李图人没到声先到,萧安然却被叫得浑身不适。
李图是书中的男主,从小受他爹压抑式+各种心灵毒汤的教育,即PUA,是个武二代,官二代,长期压迫下,性格阴暗狠厉,异常渴望成为强者。
李图一开始喜欢原身,是因为他长得柔美,甚至雌雄不辨,以及虽是皇子却很崇拜他,因此李图错以为他找到了他的白月光,可后来李图遇到了他的朱砂痣,原身最终死于他那恋爱脑。
萧安然来到这已过去二十多天,今天才知道先帝已经死了四十七天了,尸首已经送到皇陵去了,要不是他一直昏迷不醒,是要去北关哭一场送先帝入陵的。
这些礼节,萧安然刚好错过,他总觉得太巧了些,先帝一死,尸身都还没回朝,原身就接到太后懿旨封他为闲王,原身当时因为骤然听到先帝驾崩,经受不住打击,吐血后就昏迷不醒。
太后也不管原身醒没醒,迅速地给他赐座府邸,只是赐的是已经战死沙场的二皇子的王府,就这样悄没生息地被人抬出了宫,他连先帝的最后一面都没见过。
不过他倒是乐得清静,他还不乐意对着不认识的人哭呢!
之后太后扶持她的小儿子上位,即是先太子的嫡亲弟弟七皇子。
萧安然记得书中说太子在世的时候,对聪明的原身很是看好,经常会照顾一二,七皇子因此认为原身谄媚,极其讨厌他。
萧安然心里苦涩,被迫接受这样一个角色而无可奈何。
萧安然收回思绪,没搭理外面的鬼叫声,迈着虚浮的脚步快速闪进院子,却没发现其他人,踉跄着拐进房间就看到一株腊梅正摆在窗台,望着这一株能换60石大米的奢侈品,萧安然自嘲地冷嗤一声。
小梅从外面兴冲冲跑进来,萧安然厉声道:“这是谁摆的?”
小梅的笑脸僵在原地,畏畏缩缩道:“是、是我,王爷,这花可是不合你意?”
萧安然抬眼冷凝小梅。
小梅对上萧安然的视线,慌乱地搅弄着手上的帕子,低垂着头哽咽道:“主子之前从没对我发过这样大的脾气的,可是小兰他们比我机灵能干,故而嫌弃我了?”
“……”
萧安然很怕女人哭,这会看着小梅红着眼眶边委屈边抹眼泪的样子,他有些头疼。
“不要让我再说一遍,把东西都还回去,日后没经过我允许不许胡乱收别人的东西,否则别怪我不顾往日情分。”萧安然沉声说完不再看哭唧唧的小梅,踉跄着上了榻,闭目养神了。
小梅慢吞吞地搬东西,不情不愿地挪着步伐,萧安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
“磨磨蹭蹭干什么?!去告诉李都督,说我乏了,今日不见客。”
萧安然翻身向里,淡淡地加了句:“搬出去后在院子门口站两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
小梅震颤了下,睁着泪眼朦胧的眼睛回头看向萧安然的后背,眼泪更是决堤般止不住地流,见萧安然不再搭理他,扭身奔出了门外。
李图刚到院子外就看到小梅捧着他送的腊梅出来,哭得眼睛都红了,疑惑地看了看院中,问道:“小梅,怎么了?”
“李都督,这花还您,王爷说他乏了,今日不见客,还有,日后莫要再送东西过来了,王爷说他不收。”
“怎么回事?之前还好好的,怎的好端端生气了呢?”李图问道。
“奴婢不知,今早见了胡太医之后就这样了。”小梅哭诉道。
“可是病还没好?”李图关切问道。
“胡太医说好得差不多了,只需要静养即可,不能激烈运动。”小梅回忆着重复道。
李图皱着眉头看静悄悄的院子,萧安然最近确实不太对劲,以前在他面前都是温柔似水的,最近很是冷淡,他站在院子门口又见不到人,心里有些慌乱。
李图踱着步,回身见小梅还杵在院子门口说道:“你先下去吧,我进去看看他。”
“别,李都督,你今日还是先回去吧,王爷刚发完脾气,现在进去恐怕吃力不讨好。”小梅劝道。
萧安然惆怅地躺在床上,穿书过来的时间太晚了些,现下欠李图那么大的人情,让他相当地棘手,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要想与李图慢慢脱离关系,就得先还清礼单上的东西,可他用了不少,钱又没钱。
阿福告诉他,大花国的先祖对皇子公主们有禁令:皇亲贵族不可以在外出抛头露面,也不能经营生意,每月会以发俸禄的形式发生活费。
这可愁死萧安然了。
傍晚时分,阿福拿着一堆东西回来了。
阿福到东院的厢房见了萧安然,回禀了他交代的事后见萧安然脸色还算平静,仗着胆子说道,
“王爷,李都督又来了!在府门口一直站着。”
“啊?……他不用当值的吗?”萧安然有些不解。
“好似今日休沐。”阿福答道。
“哦,那就让他等吧,等明天要当值了,自然就会走了。”萧安然道。
……
“打铁铺找到了,顾……”阿福看了看外头,见没人守着,走前几步悄声说道,“要找的那个人后天休沐,按照平常的习惯,他应该会去。”
萧安然应了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懒懒的不想动。
可原身的身体实在太差了,他吃不惯这里的吃食,吃不好就恢复得慢,再加上他总觉得他的吃食有问题,叹了口气艰难地爬起来,“阿福,带我去厨房吧。”
“厨房?”阿福再一次被吓到,君子远庖厨还是之前萧安然自己说的,这是要做甚?
“对,我忽然想试试看自己能否养活自己。”萧安然边捶那酸疼的四肢,边往外走去。
“王爷,可是老奴和小梅做的饭菜不合胃口?”阿福战战兢兢问道。
萧安然心下一惊:“完了,原来我的吃食竟然是他们做的,这王府可还有可用之人?”
萧安然咳嗽一声,讪讪道:“也、也不是,只是,现在府里穷,我得学会做饭,这样才不至于来日饿死自己。”
“哦、哦……可王爷从没做过这等事……”阿福虚了眼萧安然,心中更加疑虑,他总觉得他家王爷今天太不正常了,磕磕巴巴道,“王爷也不必如此担忧,只要有老奴在,必不会让您饿死的。”
“嗯,阿福对我自然好的,我会铭记在心的,谢谢。”萧安然尴尬地不敢回身看阿福,引得阿福频频偷瞄他,他不甚自在,只能选择闭口不言,摆出一张严肃的脸。
经过两天的休息,萧安然周身酸痛稍微有些缓解,他起了个大早,让阿福租了辆马车,阿福驾着马车带着他从后院的角门偷偷溜出去。
萧安然一开始还兴冲冲的,东望西望,没一刻钟就感觉有些晕,他从未想过古代都城的路竟然是泥铺的,日晒雨淋后坑坑洼洼,灰尘满天飞,他坐在马车上晃没多久就晕马车了。
他乖乖地坐在马车上一动不动,忍了大概一刻钟就开始吐,到得目的地的时候,他已经把昨天晚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阿福扶着颤颤巍巍的萧安然,于心不忍:“主子,要不,今天先回去休息?”
萧安然摆摆手,一下马车就直冲到一旁偏僻处吐,吐得胆水都出来了,缓了许久,簌了口,看着近在迟尺的老王打铁铺迟疑不定。
他回头看了看马车,没忍住又一阵呕吐,只是这回却是什么都呕不出来了,只吐了点口水出来,眼冒金星,四肢无力。
马车他是不想上去了。
远处身着一身白色窄袖縗服的人,正骑着通身乌黑,只有肚子雪白的高头大马踏着雪水而来,手脚修长,一双凤眸幽深冷傲,超凡脱俗得似天上的神仙。
萧安然被这英姿飒爽的风姿吸引,羡慕道:“好帅!”
“?”
阿福这才发现马上的人是谁,急道,“王爷,那就是顾清浅。”
“啊?”萧安然猛然回头,眼前发黑,软软地往一旁倒了下去。
阿福急忙去拉,结果被萧安然带得摔倒在地,顾不得身上的雪水,翻身看到萧安然已经不省人事,焦急哭喊道:“主子?主子?”
顾清浅一下马就看到有人晕在地上,皱了皱眉。
他后面一个胖胖的随从连忙过来察看:“这是怎么了?”
阿福一边掐着萧安然的人中,泪眼滚滚地一边哀求道:“贵人,我家主子晕倒了,求求你替我找个郎中。”
顾清浅点了点头,那随从没上前却是打马远去,高个的随从则快速闪进打铁铺。
……阿福心中一凉。
顾清浅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一手拿着缰绳背在后背,就这样远远地看着眼前的人哭诉而无动于衷。
他只觉得躺在哭唧唧的老人怀中的人长得过分妖治,白皙的脸蛋清瘦,脸上的五官好似出自高级画家,秀气的眉毛,圆润的山根,饱满的唇珠嘟嘟的,让人遐想。
阿福呜呜咽咽对着顾清浅拜道:“贵人,求求你帮我找找郎中可好?如若不然,帮我一起抬我主人上马车可好?这里地凉。”
顾清浅眸底闪过一丝的尴尬,心里天人打架一番,最终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弯腰抱起萧安然,淡淡道:“跟我来。”
“?”阿福以为顾清浅肯定会不理他的,没成想却肯帮忙,一抹眼泪感激道:“谢谢,谢谢恩人。”
顾清浅抱着人进了打铁铺,迎面撞上刚才进去的随从端了碗热水正往外走,看清顾清浅抱着个陌生人进来后急刹住脚步,愣愣地停在原地,后面跟着的老人猝不及防,一头撞到前面的那个随从身上,
“哎哟,怎么停下来了?不是要出去救人吗?”
顾清浅一声不吭绕开眼前的人,径直抱着人进入了后院的一个逼仄的厢房。
虽然是在白天,可厢房却光线昏暗,顾清浅熟门熟路地把萧安然放在一张简易的床上,半扶着他掐人中。
老人赶紧过来点了灯,把炭盆点着,阴冷的房内这才慢慢地有了些许温度。
萧安然悠悠转醒,一抬眸就看到自己正靠在一身白衣之人身上,那脸清冷得好似神邸一般,刚好与顾清浅对视。
顾清浅看着如星辰般的眉眼,清澈的招子对人毫不设防,迷迷蒙蒙的,瞬时僵住了。
萧安然意外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顾清浅怀中,略做心理建设对着他甜甜一笑。
顾清浅却好像被烫到了一般把人一扔。
咚~
萧安然脑袋嗑在木板上:“啊~”
阿福带着一脸的鼻涕眼泪飞身扑了过来,哭喊道,
“主子,你醒了?呜呜呜~你吓死老奴……卢了。”
萧安然露了露虚弱的笑脸,惭愧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阿福呜呜咽咽,萧安然有些感动,看到床边站着几个人,拍了拍阿福。
阿福拿起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跪在地上对着众人拜道,
“小人谢谢各位贵人的帮助,救了我家主子一命,日后要是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尽管吩咐。”
萧安然撑着床板要起身,被一个慈祥的老人一手按了回去,温和道:“无需客气。”
萧安然看向顾清浅那冷若冰霜的脸,微微一笑说道,
“不知贵人如何称呼?日后,安然定当做牛做马地好报答诸位贵人的救命之恩。”
“王叔?王叔?”一个大嗓门在外面响起。
高个子随从掀起门帘一脚踏出房门,对着来人斥道:“喊什么喊。”
“哥?那晕倒的人呢?”大嗓门问道。
“顾叔,人在里面。”那名随从没回答大嗓门的问话,反拉住大嗓门不让进,转身掀了门帘让一个背着箱子的中年男人进来。
顾叔对着顾清浅行了礼,顾清浅点点头,退到一旁。
门外的大嗓门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带到这来了?”
“主子抱进来的。”另外一个声音平静说道。
“啊?主子?这……”大嗓门音量高了不只八倍。
“嘘!”
顾叔给萧安然搭脉,右手搭完搭左手,接着又用针扎了一下萧安然的手,拿出来后见针都是黑色的,眉头皱得像马车轮压出来的沟壑。
阿福见状急急问道:“郎中,这是怎么回事啊?”
顾叔又看向萧安然,阿福一头雾水,哽咽道:“郎中,我家主人……如何?你倒是说话啊。”
顾叔与顾清浅对视一眼,而后满脸同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