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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宇宙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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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婷悠悠转醒,却惊觉周身怪异。她意识清醒,思维还在活跃运转,可五感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膜隔绝,尽数消失。她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化为了引力波,以一种极为玄妙的状态存在于浩瀚之中。

系统的声音也如同波动一般,与她的意识交汇:“目前仅能维系你部分灵魂,若无法获取更多能量,你将会消散在这茫茫宇宙。”梦婷苦中作乐地想着,原来这就是死后的世界?真是单调又乏味。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眼前只有宇宙的星辰,那些璀璨的天体像是镶嵌在黑色天幕上的宝石,或明或暗,有的光芒穿越了无数光年才映入她这特殊的“视野”。星云如梦幻的彩带,在星际间肆意舒展,色彩斑斓却又寂静无声,超新星爆发时释放出的光芒,如同宇宙间最盛大的烟火,却在这无声的世界里独自绽放又熄灭。

就在她沉浸于这宇宙奇景时,系统的声音再次突兀响起:“监测到几亿光年外的超新星爆发,已产生黑洞,你极有可能被卷入其中。”梦婷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引力便拉扯着她,周围的一切迅速扭曲,星辰的光芒被拉长、变形,她的意识也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下逐渐模糊。

再次“醒”来,梦婷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奇异的立体空间。这里就像电影《星际穿越》中的五维空间超立方体“书架连廊”,自己仿佛身处一个巨大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书架,那些书架层层叠叠,向四面八方无限延伸,但仔细观察那是不同时空碎片中的书架。

她看到了一个布满灰尘的书架,书籍的缝隙依稀可以看到冰晶覆盖着的墙面。熟悉的场景让她瞬间回到了过去,只见另一个身影缓缓走进,一本书被这个人拿走。梦婷就在那一刻看到了自己的脸庞,光芒闪烁,书中的内容像是拥有了生命,而“她”却在光芒中逐渐消散,仿佛被卷入了另一个未知的时空。

转过一道无形的“时间弯角”,梦婷在另一面书架前的缝隙中,看到一个陌生人伸出手,缓缓打开了一本封面没有名字的书。书页翻动间,梦婷无法看清书中究竟写了什么,那个人的脸上却显示被吸引了,拿着书去了不远处的图书馆员的位置阅读起来。

梦婷靠近另外一个书架场景,梦婷又看到了那个陌生人年轻时的模样。他小心翼翼地走进这个空间,眼神中满是好奇与紧张,轻声问道:“有人吗?”话音刚落没有多久,远处突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他微微一愣,随即顺着声音的方向快步走去,身影渐渐消失。

梦婷好奇的不断打量不同的场景,但大多的时候书架那里都是静悄悄的,好像书架后是一个空寂无人去过的空间。

梦婷不断的探寻下,终于又找到了一个有人的书架。还是那个陌生人,他似乎正在接受采访。只听他缓缓说道:“首先,这个分级图书馆不是我开的,它一直存在于这里,我只是一个临时的管理员。但我可以说说为什么一通电话就让我决定一直留在这里——除去钱的原因。

……

这里有太多的故事,无限的可能性,从古代的到现代的,从海那边的到山这边的……人类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过去的很多“神话”在如今已经成为现实,那现在看来完全不现实的一切,或者那些我们没有观测到的事,在未来,或者另一个宇宙的某处,或许也切切实实地存在着。

……

我还看到过一个世界,与上面那个起初和谐美好的世界不同,当我观察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在那个世界,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被感染了一种病毒。这种病毒会让人失去人形和人性,化为一种与整个星球共存亡的能量。它像极了我们所了解的癌细胞——本是与主体共生的存在,却在某个诱因下突变,为了追求永生而疯狂增殖,最终吞噬主体,与之一同毁灭。为了阻止这场灾厄蔓延到其它世界,‘他’成为了那个世界上唯一的幸存者,也是最后一个生命。他的使命只有一个:清除每一个感染体,确保这世界的每一处病变都被连根拔除,然后守护这具仍有余温的‘遗体’,静待它彻底风化。他等待了很久很久,直到一切走向虚无。他成为时间的囚徒,孤独的化身,永远的最后一人。最终,他伴随着那个世界的最后一粒尘埃的飘散,一同消亡。”

梦婷心中涌起无数疑问,这个神秘的图书馆究竟是什么地方?眼前这个人又是谁?她尝试着移动,发现自己虽然能够窥探书架之后的空间,却无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似乎又被困在了这个无垠的书廊之中。随意吧,反正和之前也没什么区别。好歹这里除了星辰,还能看到人类,听到说话的声音。梦婷现在也不在着急查看书架了。速度也慢悠悠了。

……

梦婷决定再去打开一个书架盲盒,指尖轻触书架的瞬间,书架后方缓缓浮现出两个人影,一高一矮,轮廓逐渐清晰。

定睛一看,竟然又是那个陌生人——不,历经这么多次奇妙的“相遇”,或许该称他为老朋友了。只是,这次的老朋友看着有些“年轻”。梦婷之所以有这般感觉,是因为在管理员的身上让她感受到了对方中年时的气质,而此时的脸确是他年轻的样子,还是带了一层美颜柔光滤镜,和之前看到的有些出入。

只见他领着一个黑发男孩走进这片神秘空间。男孩迈着轻快的步伐,径直走向管理员的柜台,伸手翻开挂在一旁的留言本,眼神专注,逐字逐句认真阅读着,随后抬起头,环视四周,满是好奇与疑惑。

梦婷清晰地听见男孩开口询问管理员:“图书馆?可是我看这里有一大半都不像是书啊……”稚嫩的童声在这片静谧空间里回荡,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与直接。

管理员嘴角微微上扬,“你说得很对,这里存放的很多的确都不是普通的‘书’,不过为了方便大家理解,我就暂且先叫它们‘书’了。”

“那那些不像是‘书’的东西,我也可以看吗?”

“当然,当你想要阅读它们的时候,它们会变成方便你阅读的样子。书是最好的载体,但你要是喜欢动画片,那也可以。”

梦婷静静聆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新奇有趣,内心痒痒的,恨不得自己也能一探究竟,可惜她如今只是一抹无形的灵魂,无法触及那些神秘“书籍”,更无法窥视其中的内容。

命运女神安排了奇妙的邂逅。小男孩竟然选择走到了梦婷所在的书架前。只见他伸出小手,轻轻从书架抽出一本书。梦婷看清了小男孩的模样——这小男孩,分明就是七八岁时的黎深!

视线交汇的刹那,梦婷的感受到了灵魂轻颤。可很快她便回过神来,暗自思忖,对方应该看不到自己的存在。她却不知,黎深拿到那本书的瞬间,同样感受到心脏猛地一阵异样跳动,伴随着丝丝疼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黎深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眼中满是困惑,他望向图书背后的空隙,却只瞧见一片虚无。

黎深低头盯着手中的书,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它放回了原位。他小手揉了揉胸口,决定回家后让父母带自己去检查一下,弄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异样究竟是怎么回事。

梦婷静静地看着黎深的身影消失了……一时陷入回忆,开始想念起了临空市的生活,想念莉莉丝,梦晨,沈星回,辰辰……也不知道茉茉他们有没有好好照顾着,沈星回看到自己的遗书一定很生气吧?黎深会不会很震惊自己突然有了个女儿?爸爸妈妈会不会很吃惊自己是个花心大萝卜?

哎,梦婷满心懊悔。当初自己太过自信,笃定一切都能顺利解决,怎料到如今自己这般快要灰飞烟灭的绝境。

回想起写遗书的那天,四周弥漫的那种凝重氛围,她第一次认真设想了最坏的结果,将一直隐瞒的事情诉诸笔端。那时的她,还天真地以为,这份遗书不过是给自己加上的一道“护身符”,是督促自己一定要活着归来的砝码,想着等平安回去,就立刻毁掉它,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算了,也不全是坏事,这些事情终要坦白,只是早晚的问题。

梦婷结束回忆,心情低落,决定再开个“书架盲盒”转换心情。走向书架,她发现这次有些异样,管理员正将面前书架上的东西逐一清空。突然,熟悉的铃声打破寂静,管理员掏出手机接通:“嗯,按照你的要求清空这排书架了……好的。”看样子,他在和图书馆主人交谈。紧接着,管理员在手机上点了几下,便将手机搁在了书架上。

“梦婷,你该离开了……去寻找你的意识和记忆,完整你的灵魂,愿你终将回到理想之地。”手机传出的声音让梦婷浑身一震。

“你是谁?”梦婷刚想询问,体内便涌起一股陌生力量,还没等她好好感受,一股强大吸力袭来,瞬间将她拖离书架长廊。巨大的拉扯力让梦婷头晕目眩,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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