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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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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沙发,沈岑洲双腿交叠,朝后靠去,落在她面上的目光冷静、平淡。

闻隐抿了下唇。

心头缓慢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错觉般的波痕。

她好像误会了。

沈岑洲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急不可耐。

闻隐脑袋很轻地偏了下,试探去要个准信:“沈岑洲?”

以两人的“联盟”关系,她不好清楚明白地直接发问。

但沈岑洲既然领会到她先前的情绪,就能感知她现在的目的。

星光朦胧,闻隐视线轻飘飘的,与他不避不让地对视。

光亮折入眼底,目色短暂交错的瞬息,积聚起的郁气同时散在两个人之间。

闻隐慢半拍地松口气,唇翘了下。

裹着的围巾早变得松垮,露出她一点唇线。

沈岑洲眼皮微动,唇角不着痕迹扯了下。

他偏开视线,嗓音沉静,“小隐,你拍摄投入,身上都是沙粒。”

闻隐不解他忽如其来的攻击,下意识拍了拍衣服,昂着脑袋不满,“我很注意的。”

沈岑洲置之不理,继续道:“即使我们分房,我接受不了名义上的妻子带着风沙不洗澡入睡。”

是在为她先前拖延进帐篷找另一理由。

他这么好心给出台阶,闻隐稳稳踩上去。

装模做样的恼怒,“多管闲事!”

她不欲理人般怒气冲冲就要回房,一只脚踏进去前又折了下身体,朝沈岑洲斩钉截铁,“你自己看星星一整晚,我明天还有正事。”

她要为拍摄养足精力。

沈岑洲置若罔闻,头都没偏。

闻隐也不生气,她是为另外的事铺垫至此,眨了眨眼,又生疏地抬手弯了弯手指。

呲牙笑了下:“谢谢沈总的火。”

说完身影消失进帐篷,一气呵成,毫无停留。

沈岑洲余光难得一见的、孩子气的招手动作自然一同消失殆尽。

他面色平淡,并没有任何被感谢的好心情。

他失忆后,闻隐与他道过三次谢。

一次是她与泰勒见面后。

一次是前几日温得和克的街头,困倦的、无厘头的道谢。

一次是现在。

收受他的礼物。

一句谢谢就想打发他。

沈岑洲想,他是慈善家么。

但他心知肚明,一闪而过的不善并非出于此。

而是,他竟有一刻,不想听到她的道谢。

夫妻之间,呼之欲出的生疏横亘其中。

沈岑洲唇角嘲弄。

暂且给她时间。

想全身而退。

痴心妄想。

在沈岑洲眼里异想天开的闻隐已经仰着头接纳淅沥水流的落下。

她一面想沈岑洲的心思就剩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好在没戳破。

又思及他主动揭过不提,递出台阶,过于好脾性了些。

虽说他确实该如此做,但那是失忆前。

失忆后如此,他的想法几近昭然若揭。

即使今天是误会,但他不可能一直放饵不收网。

她得早做打算。

闻隐咬牙想,管他想谋求她什么。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神思逐渐清明,水流激荡下,觉得先前是自己想岔。

即使沈岑洲给项目、送礼物,她就要为了这些温水煮青蛙般接受他的心怀不轨吗?

她确实接受过。

在婚后自然而然相拥而睡的、接近一年的时间里,她孑然一身,像十四岁以后的任何一刻,难以接触有关权利的任何信号。

所以在他失忆后,峰回路转有直接触碰项目的机会。

她不愿被收回,甚至在帐篷外观赏星星的刚才,试图说服自己去牺牲。

为什么。

她在不愿受制于人的路上挣扎这么久,终于看到曙光,她的选择是再次限制自己吗?

闻隐些微切齿地想,不管沈岑洲意欲何为,她不会同意!

收回便收回,再次一无所有也没关系。

她追求的权利才不是交融着忍气吞声、委屈不甘。

她不能献祭自己。

不能像爷爷献祭她那样,再次出卖自己。

为自己切下定论,闻隐心情重新明媚,沉沉陷入美梦。

第二天营地管家也带来好消息,当天会有沙尘暴来临。

经过昨天对景色的熟悉,闻隐姿态闲适随意许多,趁着沙浪未至一面举着相机,一面任由工作人员见缝插针喂她水果。

克莱默本还担心自己这把老骨头承受不住沙尘暴的摧残,见状也不再杞人忧天。

有沈氏那位主在,安全措施自然万无一失。

闻隐饮了口茶,摆手撤掉果盘。

她盯着镜头,克莱默和昨天同样的姿势,原本的拍摄定在晚上,但今天沙尘暴会在下午来临,她早早便搭好支架等待。

天空已经显出异样,阴沉沉的灰,狂风即将乱作的趋势明显。

还未到关键时刻,闻隐堂而皇之走神,一时思及昨晚为克莱默拍照时出现的探照灯,立即通话矿区发号施令点亮两束。

灯光在昏暗中尤为明显,交错打向沙粒中的“宣言”二字。

又为倾身而立的克莱默附了层模糊的光辉。

闻隐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

天空开始慢慢晕出红色。

沙尘暴快来了。

闻隐胸有成竹,轻点镜头,朝克莱默比了个成功的手势。

却并未结束。

克莱默走过来,闻隐跃跃欲试,“韦德,等沙尘暴来后我再为你拍摄。”

“……”

克莱默惊讶,“太危险了。”

闻隐风轻云淡,“我拍过沙尘暴,放心。”

克莱默对她过往的作品亦留有印象,她镜头下的沙尘暴维持她一贯有之的高水准。

旁人会有提前放置镜头的情况,但闻隐的作品,从来都是亲自捕捉,无论任何极端天气。

他身份使然,亦听有专业人士评价过这位后起之秀,称闻隐是用生命在拍摄。

如今相识,克莱默领会闻隐的财大气粗,知道她是自信护她周全的安保团队。

即使如此,闻隐所作所为也全然超出他的预期。

克莱默表情复杂,闻隐虽答应为他拍摄,但实在不至如此上心。他承情道:“谢谢。”

闻隐拨动镜头,眼角意气,像是随意谈道:“福特夫人说您提起过我。”

克莱默在泰勒面前为她说话,她在知道那刻,便确定自己一定要为克莱默留下他想要的、最好的照片。

她如此说,克莱默怔了下,倏忽明白过来。

他与泰勒是旧识,偶然得知泰勒曾被闻隐放过鸽子,他坦言自己去到京市,也被沈氏晾了数日。

他说沈氏,不说闻隐,泰勒听出端倪,他没忍住为天赋异禀的小辈说了句话。

也许非她本意。

观泰勒表情,似乎被他所言勾出往事,眼底对他的话,是不认可的。

与闻隐仅有几面之缘,克莱默并未再多言。

未料闻隐为此,如此周全他想要的作品。

传言中这位忽然风靡摄影界的年轻女孩,是弃财从艺。

如今看来,闻隐对金融的看重,与传闻截然不同。

克莱默用中文笑道:“闻隐,得偿所愿。”

朴素的祝福,因为不够熟悉,所以一字一句。

闻隐轻摊手,坦然接受。

见她一如既往,克莱默猜测豪门纠葛的情绪亦戛然而止。

他想,眼前的年轻人并不需要他为她可惜。

克莱默余光扫过在不远处等待的人,改话道:“沈总比在京市好说话很多。”

他认真补充:“像堪培拉初见,提起自己的妻子满面春风。”

闻隐:“……”

克莱默的中文还需修炼。

她想象了下沈岑洲满面春风的模样,他对万事都不甚上心,几十个亿的投资也没见过他有过多感情波动。

遑论是对婚姻。

闻隐没反驳,结束话题后想到些什么,去到沈岑洲旁边。

他慢条斯理翻看做过防风处理的文件,听到脚步声,抬头看来,“结束了?”

风肆意穿梭。

闻隐罕见好心:“我要等沙尘暴,你先回帐篷?”

沈岑洲眉头蹙了下,对于等待沙尘暴这件事的态度直接流露。

拒绝的话就在唇边,窥见闻隐势不可挡的眼,忽几不可察地轻叹了口气。

嗓音疏淡,“没有拍到合适的照片么。”

闻隐自得,“有。”

“但我想看有沙尘暴的效果。”

沈岑洲又看了眼年岁已高的模特,“克莱默受得住?”

“营地工作人员经验很丰富。”闻隐不以为然地补充,“而且我们带了这么多保镖。”

沈岑洲看她不同昨日拍摄的严肃,窥见她的过去。

“你以前拍过?”

闻隐顿了半刻,“沙尘暴?当然拍过。”

她洋洋得意地补充,“我拍过的可不止这个。”

她表情再自然不过,连视线都是笔直的。

沈岑洲目色淹没她的颊面。

看到她无懈可击的脸,发现她的紧张。

沈岑洲慢条斯理折过袖口,轻描淡写,“难以想象,我会同意妻子冒险拍摄。”

闻隐扬眉:“是婚前。”

又对他言语中的管束很是不满,义正言辞提醒:“你只是我的盟友而已。”

沈岑洲眼睑轻垂。

自他失忆后,闻隐的所有端倪,都是出于对婚后生活的粉饰。

而方才一刻,她在为婚前生活警惕他。

没有他的过去。

是什么事让她无端谨慎?

沈岑洲面上瞧着漫不经心,没有对闻隐的回复发表看法,也并未拦她。

他召来助理,再次确保安全措施。

而后缓声,“走吧。”

他没有再留在一侧,同闻隐一起来到拍摄点,姿态自然,“我陪你等。”

像是极负责的丈夫,不紧不慢补充,“我说过,我不想丧偶。”

闻隐嘀咕,“哪有那么严重。”

但她没有拒绝,镜头里的风一刻大过一刻,镜头外卷起闻隐的外套,与身侧人一次次交织。

闻隐有沙尘暴经验,她定在原地,寻找合适的角度。

顺势稍侧身体,毫不心虚地借用沈岑洲为她挡住风沙。

保镖与工作人员聚精会神,随时准备护送几人回到帐篷。

风沙滚滚,闻隐忍住踉跄。

沈岑洲似乎说了句什么,声音卷进风里。他一手扣住闻隐肩膀,低头附在她耳侧,围巾与她的接触,摩梭过她的脖颈。

闻隐一惊,不及躲避,声音进入耳底,“风速已经到32.7,停止拍摄。”

语气沉静,闻隐还想再等一等,但以她的了解,沈岑洲现在状似与她好言,她真一意孤行,他做得出强行带走她的事情。

风沙声音太大。

闻隐伸出一只手探向他的后脑勺,踮起脚尖也凑到他耳边,“等——”

即使围巾遮掩,一出声还是吃了满口沙子,她恼火紧闭嘴巴,再不想多说一句。

恶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沈岑洲仍覆在她耳侧,不容置喙,“一分钟。”

闻隐心下不满,却也知道不能再多留。

她争分夺秒留下照片,倒计时的最后一秒,沈岑洲手势吩咐保镖送克莱默回去。

一言未发,带着闻隐转身就走。

保镖紧随其后。

闻隐自认双腿健全,想要挣开,沈岑洲置之不理。

直到进入帐篷,漫不经心松开,像刚刚把她闷在怀里的行为只是出于乐于助人。

风沙被隔绝在外,风浪呼啸的声音还能从帐篷外传来,相比方才却已称得上寂静不已。

闻隐面色不忿,“我说过,你不许随意——”

接触两字没说出,她唇里都是沙子,扎得她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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