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的海面上,浩浩荡荡的海军舰队按照指令变换队形,将艾雷吉亚团团包围,一条接一条消息通过电话虫在舰队之间传达。
“前甲板瞭望台报告,附近未发现任何敌人。”
“注意船只后方,以防突袭。”
“准备陆地作战,第一舰队登陆后立即部署。”
“确保海滩地区安全。”
“第二舰队在确认安全后深入岛内。”
“武装侦查第二队持续搜索中。”
“武装侦查第三队已成功深入岛内,尚未发现明确敌人,请求下一步命令。”
海兵们悄无声息地迅速潜入艾雷吉亚内部,并将会场作为重点,严密排查。
在会场之外,身披正义大衣的金发男人有些郁闷,纠结地不知如何下令:“跟说好的情报不一样啊……”
人家在里面好好地开着演唱会,要怎么执行……
“罗西南迪少将!”上校西娅手中拿着一只电话虫,一板一眼地汇报,“上面说目标不变,要求继续执行作战任务。”
罗西南迪长叹一口气,连头发都被挠得乱糟糟一片,他无可奈何地挥挥手:“那就做吧。”
军人就是要服从命令,这是没办法的事。
上校戴斯指挥军舰开进会场,拿起喇叭大喊:“里面的人听着!歌手乌塔现被列为重大案件嫌疑人,演唱会暂停!请乌塔小姐放弃抵抗,配合调查!”
他的内心却在流泪,呜呜呜为什么要暂停,都不能跟乌塔亲要签名了呜呜呜。
乌塔才唱了一半的《逆光》被打断,她诧异地看到从四面八方冲出众多海兵,将整个会场牢牢控制住。
把布蕾和欧文用海楼石锁链绑住放在后台,奈洛赶紧返回舞台,看到这么多海军也不免感到棘手。
观众们看到这副架势,难免惊慌失措:
“怎么会有海军……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叫嫌疑人?乌塔做了什么吗?”
“哈……”观众席上的艾克丝都气笑了,扭头抓住一个路人问,“你们这里开演唱会是犯法吗?”
路人磕磕巴巴:“不、不知道啊……”
艾克丝面色不善地扯动嘴角,好得很,她出钱出力布置舞台,结果就听了两首半的歌,公道在哪里,王法在哪里,消费者协会热线又在哪里?
奈洛站在舞台中央,一眼就看到熟悉的朋友们,她惊喜地用念力联络:[西娅和戴斯!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戴斯忍不住扭捏:[挺好的挺好的,就是有点想你~奈洛亲~~]
[总体来说还好,就是有一点不好——]西娅低落的眉眼中显得有点小委屈,[罗西南迪少将实在太难管了!比新兵蛋子还难办。]
自从奈洛中将离开海军,G17支部就由罗西南迪少将接手管理,少将为人是很不错,但缺点——主要指那非人般的马虎,也是整个海军公认的难搞!
[辛、辛苦了……]奈洛忍笑,随即正色,高声询问,“罗西南迪少将!海军抓人也得有个由头,请问你们要以什么罪名抓捕乌塔?”
不知道啊,坦白来说罗西南迪也不知道。
当原有的情报出现差错后,他现在也不清楚是为什么要抓人了。
所以罗西南迪只能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这个嘛、呃……”
奈洛底气十足地叉腰:“如果是因为[红发的女儿]这种理由,相信不止是我,在场的观众们也不会认同!”
这世上可没有父亲犯罪要连同子女也一起抓进监狱的道理。
“就是就是!”铁杆粉丝们大声附和,“乌塔什么都没做错!她跟海贼是不一样的!!”
“奈洛小友,”藤虎一笑带着一队海兵从侧面登上舞台,他闭着双目劝导,“关于这位乌塔小姐的能力,你应该有所了解吧,海军也是出于各种考量……”
如果乌塔真的施展能力,全世界有七成人口都会进入歌歌世界,那就跟毁灭世界没什么区别了。
奈洛从容不迫地反问:“一笑……咳,藤虎先生,那我问你,证据呢?你们都说乌塔有犯罪嫌疑,证据在哪里?”
乌塔确实有过偏执的想法,但已经不打算再实施了,今天就只是一场普通的演唱会而已。
藤虎一笑面向众多民众,确实察觉不到任何异状,他只能说:“如果确认乌塔小姐是无辜的,海军会将她无罪释放。”
“一笑,”奈洛低声道,“你对自己说的话有信心吗?”
海军尤其是政府会怎么做她还不清楚?他们不会容许任何可能动摇自己政权的事物存在,更别说乌塔还与香克斯关系匪浅,将来绝对可以当做一枚筹码。
况且就算政府将来放乌塔自由,也一定会严密监管她,他们不会放任乌塔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到时乌塔的自由创作将受到限制,人们从此只能听到政府想让他们听到的歌曲。
“……”一笑陷入沉默,显然无法反驳。
“命令就是命令~”不紧不慢的语调响起,大将黄猿——波鲁萨利诺也从另一侧登台,他墨镜后的表情十分淡然,“多说无益,奈洛你应该知道~”
奈洛扯动嘴角冷笑一声,她气场全开、舌战群儒:“说到底你们只是单方面地给乌塔定了罪,按照你们的逻辑,任何人都有犯罪的可能性,你们要把全世界的人都抓起来吗?!”
她指着众多影像电话虫:“现在全世界的人民都在看着呢,这太没天理了,海军乱抓良民啦——!”
奈洛低下头,惨兮兮地捂住脸,每一句话都散发出清新的绿茶香气:“我们乌塔真是太可怜了嘤嘤嘤……她只是个柔弱的小女孩她能做成什么坏事?抗议!我要向海军抗议!”
短短几句话便煽动起歌迷们被压制的情绪,更别说这本就是事实,人们纷纷举起双手怒喊:“听了半天你们也说不出来乌塔犯了什么罪!海军简直太过分了!”
“就是啊!无缘无故地抓人,不觉得羞耻吗!”
“抗议!抗议!”
“滚出去!别来打扰演唱会!”
已经摆出战斗姿态的草帽一伙叹为观止,奈洛你太有实力了,完全是用唇枪舌战打出的暴击伤害啊。
哇哦……乌塔觉得自己应该多看多学,想必以后接触社会都能用上。
“……唉,”一笑无奈地面向另一旁,征求意见道,“黄猿大将,其实奈洛说得也有道理。”
总不能因为还未犯下的罪过把人抓进监狱,这实在荒谬。
“……”波鲁萨利诺明明看到奈洛低着头笑得很开心,他苦恼道,“哦哟~你跟你父亲真是完全不一样,你比萨卡斯基能说会道多了~”
奈洛随手抹掉虚假的眼泪,挑衅地扬起眉毛,舆论也是一种武器,别管有没有用,率先占据道德制高点总是有好处的。
她精明而充满攻击性的目光透过影像电话虫,传达到五老星那边,让他们几人恨得咬牙,忍不住打电话给海军元帅发泄怒火:
“赤犬!好好管管你女儿!”
萨卡斯基本就在气头上,他恶狠狠地咬着雪茄,吼着大嗓门:“你们想让我怎么管?!我巴不得有人把她抓到推进城去!谁有本事谁就去抓!我绝不插手!!”
他不去难道是因为他不想吗?那不是去过一次没抓回来吗!
五老星那边的电话虫被啪的一声挂断,他们十分不满,却也没什么办法,于是继续讨论起来:“乌塔的能力太危险,对群众的导向能力也超出预料,必须控制住她。”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罗布·路奇上前汇报:“对面的直播设备已经全部回收,只留下了我们自己人的录像,随时可以动手。”
在遥远的艾雷吉亚,CP0成员卡莉法与布鲁诺悄无声息地将所有影像电话虫关闭,结束了这场盛大的全球直播。
奈洛似有所觉地远远望了一眼,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关闭直播也无所谓。
一名海兵跑到波鲁萨利诺身边,向他传达最新命令,一笑那边也是同样。
在几方人马僵持不下的时候,又有一群身穿黑色西服的CP特工簇拥着某人走上舞台。
戴着泡泡头罩的男人露出猥琐的笑容,高高在上地宣布:“喂,唱歌的女人,我很中意你,来我家给我唱摇篮曲吧~”
“是……是天龙人!”
受根深蒂固的恐惧影响,现场的歌迷们条件反射般跪下去,瑟瑟发抖不敢抬头,毕竟要是惹怒了天龙人,全家上下都要完蛋!
只有包括草帽一伙和其他海贼在内的少数人没下跪,而站在舞台上刻意仗着一米九身高俯视人的奈洛最为显眼。
查尔罗斯圣顿时怒目而视:“你这女人还不给我跪下!想死吗?!”
奈洛不雅观地翻了个大白眼:“跪你个头啊,你这只猪头人怎么哪儿都在。”
“什、什么?!”查尔罗斯圣颤抖着身体,气得快要昏过去,“你怎么敢……”
“啊!”乌塔大开眼界地一拍手,“你就是所谓的天龙人吗?我在书上看到过,据说是世界的统治者,还想把每个人都变成奴隶,应该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吧!”
奈洛摇头纠正:“诶乌塔,这怎么是个人呢?这是社会蛀虫、人间毒瘤,配不上称为人啊。”
查尔罗斯圣颤巍巍地指着她们,胸口不住起伏:“你们、你们……快点给我把她们处死!全都处死!”
乌塔叹了口气:“真是的,这下演唱会彻底开不下去了,那我也不用节省体力咯。”
她笑盈盈地歪头:“你刚才说想听摇篮曲?那我就送你一首《泡沫摇篮曲》吧!”
话音落下,乌塔眼神变得锐利,开口演唱:“别再迷茫,将身体交给旋律和节奏~在这崭新的舞台上,一起尽情舞蹈——”
穿透性的音波以她为中心层层荡向四周,她唱出的每一个音阶都化作实体,被她随意驱使。
五线谱化作彩色的丝线缠绕住查尔罗斯圣,绚丽的音符四散飞舞,纷纷撞在他丑陋的脸上,把他打得鼻青脸肿。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高傲惯了的查尔罗斯圣都不愿服软,心中只有怨毒,断断续续地命令:“海军……都愣着、干什么!我命令你们……快点杀了她!”
看到海军全都握紧枪/支围上来,乌塔十分不解地质问:“你们海军不是号称正义之师吗?为什么要保护那种人!”
有心软的海军偏过头:“抱歉乌塔小姐,他是天龙人。”
奈洛以保护的姿态护住好友,沉声道:“乌塔,外面的世界没有那么纯粹,准备战斗了。”
乌塔表情复杂,下定决心重新开口——
“寂静!”
某人同时发动了恶魔果实能力,将指定对象所发出的声音全部消除。
[诶?!怎么……]乌塔万分惊诧地摸摸喉咙,根本无法传达出一丝一毫声音,她不由得慌了神。
身后的人忽然没了动静,奈洛回头就看到乌塔手舞足蹈地比划,急得直跺脚,但就连大幅度的动作都被完全静音。
她顿时了然,用念力连接上乌塔,同时望向一边:[别怕,这是罗西南迪少将寂静果实的能力,会消除人的声音。]
是海军为了防止乌塔把众人带入歌歌世界做出的对策吧,确实很有针对性。
乌塔既新奇又不知所措:[还有这种能力吗?!]
[没事,有我在谁都动不了你。]奈洛暗自观察敌方的战力分布,镇定地拔出双刀。
一笑见状,反而退了一步:“眼下这个状况,老夫已经没有了出手的理由,告辞。”
在他看来,无论是不成立的犯罪行为,还是天龙人的命令,俨然都成为了一场闹剧。
藤虎一笑偏头吩咐:“护送现场的百姓有序撤离,我们回去吧。”
“是!”一部分海兵听从他的命令,立刻下去执行。
罗西南迪一副提不起精神的萎靡模样,不住地叹息,他也好想走,但是上级专门派他来对付乌塔,根本无法脱身。
“真是没办法呢~”波鲁萨利诺嘴上这么说,却利落地化身为光子飞上半空,起手发动攻击,“八尺琼勾玉——”
无数耀眼的光弹飞射而下,却在半途被一抹红光尽数弹开,紧接着红光气势汹汹地追击而来,刀刃直指他的喉咙。
黑色的斗篷在身后上下翻飞,四皇——红发香克斯眼中涌动着怒意:“是谁要伤害我的家人?先过了我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