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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白洁的脸如此细腻，每一根睫毛和眉毛，都精致地生长。
双颊上自然的红晕跟粉润的嘴唇，如永开不败的花。
又细腻到没有毛孔，几乎是无暇。漂亮得不像一个真实人类。
那初见蔷薇时感到的疑惑又重现在男人眼眸。
不知不觉的，捏着蔷薇下巴的手加深了力气。
蔷薇醒来，半睁纯净的双眸，模糊地看见了男人。
男人侧躺在他对面，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正是这只手唤醒蔷薇。
“你是什么？”男人低声问。
“我是。”蔷薇弯唇笑道：“我是一个喜欢哥哥的人呀。”
“你是人吗？”男人再问。
蔷薇清醒了，也看清了男人的脸，英俊的脸上表情淡漠，眼中有着猜疑。
“我不都说了吗？”他感觉自己那并不存在的心脏怦怦跳着，“哥哥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呀。”
“说实话。”
“哥哥为什么不相信我？”蔷薇低头，拱到男人怀里，安静的眼睛眨一眨。
男人用手指抵住他的额，“回答我。”
蔷薇抬眼看男人的脸，有些遗憾地说：“哥哥的烧虽然退了，但是为什么烧迷糊啦？”
男人把他的手腕拿起来，他微张了唇，似乎有些慌张。
“告诉我，你是什么。”男人看了眼他的腕。
那儿是没有血管的，可他的皮肤这样白，有时候在亮光下，还有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蔷薇那玲珑的翘鼻皱起来了。
“说话。”
蔷薇说不出话，要是男人知道了他根本不是人，而是个人偶的话，会更讨厌他的。
男人松开他的手，他闭紧眼用哭腔说：“不要离开我！”
“我去哪儿了么？”男人说。
蔷薇一睁眼，男人却要用手触碰他的胸口，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心脏吧？
“哥哥你干什么！”他猛地起身，装出羞涩的样子看男人，“哥哥的烧不是都退了吗？”
男人起了身，那极其黑的眼瞳里，有蔷薇读不懂的情绪。
“哥哥是要走了吗？”蔷薇慢慢后退，跟男人拉开距离。
“嗯。”男人下了床，看向他说：“现在走。”
“别走行吗？”蔷薇跪坐在床上，眼巴巴看着男人，“留下来好吗？等恢复记忆了再走好吗？我会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肉。”
“告诉我你是什么。”男人说，“我就考虑不走。”
蔷薇垂下眼，头部震颤了一下。
“你连大名都没有。”男人说。
“有啊。”蔷薇抬起空灵的眼睛，“我大名叫云祈，你可以去附近问，好多人都认识我。”
“那你的脉搏。”男人皱眉，“有吗？”
蔷薇轻轻一笑：“哥哥，我看你真是烧迷糊啦，都怪我下了四片药，太猛了，让哥哥变成这样了。”
“你起来。”男人要走向他。
“别碰我！”蔷薇把自己跌下了床，他失了魂般爬起来，再狠狠盯着男人。
“我这么爱你！我只是一心一意想要好好跟你在一起，你是怎么做的？”
“你无时无刻不在怀疑我，你最不该怀疑我，因为我爱你！”
“你是人吗？你知道爱？”男人表示怀疑。
“我不是人我是什么？你看不起谁呢？”蔷薇高声道。
“你过来。”男人说。
“我不过去！”蔷薇气道，“你根本不喜欢我不爱我，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付出什么努力，不管我多么投其所好！”
“你就是个瞎子！”蔷薇吼道。
“你为什么看不见我的好？为什么不能喜欢我？这世界上那么多人你总该挑一个人喜欢的，凭什么不能是我？就该是我，我这么努力地爱你，你就该看见我爱上我！”
“你应该爱我包容我呵护我！而不是在这里莫名其妙问我是不是人！”
蔷薇冲男人喊完这些心里话，感到了眼眶有些火辣辣。
一种未知的情绪叫他的脑海升腾雾气，他开始眨眼尝试恢复。
一眨眼，男人在朝他走来。
二眨眼，男人还在朝他走来。
蔷薇后退着第三次眨眼，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握住他的腕稳住他的身形。
男人另一手的掌心靠上他胸口，薄薄黑衬衫下，虚静如空谷。
蔷薇的心腔里是一片空落落啊。
他那衬衫领口上的蕾丝扎在男人手心，男人忽地一笑。
“真是疯了。”
蔷薇听见男人那样说。
“哥哥。”他试探唤道。
蔷薇已经恢复过来了，抬起眼看男人的脸。
月光吞掉男人半张脸，男人眼中依然是他读不懂的情绪。
“你是被烧迷糊啦。”蔷薇的手覆盖在男人的手背上。
“哥哥。”他用充满爱恋的眼神看着男人，语气轻柔：“你再感受一次就能感受到了。”
蔷薇的食指有规律地点击在男人的手背。
“怦、怦、怦、怦。”他念出来。
男人瞧着他的脸，目光流到他的指尖，又到他的嘴唇。
“哥哥，我的心跳是比较微弱的，我从小就身体不太好，你要用心感受，只要你用心感受，就能感觉到了。”
“只要哥哥用心感受，就能感觉我爱哥哥的心跳。”
蔷薇向前迈一步，挨近男人。
“哥哥，你今晚走不啦，先好好休息吧，脑子都烧迷糊啦。”
他拿开了男人贴在他胸口的手，他摸一摸男人的脸颊。
“我现在去给你做饭，端来这里给你吃。”蔷薇说完，冲男人笑。
“怪不得。”男人吐出这三个字。
“哎呀，快点回到床上去。”蔷薇牵住男人的手，“我带哥哥上床去好不好？”
“脑子迷糊的不是你？”男人说。
“好好好，是我迷糊，我们不要扯这个啦哥哥。”蔷薇说，“哥哥快上床休息去，我这就去给哥哥做饭。”
“去吧。”男人说。
“你上床去。”蔷薇笑着说。
“我饿了，你快去。”男人又说。
蔷薇扯过男人的手指，“我送哥哥上床去。”
“我自己走。”男人转过了身。
蔷薇放开了男人的手，盯着男人上床。
“哥哥不会是，”他的眼睛被月光照耀得诡异起来了，笑着咧开嘴问：“想趁机逃跑吧？”
靠坐床头的男人变成黑漆漆一团，看不清眼睛跟表情，语气很淡：“不好说，毕竟现在跟一个非人类呆在一起。”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明明就是你烧糊涂了。”蔷薇举起一只手，“再说了，我本来就是天生血管不明显，所以看不见很正常呀，哥哥以为谁都跟哥哥一样，总青筋爆出呀？”
“去做饭。”男人说。
“不准逃跑。”蔷薇呲牙威胁，“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男人默默地看着他这边，没吭声。
“哥哥。”蔷薇指一指自己的耳朵，“还记得吧？我的听力很好的，我会时时刻刻听着哥哥的动静的。”
“这么不想让我走？”男人的语气仍然很淡。
“嗯。”蔷薇点头一笑：“因为我最喜欢哥哥了。”
男人又不吭声了，黑影像堵墙。
“所以哥哥可不要辜负我，我现在去给哥哥做晚餐。”蔷薇朝房门走去。
如果男人还是要逃跑怎么办？他心里盘算着，真的要给男人一刀了吗？
蔷薇拧开了房门，不舍地看向男人的黑影，可他不能这么做呀，他怎么能伤害他的老公呢。
“你不准走。”他又说。
“不好说。”男人回答。
“什么叫不好说？”他问。
男人不搭理他了，他只好威胁：“如果我听到你下床的动静，就会立马上楼，你别想逃跑。”
“算不上是逃跑吧。”男人说。
“算的，到时候我说不定发了疯拿着菜刀上来。”蔷薇耸肩一笑，“哥哥你也知道对于这件事我比较敏感吧？毕竟我这么的爱哥哥呀。”
男人又不搭理他，他走出房间虚掩门，一只眼在门缝里盯去。
见男人安安稳稳靠坐在床上，蔷薇收回眼，转过身，边走边听。
他心神不宁地做饭。
现在怎么办？
男人已经怀疑他不是人了。
他要拿什么留住男人呢，力气比不过男人，这男人十分敏锐还警惕。
——如果真有情蛊虫就好了。
早知道云祈提起这话题的时候，他就讨好着问一嘴了。
蔷薇抽空上楼看男人，推开虚掩的门，发现男人站在窗边，他冲进来。
“你想逃？”语气里竟有一丝兴奋。
“饭好了？”男人回头问。
“等一会儿就好。”蔷薇慢慢地接近男人，看了眼关得严实的窗户。
“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会受伤的。”他说。
“你跳过？”男人面向了他。
“我没有呀。”蔷薇笑道，“这不是怕哥哥逃跑嘛。”
“我明天走。”男人说。
“这样啊。”蔷薇挤出诱惑的笑容，声音也娇柔了好多，“哥哥，你就不能等恢复记忆了再走嘛？”
“饿了。”男人坐在了床尾。
蔷薇走向男人，不惜跪坐在了男人腿前，一手搭在男人的膝上，一张脸尽力地微笑。
“求求你留下来，我什么都会为你做的。”
男人睨着他，仿佛无动于衷。
蔷薇低下头再抬眼，眼神变得疯狂，妖冶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笑容。
“哥哥，你可以试试我的嘴巴，我很会。”
他的声带卡住了，他脑海浮现一些不好的回忆，他的眼睛一瞬间暗了。
男人沉了声：“出去做饭。”
“哥哥不必嫌弃我。”蔷薇起身，双膝撑在地上，一手压上男人的那里。
他又甜甜地笑了，或许是想到了美好的回忆。
男人察着蔷薇的脸色。
他一膝迈上床铺，靠到男人的怀里，满足地叹息。
男人斜眸看蔷薇的侧脸。
他转过脸，安慰道：“放心吧哥哥，我哪里都很干净的。”
“后来爷爷把我的嘴，”蔷薇银铃般笑两声，“我的舌头，”
他又耸肩笑了一声，有些疯癫。
“我的牙齿。”蔷薇收敛了笑，似宣布一个秘密：“我口腔里的一切，都大换新啦。”
男人拧眉，正要开口，他攥着了男人的那个东西。
“嘶。”男人说，“手拿开。”
“我不要嘛。”蔷薇的额头靠上男人宽厚的肩，做梦一样呓语：“我可以帮哥哥做这件事，因为我爱哥哥，因为哥哥爱我，所以这件事会成为美妙的，不是吗。”
“蔷薇。”
被唤了名字的他捂住男人的嘴唇，哀求：“我会让哥哥舒服的，不要走好不好？”
“你正常一点，我就考虑再来找你。”男人的吐息弹在他手心，引发了那电滋滋的感觉。
“缓兵之计罢了！”蔷薇死死捂着男人的唇，将男人压倒在床上，“你骗人！”
他瞪着男人漆黑的眼珠：“那你为什么还要走？为什么不能不走！”
男人正要出声，蔷薇发了疯去撕男人的裤子，把男人当成一只需要拔毛的动物，撕扯着。
“住手！”男人扼住他的手腕。
“哥哥。”蔷薇无辜地看来，两只大眼睛无措地眨动，“哥哥，我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样的……”
男人拉一拉他，他茫然瑟缩，往前一扑就刚好倒在了男人怀里。
蔷薇双手揪住男人的衣领好像得到浮木，他这时想到：绝不能让男人离开他，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要让男人留下来。
所以他顺势用哭腔说：“哥哥，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然后我的脑子忽然就坏了，所以才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哥哥，你别怪我，别误解我好吗？”
蔷薇抬起水汪汪的眼睛，与此同时，他的手悄悄举在了男人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