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凝固，秦彻的瞳孔骤然收缩。

“挑衅恶魔？胆子不小。”

秦彻的指尖抵住梦婷的下巴，赤瞳微微眯起，像审视猎物般打量她。他凑得更近，呼吸几乎拂过她的唇畔，嗓音低哑而危险：“还是说……你心里在盘算什么小花招？”

梦婷屏住呼吸。

少年的轮廓近在咫尺，眉骨锋利，鼻梁高挺，已经隐约能窥见未来成熟的模样。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却仍强撑着抬眉，挑衅道：“怎么，我的灵魂……不够美味？”

秦彻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像是从胸腔深处震出来的，带着几分嘲弄。“恶魔没有爱情。”他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下颌，嗓音蛊惑而冰冷，“只有欲望。”

梦婷的睫毛轻颤，却仍直视着他：“若你的爱欲可侵蚀我的灵魂，我的灵魂你尽可以拿去。”

“有趣。”

秦彻的赤瞳骤然收缩，像是燃烧的焰心，牢牢锁住她的视线。梦婷的眼前只剩那片石榴般的血色，灵魂深处传来细微的战栗。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像是诱惑，又像是审判：“如你所愿。”

秦彻的伤势愈合得极快，龙族的恢复力总是令人类惊叹。

梦婷以流浪体猎人的身份在塔尔城活动，经常使用面具或者面纱遮住半张脸。塔尔城的天气向来阴郁，连续暴雨也是常态。今日难得放晴，她便想拉着秦彻的胳膊去逛市集。

“不去。”银发少年懒洋洋地陷在屋内的躺椅里，赤瞳在阳光下眯成细线，像只被强光惹恼的猫，“讨厌太阳。”

“我们傍晚去，你穿着斗篷嘛，保证阳光晒不到你。”梦婷期盼的双手合十，“我们再去买几只鸡回来，我们晚上吃烤鸡。拜托，拜托。”

最终秦彻还是妥协了，厚重的黑斗篷下只露出几缕不驯的白发。

塔尔城的市集也充分体现了民风彪悍，能看到很多神奇的东西。

“刚才路过的摊子……摆的是流浪体残骸？”

秦彻嗤笑：“反应真慢。要我提醒你刚刚摸的是什么流浪体的骨头吗？”

她闻言“哇“了一声，随后有些懊悔，“那还挺值钱？下次打流浪体我得记得捡装备——”

“……”秦彻看着她两眼放光的模样，清晰捕捉到她脑内金币叮当响的声音。

梦婷没走多久，又在一个神奇的摊位前驻足，看看这些，骨头串成的风铃，恶魔之角戒指，恶魔之统项链，黑山羊护身符。梦婷拿起摊位上一只黑曜石雕的龙形摆件观赏起来。

“手艺粗糙，像个瘸腿龙。”秦彻在旁边冷冷点评。

梦婷大笑，掏钱找老板买下了旁边未雕琢的原石胚子：“等着，我给你雕只威风凛凛”。

之后梦婷带着秦彻拐进巷尾的裁缝店，店主正给新做好的鹅绒床垫缝最后几针。她伸手按了按蓬松的垫子，"就这个厚度！"梦婷眼睛发亮地付清尾款，又指着配套的鹅绒枕头嘱咐，"麻烦2个时辰后包装好送到这个地址。"

走出店门，秦彻拎着她的后领把人拽回来避免她踩到水坑："你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花钱这么高兴？"

“当然！有了这个软床垫我的睡眠会更香甜”

"借口。"秦彻截住她的话头，却任由她把自己拉向市集的活禽区。

梦婷指着笼子里蹦跶的几只鸡对老板道："老板我都要了，麻烦处理干净些。"趁着店家杀鸡的功夫，她又拽着秦彻穿梭在各个蔬菜摊位间。

"胡萝卜来点...姜蒜多拿两把...诶这家的菌子看起来不错！”梦婷像只忙碌的蜜蜂，秦彻则默默跟在她身后，手里提着的竹篮渐渐堆成小山。有摊主递来新的菜的时候，他很自然地拿着篮子接过。

暮色渐浓时，小院里飘起烟火气。梦婷正在厨房处理手里的食材，忽然听见院门被叩响。

“床垫到了！”梦婷朝里屋喊，“秦彻，去帮人家抬一下嘛——”

秦彻慢吞吞从里屋晃出来，经过厨房时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嘀咕道。“你使唤我倒是越来越顺手了。”

晚饭时，梦婷将鸡肉分成三份——酱烧的、菌菇炖的、还有裹着蜂蜜烤得焦脆的，全推到秦彻面前。

“谢礼。”她托着下巴笑，“今天帮忙拿东西辛苦了。”

秦彻扫了一眼，没说话，但动筷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些。

夜深，梦婷洗漱完走进屋内，脚步一顿——她的鹅绒床垫上，赫然躺着个“不速之客”。龙尾懒散地垂在床沿，尾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地板。

嗒、嗒。

木质地板发出细微的闷响，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漫不经心的爪拍。

“这是我的床。”梦婷抱着手臂看着这家伙。

秦彻的尾巴停顿了一瞬，又继续缓缓摆动：“现在是我的了。”

她盯着那条在月光下泛着暗黑光泽的龙尾，忽然大步上前，坐在床的另一侧：“那我睡哪儿？”

“随便。”梦婷梦婷盯着他看了两秒，直接翻身躺在另一侧，裹紧被子背对她，心想，装什么装，一条昼伏夜出的龙，这时候能困才怪——分明是来找茬的。“行啊，反正够大，一起躺呗！”温暖的被窝很快让她进入梦乡，呼吸逐渐均匀。

秦彻懒洋洋陷在蓬松的被褥里，看着背对着他的少女。尾巴攀附上了少女的腰身，将她拉进。谁料少女翻了个身，转向了秦彻那边。

他侧过身，指尖轻轻抚上梦婷的脖颈。少女的脉搏在掌心跳动，温热、脆弱，毫无防备。

手指渐渐收紧。

“唔……”梦婷在睡梦中皱眉，无意识地偏了偏头，却连眼睛都没睁开。

秦彻盯着她因缺氧而泛红的脸，忽然嗤笑一声：“……睡得跟猪一样。”

他松开手，任由她重新陷入深眠。

秦彻轻轻带上门，来到院外的月光照不到的窄巷。

“阴沟里的老鼠，该出来了”他停住脚步，赤瞳在黑暗中泛起血色。

五道呼吸声从阴影的角落传出，铁器摩擦衣料的细响，还有贪婪吞咽口水的动静。

"三流。"秦彻轻嗤。

黑影们立刻僵住。

“老大，那小子自己出来了！”压低的气音里带着狂喜，“我们杀了他，在进去搞定那个女的”

话未说完，红雾已缠上说话人的脚踝。秦彻搓着指尖："入室抢劫多没意思。"赤瞳在黑暗里亮得骇人，“我送你们场巷战教学？”

最先扑来的匕首在雾中凝滞，秦彻捏着刀刃轻轻一折。

"第一课，"断裂的刀尖刺入袭击者胸口，"挑目标前...先掂量自己斤两。"

阴影里陆续走出五六个持刀人影，刀刃映着冷月，为首者啐了一口："小子，把你们的钱交出来，留你们全尸。"

“真有趣。”秦彻低笑，指节咔哒一错，“我向来欣赏人类的贪婪——”红黑色雾气从他脚下蔓延，"但讨厌不自量力的蠢货。”

"找死！"

暴起的刀光还未近身，最前面的混混突然僵住——雾气缠上他的喉咙，将惨叫扼成无声的"咯咯"响动。

秦彻的身影在人群中鬼魅般穿梭，龙骨与刀刃相撞迸出火星。有人想逃，却被雾绳绊倒；有人要喊，红雾立刻封口。

"嘘。"秦彻踩住最后一人颤抖的手腕，俯身轻语，"别扰人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