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认识他?”
河州看着表情鬼鬼祟祟的任西,任西点了点头,拽着河州的袖子,就要往那个人的方向跟。
“他是阿珀,我们社团的,他背着那么大的琴包大上午地去社团做什么,上午几乎没有人训练……喂,你不是侦探吗,快跟上去看看。”
任西很在意阿珀,河州便跟着他偷偷跟着对方,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弓箭社团走,任西好像有点怀疑他,比河州这个侦探还上心。
“他这什么乐器啊,这么大的包。吉他?贝斯?”
任西摇了摇头。
“感觉不是,吉他贝斯哪需要大的包啊……大提琴吧?”
“大提琴不轻啊,他背着琴去弓箭社团做什么,给靶子演奏?”
“对吧,所以我怀疑他有点可疑嘛!”
任西拉着河州主动跟着对方,像个因为寻味跟踪而兴奋的工作犬,河州看着任西觉得可爱,被他拽着袖子走着就好像一个被前进狗子的遛狗绳而拽住的主人,比起跟踪那个背着琴包去弓箭社的嫌疑人,河州更愿意看着任西。虽然他昨天没能把遛狗绳挂在任西脖子上,而绳子现在还在口袋,但是现在他却有了遛狗的感觉。
走到弓箭社门口,阿珀背着琴包进去了,任西拽着河州躲在附近的灌木丛后面,往社团里面望。发现河州一直没什么动静,任西转头一看,河州在看着自己。
“……看我做什么,看他呀,你不是侦探嘛,专业一点。”
“不用,小警犬不是帮我盯着呢么。”
任西被他说得又有些不好意思,眼神躲闪,把视线移开,觉得不甘心,任西又上手轻拧一把河州的胳膊。
“小狗又掐我。”
虽然这么说,但是河州的语气倒是很开心,像是在显摆。
“喜欢被掐啊?把你肉揪下来。”
任西想嗔骂他两句,结果这个时候,阿珀从社团里走出来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任西又拽着河州缩着脑袋藏在灌木丛后面,自己抱着腿卷成一团,身上还蹭上两片叶子。
入秋后很多树已经开始掉叶,好在冬青还是茂密,两人躲在灌木后面,没被发现。
“小狗,你之前跟踪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谁跟踪你了……”
“你不跟着我,怎么偷我东西?”
任西不敢看河州,怕自己窘迫的样子被笑话,他只能洋装认真探案的样子,透过灌木丛的缝隙观察阿珀的动向。
“不用这么跟着,你笨,我随便走动你都发现不了我……”
河州想到了最开始确认任西是那个偷自己东西的老鼠之前,在便利店里,任西曾经笑话了其他店员不聪明发现不了小偷,那是任西应该就是在点自己,自己现在都拿着证据胁迫他当狗了,他竟然还敢来挑衅,河州笑着捏了捏任西的耳朵尖,那里红红的。
“你要是在我身边随便来回走动,我也不用损失那么多打火机才找到你了,你应该庆幸我没小狗你这么聪明,否则你早就给我当狗了。”
“唔……”
任西说不出什么,耳朵更烫了,他现在连瞪都不敢瞪河州了,心脏乱跳,见阿珀已经走远了,他干脆直接从灌木丛里站起来拍拍身上,河州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正巧路过一个学生,他见有两个男生从绿化带灌木丛里侧站起来,其中一个还脸上红红的,表情难堪,他也用怪异的眼神审视二人。任西也看到了这个学生,知道对方可能误会了,自己也没办法解释,他脸更红了,又不甘心,干脆又拧了河州一下。
被自己的狗咬了,河州很乐呵。
两个人没有进社团,而是继续跟着阿珀,一路去了音乐系的楼,看着他进了练琴房。两个人从玻璃门往房间里看,里面人不少,似乎有排练,阿珀从一张椅子旁边那拿起一把靠在上面的大琴。
“大提琴?”
河州观察那把长得像大提琴的琴,似乎比大提琴大很多,形状也有点怪。
“低音提琴吧。”
任西回答了他。
“那我之前猜个贝斯,也算猜对一半。”
河州猜了贝斯,任西猜了大提琴,两人都算猜对一半,二人对视,都笑了。
他俩在教室外面偷看了一会里面的人排练,也没有进去打扰,就离开了。
河州觉得阿珀的常用琴放在琴房,那他的琴盒里应该是空的,阿珀有两把琴的概率不大,阿珀应该就是背着空琴盒去了一趟弓箭社。
偷箭与还箭都需要容器,普通的书包的长度是放不下弓箭的,琴盒确实是个不错的搬运弓箭的容器,还有迷惑性,任西也觉得阿珀可疑。
二人回到弓箭社,检查了弓箭数量,发现比昨天发现弓箭少了的时候数量多了二十根,所以在昨天上午到现在有人还回了弓箭,阿珀的嫌疑直线上升。
调查意外地有进展,不过二人下午都有课,也不能再花时间了,回到了宿舍,河州和任西约好周末的训狗时间。
“说好周末要配合我的哦,守信小狗。”
临走前,河州从风衣口袋里微微拿出了那条遛狗绳给任西看,暗示任西下次的训狗内容。会配合河州的话毕竟是自己说的,任西只能摆弄自己的手指,点点头。
………………
柚晓白带着打包的粥回到宿舍,他往照野床上望,发现他还躺着,大概没有起床,松了口气,可是等到他靠近床铺,看到了照野的脸,他发现照野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死死盯着他,就像是盯着猎物的捕猎者,照野一直在等一大早出门的柚晓白回来。
没等照野开口,柚晓白主动靠过去,把粥放到了他床头的一张移动便携小桌上。
“我……给你带了早饭……”
“你知道,我从不吃早饭的。”
照野没起,只是依旧在床上躺着,身体姿态虽然慵懒,但是眼睛在上铺遮挡的阴影中发着光,柚晓白知道照野生气了,马上坐在床边,摆出认错的姿态。
“对不起……我去和任西吃早饭了……他帮我把模型做得差不多了……”
“既然你帮我带回来了,我还是赏脸吃吃看吧。”
对柚晓白提到任西的事没什么表示,照野坐了起来,打开粥的盖子,端起来就要往嘴边放,柚晓白赶紧抓住他的手,阻止照野的动作。
“别这么喝!烫……”
柚晓白结果外卖碗,放回桌子上,他把勺子舀着粥,学着刚刚河州晾粥的样子,一圈圈转了起来。
照野没说话,即没有对柚晓白帮自己晾粥的赞赏,也没有对柚晓白带回碗不能立刻进食的食物的责备,他沉默着。柚晓白一边搅动着勺子,一边抬头偷看照野的表情。照野没有表情。
照野只是默默看着柚晓白,将自己的视线直直插入柚晓白身体。柚晓白习惯了这个视线,也习惯了照野对自己的沉默,有时候,照野不说话,也是一种命令。
宿舍里很沉默,其实其他室友都在,大家也都醒了,但是所有人都默认了照野对柚晓白的“控制”,没有人提出异议。
柚晓白就这样一直搅拌着粥,他突然想到,自己其实还挺喜欢照野这么看着自己的。自己是不是,就是图他这个沉默地视线呢?
……………………
几天后,周末来到,任西还以为河州又会去开房,私密地玩玩他那根遛狗绳,任西已经想象了自己在酒店地上爬行的样子,做了不少心里建设,他才回复了河州的信息。
任尔西风#发我房间号,我过去。还是,咱俩一块过去?
哥哥#什么房间号?
哥哥#哦,小狗这么想和我开房啊~
哥哥#今天没有房间号,在外面就行。宿舍楼下见吧。
任尔西风#?
哥哥#今天降温了,多穿一点。
任西对河州的备注一开始是“笨蛋喝粥”,但是后来被河州发现了,是被河州逼着当面改成了“哥哥”。
看着手机,任西眉头拧到了一起,河州今天要用那根遛狗绳子,还要在“外面”,这是要在外面遛狗?任西无法想象河州一会要怎么折腾自己,露出了痛苦悲催的表情。
时节已经到了晚秋,今天还起了点小风,有点凉,河州脖子上挂了条博围巾,优先到宿舍楼下等任西,他双手插兜,摩挲着口袋里装着的遛狗绳。
等了一小会,任西磨磨唧唧地下楼了,与河州预料的不同,任西穿得不多,凉风吹过他甚至缩了缩脖子,不过脸上倒是乐呵,一脸笑意地走到河州面前。
河州知道,任西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穿的少,一会再喊冷,趁着自己心软他一撒娇,想着河州提前结束训狗,就可以逃回去了。
“走吧。”
“去哪呢?”
任西跟在河州身边,他正因自己的小聪明洋洋得意,似乎因为高兴而完全不冷,他外套领子不高,脖子露在外面被风吹着,河州看着都替他冷,不过还是忍着没有摸上去。
“去找个人少,风也少的地方。”
河州和任西在校园内散步,这天是周末,哪哪人都不少,最终河州在主操场外侧旁边的一处阶梯暂定,大家到了这附近都是优先去操场的,这的人不多,因为在背光处也不显眼,反而是他们可以远远看到操场上,风景不错。
河州指指任西的脖子,任西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又扭捏地降狗项圈从口袋里拿出来带在了脖子上。河州也掏出了遛狗绳,他打开金属扣靠近任西的脖子,把绳子扣在项圈上。
任西就这样被绳子牵住了,他警惕地东张西望,生怕有人路过看到,周围没有人但还是不放心,他也去抓着绳子和河州制衡着,脸上写满了求饶,怎么也不愿意松手。
“松开手。”
“不要……”
任西委委屈屈地,嘟囔着就是不愿意撒手,河州伸着手靠近,任西还以为他要对自己怎样,下意识耸肩缩脑袋。不过河州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掐了掐后脖颈。
“小狗不乖哦。”
“小狗没办法乖啊!你……哥哥能不能营造一个让小狗能放心变乖的环境啊!我真的……真的……真的不好意思嘛……”
河州只是想牵着任西走一会,他还做不出逼迫任西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地上爬的举动,而只是被绳子牵着走,任西好像也做不到,不知道是真的下不了决心还是故意卖惨演出来的效果,任西摆出可怜巴巴的神色,委屈地看向河州。
“哎……你这个小狗……”
河州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围巾解下,绕在了任西脖子上,围巾挡住了狗项圈,也正好遮盖住了遛狗绳,在围巾的掩护下,河州攥着绳子就好像只是在拉拽着围巾的尾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