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奖励和惩罚应该怎么设置呢？

白洛陷入思考。

他本意是将打脸设置成惩罚的，但好像没什么效果，人类完全领会不到这是惩罚。

身后人类开始有动作了，突然靠近了一些。

“呜呜。”白洛的喉咙深处爆发出低吼。

寂静了一瞬，人类重新退了回去。

白洛这才低下头，满意地继续吃。

等等，这个好像有用，难道这人吃软不吃硬？不管怎么说，先用着吧。

惩罚的手段确定了，接下来就是奖赏。

白洛向来知道赏罚分明、恩威并施的重要性。

所以除了必要的责罚外，设立一点合适的奖励也是必要的。

最好的又最合适的奖励当然是镇压人类身上随时会爆发的血气和怨气。

但是，人类也完全领会不到这是他的功劳，反而每次在他的帮助之后，还会恩将仇报，对他行大不敬之事。

......怎么感觉这个人类脑子不太好使，该不会是个智障吧？

唉，训练人类真是一件难事。

白洛吃完罐头，舔干净了碗底的汤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当猫也不容易啊。

白洛忧愁地跳上沙发，洗脸舔毛，一边监督人类把他的猫碗拿到厨房清洗。

这个人类傻是傻了点，做事还算比较勤快。

奖励什么好呢？

他对人类也没什么了解，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沈修时将碗刷了，又拿纸将上面残留的水渍擦干净，放回原来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二狗也跑来了，低头看了眼猫碗，好像是视察工作。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二狗很乖地坐在了脚边，低头的动作让他只能看到一个圆圆的后脑勺，白色的尾巴竖直地摆在身后，像一条毛毛虫。

沈修时本来放下碗就要走了，但看到二狗难得靠近，而且十分乖巧地蹲坐在他脚边，忽然就挪不动脚了，目光直直地看着小猫圆圆的背影。

然后，就看到二狗转过身，抬头看了他一会，接着，一只前爪搭在了他的膝盖上，另一只前爪慢慢靠近。

沈修时没有动，看着粉色的梅花爪垫一点点在眼前放大，直到，脸上传来一点温热的触感。

二狗将爪垫按在了他的脸上，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在认真地观察他。

对视了不知道多久，沈修时喉结上下滚动，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般，右手缓缓抬起，朝着小猫的脑袋靠近。

结果是沈修时这边刚有动作，二狗好像就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不高兴地“呜呜呜”了几声，露出两颗小尖牙，转身回到沙发，尾巴快速来回甩动。

这个人类居然真的喜欢他的爪垫贴脸，好奇怪的嗜好。

白洛弯着爪子，看向自己的爪垫，他刚刚没有使用任何法术，只是非常普通的将爪垫按了上去。

但人类好像十分享受，甚至有点沉醉其中了。

他的爪子有这么大魔力吗？

不过他可是白虎，是西方之神，以前多少人年年供奉祭祀，只求获得他的赐福。

他之前也没有接触过人类，也许是人类能从他简单的触碰中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来自神明的力量？

白洛歪歪头，悄悄打量着不远处还蹲着的人类。

这样解释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难怪人类还想得寸进尺，总是想要摸他。

嗯，那就把摸脸当成奖励的手段之一吧。

沈修时这时候还将脸凑了上来：“二狗，继续用爪垫按我的脸。”

白洛冷冷嗤笑一声，就这样还想要奖励？做梦！

沈修时带着三道浅浅的爪痕默默退下，这猫的脾气就跟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沈修时抽出一张酒精湿巾擦脸，一边看镜子中的伤痕，幸好二狗下手不重，这次连破皮都没有了，只有很浅的几道红痕，过一会就消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二狗已经越来越接受他了，二狗心里果然有他。

沈修时心底一阵欣慰。

也许再过几天，二狗就能让他摸了吧。

不过每天挨挠也不是事，万一让二狗更烦他了怎么办。

沈修时立刻想到了顾希，她家里养了三只猫，如果问她的话应该可以和二狗更快的拉近关系。

【沈修时：在吗？】

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

【顾希：在的沈总，请问有什么事吗？】

【沈修时：不是工作上的事。是我昨天从动物园领养了一只猫，但它性格不太亲近人，有点怕人，好像和小时候受到过人类伤害有关，和我虽然关系已经算比较好了，但一直不让我碰。】

【沈修时：你有过领养流浪猫的经验，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拉近和小猫的关系？】

另一端，顾希的手机直接掉了，“咚”的一声掉在了桌上，还将筷子弄倒，掉在了桌子上。

一个身形高大，系着围裙的男人从厨房探了出来：“怎么了？”

“没事没事。”顾希将手机捡起来，将筷子放到碗上，还想要继续用。

男子皱着眉，重新拿了一双干净筷子给她：“都说了吃饭的时候不要玩手机。”

顾希笑嘻嘻接过筷子，还将脏了的筷子递给他，“嗯嗯，我知道，和工作有点关系。”

男子似乎也知道顾希的工作性质，没说什么，接过脏筷子回到厨房，很快响起一阵水声。

顾希安抚好了男友，这才低头回消息。

【顾希：流浪猫？】

不能怪她不正面回答问题还回问，她平时对领导的态度不是这样的，主要是这件事也太邪门了。

沈总，捡到猫，动物园。

这几个词放在一起太特么诡异了。

整个公司上下谁不知道沈总就是鬼见愁，流浪猫猫狗狗见了他跟见了鬼一样，附近那么多栋办公楼，就只有他们他们这一栋楼底下见不到流浪猫和流浪狗，不过也是多亏了沈总的体质，也就他们这栋楼没有出现过老鼠和蟑螂的身影，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因为工作原因，顾希接触过沈总的东西，那段时间连楼下的流浪猫狗都不接近她，连开罐头都不好使，后面还是她每天下班都会给全身上下喷香水，情况才有好转。

见识过了沈修时的恐怖体质，她可不相信沈总能捡到流浪猫。

【沈修时：嗯，是一只白色的小猫，很可爱。】

顾希一顿，眼里浮现了满满的同情。

好可怜的猫猫，一定是腿断了跑不掉吧。

【沈修时：图片.jpg】

照片上是一只小白猫，趴在沙发上，揣着爪子，眼睛半睁，睥睨着摄像头，一脸鄙视。

侧躺着睡在沙发上，爪子捂住眼睛，露出了白白的肚皮，和后爪两个粉色的梅花爪垫。

居然是正常猫？不会是网图吧？

顾希不敢相信。

【沈修时：二狗很可爱，不过就是身体不太好，一天要吃一百个罐头。】

顾希：......

忽然，顾希释然地笑了。

看，她就说不可能是正常猫吧。

一天吃一百个罐头，动物园里领养的。

这两个关键信息放在一块，很显然，真相已经浮出水面。

沈总想养就偷摸养呗，还告诉她干什么，她可一点都不想知道上司在家里非|法饲养保护动物这件事。

沈修时见秘书半天没回答问题，又问了一遍。

【沈修时：你和家里的小猫关系是怎么变好的？】

顾希犹豫了半天，删删改改，这才谨慎地发出消息。

【顾希：豆花是我在楼下捡的，就是每天给它喂喂食物，刚开始豆花也是见了我就跑，要我离得远才肯吃猫粮。不过我就坚持喂食，大概有半个月吧，豆花就没那么怕我了，也愿意蹭我了。我是等到彻底熟悉之后，才将它带回家的。】

【顾希：不过猫和猫的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特别是豆花和沈总家养的“猫”，差别说不定和人和猫差不多大。

【顾希：小猫情绪不稳定，强行撸很可能会激怒它，很危险的。】

猫咬人，顶多两个血洞，猛兽咬人，一只手就没了。

【沈修时：是这样吗？那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顾希保守估计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十分谨慎的答案。

【顾希：至少五个月吧。】

怎么说也等她领完今年的年终奖再出事。

沈修时：......

【沈修时：这情况差别这么大吗？】

【顾希：那当然，沈总的猫乃猫中龙凤，心气高，不愿意随便让人碰很正常，不能着急。】

【沈修时：你这也能看出来？】

顾希闭眼吹。

【顾希：那当然了，一看小猫的照片就知道了，这小猫一定是猫随其主，卓尔不凡】

哪里卓尔不凡，顾希也没说，反正卓尔不凡就对了。

对于秘书闭眼乱吹的马屁，沈总......欣然接受，他这秘书越来越会说话了。

而且他家二狗这么可爱，可不是卓尔不凡。

以至于他也不想追究顾希给出的一看就极其不靠谱的建议。

当然，之后顾希还是装模作样发了一些公众号和视频给沈总，不过里面说的总结下来也就三条，给吃给喝陪玩。

*

对话完，沈修时这才想起来，他在附近餐厅订的晚饭还没有吃，恐怕都快凉了。

因为这几个月精神不是很好，所以他订的餐食都比较清淡，今天的晚餐是米饭配虾仁炒蛋和清炒蔬菜，还有一份鸡汤。

沈修时是一边看文件一边吃的。

期间二狗还跳上了餐桌，在旁边转来转去，这里闻闻，那里嗅嗅。

沈修时看着好笑，夹了一块虾仁，放到二狗鼻子前。